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季溫珩有些冷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磁性低沉：「你們在做什麼？」
宋杳眼睛眨了眨，率先解釋道：「我想挑一件舞會上能穿得裙子，想讓婧姐幫我做些參考。」
季溫珩原本看到林婧的煩躁瞬間被這個理由撫平，現在滿腦子都是宋杳為了他，畫重點，為了他專門挑選裙子。
這說明什麼？
季溫珩喜滋滋地想，這說明杳杳心裡是有他的，甚至對他的邀請表現的這麼重視。
「只要她幫忙嗎？」
季溫珩聲音竟然聽起來有些低落，他狹長的眸子垂了片刻，轉而又定定地盯著宋杳，濡濕般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明明是為了我來選的，為什麼不直接叫我呢？」
同樣是Alpha，又是見識過季溫珩桀驁難馴真面目的林婧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季溫珩這廝妥妥就是在裝模作樣扮可憐惹杳杳憐惜。
杳杳這麼聰明，一定不會——
林婧的心理活動只進行了一半，就聽到自己身側的小Omega揚起笑容，聲音又甜又軟：「我想婧姐會比較有經驗，不過如果溫珩你想一起留下來看看的話……也可以。」
得了。
白給。
林婧只想扶額，餘光瞥到季溫珩眼尾漾起那抹得逞的笑容，只想拉住身邊這個一心往大灰狼身邊湊的小Omega。
會被吃得一乾二淨的。
季溫珩本來就把自己的任務提前做完了，此時也不想回帝國軍校。宋杳都這麼邀請他了，他也順理成章地坐了下來，還順便給了林婧一個警告的目光。
林婧：……
吃醋的Alpha真是有夠煩人的，還沒在一起呢，占有欲就這麼強。要是等著在一起了，那豈不是還得天天黏在杳杳的身邊，將小Omega身上每一處地方都染上自己的雪松味才肯罷休啊。
「杳杳，你要不要試試這件？」
林婧手裡拿了一件綢緞樣式的金色長裙，從肩膀到腰際墜連了一串細碎的白鑽，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奪目非常。
呆在一旁的經理終於有了拍馬屁的機會，他連忙湊上前來，笑著：「林小姐的眼光真好啊，這可是我們店裡最好的禮服。這位小姐身材這麼好，一定很貼合這件衣服的。」
宋杳眼睛亮亮的，她同樣很喜歡這件裙子。
宋杳：「好啊。」
「等等。」季溫珩抱著胸走過來，目光在經理手上的禮服上掃視兩圈，拎起裙子上細細的肩帶，有些嫌棄，「就這麼兩塊布，穿在身上豈不是什麼都遮不住，不行不行。」
林婧用力地拍了拍季溫珩的後背，將禮服從他手上奪了回來，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一個只會穿軍裝的沒品男性Alpha，一邊去。」
說完，她又壓低了聲音：「到時候你還不是一直跟在杳杳身邊，你好好想想，這件衣服是誰在一直看。」
季溫珩：……
也是。
季溫珩掩飾般地輕咳了一聲，耳尖充血：「說得也是，杳杳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宋杳完全不知道林婧和季溫珩說了什麼，但她確實很喜歡這件裙子，眉眼彎彎，朝著林婧笑道：「婧姐，那我就先去試試。」
宋杳走後，林婧和季溫珩兩人瞬間喪失了和對方交流的興趣，一人坐在沙發的一頭，中間甚至還可以再坐下三個壯漢。
閒下來的林婧可以順便可以解決被季溫珩打斷的事情。
林婧手搭在下巴上：「張經理這生意做得很好啊，可以任由手下的員工對客人趾高氣揚。」
「這……」張經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被秋後算帳，冷汗瞬間從後背凝聚起來，「林小姐，這次是我們的問題。您千萬別生氣，那個導購我們已經辭退了，這次的禮服也是送給您的。就當是我們給您和那位小姐的賠禮。」
季溫珩眼皮微掀起，他算是聽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不過他沒有興趣和別人拉扯，淡淡道：「廢話太多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讓她滾出帝都吧。」
他百般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隨意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林婧歪頭，恰好看見季溫珩那雙含著淬冰的雙眸撞入一道身影，霎那間冰川融化，春暖花開——那是宋杳從更衣室裡面出來了。
金色的長裙勾勒出宋杳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隨著主人的步伐漾開圈圈漣漪。青絲散落在肩頭，濃烈的黑和純潔的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純澈的眸子在燈光的照耀下明亮得熠熠生輝，臉上不施粉黛，清純的恍若一朵盛放的茉莉花。
季溫珩怔愣在原地，在看到如此奪目的宋杳的第一時間，是想要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季溫珩第一次發覺自己是這麼容易嫉妒，竟然連別人看向宋杳的那一絲目光都會吃醋。
室內陡然寂靜了下來。
宋杳有些侷促地擺弄著垂落在肩頭的頭髮：「不好看嗎？」
「不……」季溫珩回神，彎眉，「特別特別好看。我剛剛是一下子被震驚住了，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宋杳纖長的睫毛上，那眼神仿佛想要把眼前人給吃掉似的。
宋杳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熱意不斷攀升，直到到達了一個要把人燒毀掉的程度，她有些無措地移開視線，迴避著話題。
「那、那就好。剛剛你們都不說話，我還以為我穿這件衣服不好看呢。」
「嗯。」季溫珩唇角微揚，又繼續重複了一遍，「好看，特別特別好看。」
完了。
宋杳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熟透了，她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有多麼紅。
「別誇了。」
宋杳垂眸，試圖用微涼的手背為自己的臉頰降溫，她小聲懇求道：「求求你了，別再說下去了。」
季溫珩瞭然地笑了笑，順從地閉嘴不言。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聽Omega話的Alpha不是好Alpha。
在宋杳看不見的地方，季溫珩眼神驀然晦暗下來，不過杳杳什麼時候才能知道……
他可不是什麼好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