宋杳生日過後就是寒假，當然在此之前要經歷恐怖的期末考試。
高三下學期就全力備戰高考，因此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分班考試，掉出級部前五十的人被「下放」出一班。
「中性筆？」
「帶了。」
「塗卡筆？」
「拿上了。」
「筆芯？」
「準備好了。」
陸裴清將宋杳的文具一件件地檢查了一遍。
陸裴清今天也沒有放過宋杳的頭髮，撫摸著誇讚：「做得很好，這是獎勵給杳杳的糖。」
「裴清是把我當成小孩哄嗎？」宋杳嘟囔了一句，仍然接過了糖，「這是第七顆糖。」
陸裴清以前說過，只要集齊了他給的七顆糖，就可以召喚神龍。
不是。
就可以得到陸裴清的一個承諾。
陸裴清眼尾笑意流轉：「杳杳怎麼還記得，這讓我怎麼賴皮。」
宋杳鼓起嘴巴，剝開了糖紙：「你的每一句話我都記著呢。所以你欠我一個承諾，休想耍賴。」
陸裴清眉毛一挑，故作驚訝：「杳杳剛才好像是在說情話呢。」
宋杳沒好氣地白了陸裴清一眼：「當然不是。」
不知道是什麼戳中了陸裴清的笑穴，宋杳看著他悶笑了足足三十秒鐘。
宋杳疑惑：「我剛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嗎？」
她剛剛一共說了四個字，哪一個都和好笑這個詞沾不上邊。所以歸結下來，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
陸裴清終於壞掉了。
「不是。」陸裴清笑著搖頭，「就是覺得杳杳變得活潑了很多。」
這話不假。陸裴清剛認識宋杳的時候，少女一口一個您，疏離又禮貌。哪裡像現在一樣，和他嬉笑打鬧。
以前的宋杳他喜歡，現在的宋杳他更喜歡。
「最後的狂歡了。」宋杳皺著眉頭，「等到下個學期就要直面試卷的加倍攻擊了。」
說完這句話，宋杳眼睜睜地又看著陸裴清笑了三十秒。
宋杳：累了。
陸裴清止住笑：「這個寒假好好放鬆一下怎麼樣？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宋杳想到在視頻上看到的流星雨，心有些癢：「看流星雨怎麼樣？」
「那就去嶺山吧。那是A市海拔最高的山了，離市區遠，光污染也低，是最適合看流星雨的地方了。」陸裴清暢想著美好的未來，「我們直接背著帳篷住到山上去，我們睡在一個帳篷里——」
青蔥的指尖抵住陸裴清的嘴唇，宋杳耳垂已經鮮紅如滴血。
「要考試了，你先別說了。」
睡在一起，這也是能在班裡說得嗎？
陸裴清淺笑，幫著宋杳收拾好文具，縱容道：「考試順利，等我去你們考場接你。我們回家再計劃。」
說著又摸了摸宋杳的頭髮。
宋杳咬牙切齒：提前交卷了不起啊！
…
附中出得卷子從來都沒有和簡單這兩個字沾上邊過。每次都在困難和超級困難兩邊橫跳，從無例外。
但是對宋杳來說只是一般難度。
一是她本身學習就紮實，二是陸裴清幫她補習了那麼久的數學，年級第一不是白輔導的。
宋杳翻看了一遍試卷，又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因為粗心而產生的錯誤時，舉起了手。
監考老師走過來問道：「同學？怎麼了？」
「老師，我要交卷。」
「交，交卷？」
考場是隨機分配的，每個人實力不同。
監考老師左右瞥了一眼其餘同學的進度。快一點的剛剛開始做第一個大題，慢的就更不用說了，還在多選題那裡徘徊。
監考老師問道：「同學你是一班的？」
見著宋杳點頭，他才收起試卷：「好了，記得不要在走廊上大聲喧譁啊，其他同學還在考試。」
身後的同學握緊了筆蓋，在心裡發出了不甘的吶喊：
提前交卷了不起啊！
提前交卷好像確實挺爽的。
「杳杳！你回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句話簡直就是為周庭陽量身定做的。
「沒想到啊，你這來一班之後的第一場考試就已經摸透了我們，甚至無師自通地加入了我們。」
周庭陽想上前攬著宋杳，卻被身後的陸裴清無情地推開。
周庭陽咬牙切齒：「陸裴清！你怎麼占有欲這麼強！早晚有一天杳杳會受不了你的。」
陸裴清笑著聳了聳肩：「你在說相聲嗎？」
「杳杳，我女朋友。你，嘖。」
不得不說，這個「嘖」簡直殺人於無形。
宋杳好奇地問道：「什麼叫融入一班啊？」
陸裴清自然地牽起宋杳的手，溫聲解釋道：「因為一班的同學特別喜歡提前交卷，而新轉來的同學往往不會有這樣的習慣。所以他們就把提前交卷稱為一班的入門儀式。」
他偏頭，微微傾身：「杳杳做得很好哦。」
比起這個，宋杳更想知道：「所以說 一班的其他人都已經交卷了嗎？」
陸裴清思考了一會：「沒注意，不過應該差不多吧。」
「討厭。」宋杳幽怨的眼神如有實質。
陸裴清：「？」
周庭陽：「嘿！杳杳，這個寒假你們有沒有約啊！我們一起出來玩吧。」
「我們……」
「杳杳，不要告訴他。」陸裴清一邊壓低聲音，一邊還有閒心地玩弄宋杳修長白皙的十指。
「我想和你單獨呆在一起。」
」喂，你們倆孤立我。說什麼呢，我也想聽。
周庭陽氣急敗壞的聲音和陸裴清溫柔的低語同時響起。
明明是周庭陽的聲音更大，偏偏宋杳耳邊全是陸裴清暗含笑意的聲音。
陸裴清回懟：「說得話少兒不宜。」
周庭陽：「靠。戀愛的酸臭味。」
宋杳忍不住和000吐槽：【原來他也知道我和陸裴清是情侶啊。他一直這麼鍥而不捨的湊上來，我都要懷疑周庭陽他拿的是撬牆角的男二劇本了。】
000故作滄桑：【肯定不是的。周庭陽就是腦子缺根筋，在靠譜和不靠譜之間反覆橫跳的男人。我懷疑是他媽生他的時候把人扔了，把胎盤養大了。】
宋杳沉默片刻，隨即爆發出狂笑。
【你也沒放過他。】
【順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