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波旁餘孽
從卡洛召集人手探討西班牙國旗修改方案開始，到西班牙眾議院投票通過國旗修改方案，整個過程其實只過去了不到40天的時間。
修改國旗的過程相當順利，畢竟對於國旗本身的改動也並不多。
新修改的國旗在議會中獲得了一致的好評，畢竟新的國旗在盾徽中體現了卡斯蒂利亞，萊昂，納瓦拉，阿拉貢和格拉納達五個組成西班牙的重要地區，同時還彰顯了西班牙王室薩伏伊家族的統治地位。
對於官員們來說，新的國旗和原本的國旗差距只在盾徽上。既然國旗相差並不大，自然就沒有必要冒著得罪國王的風險否決這樣的提案。
畢竟提出修改國旗提案的是來自保守黨的成員，保守黨自然不會吃飽了沒事幹去修改國旗，這也代表著背後的指使者極有可能是卡洛。
西班牙的第一面新國旗在1875年的10月15日亮相。也正是自這一天開始，西班牙政府、議會和王宮懸掛著的西班牙國旗全部換成了新的國旗，並且以政府公告和新聞的形式向全西班牙宣布國旗的更換。
因為新的國旗和舊的國旗只在盾徽方面有著差別，所以西班牙人對於新國旗接受的也很快，並沒有太多的人表達反對的意見。
甚至還因為添加了格拉納達，阿拉貢以及納瓦拉等地區元素的原因，反而得到了這些地區民眾的歡迎。
在更換新國旗的時候，政府的公告和新聞上都標清楚了新國旗盾徽中各部分所代表的含義。
讓西班牙人感到欣喜的是，西班牙政府通過盾徽兩側的兩根大力神柱強調了自己對於直布羅陀海峽兩岸的權力，這一舉動也得到了西班牙人的大力支持。
作為曾經的日不落帝國，西班牙人民對西班牙擁有強烈的自豪感和認同感，西班牙人也甘願為了國家而戰。
西班牙過去的衰弱和普通民眾沒有太多的關係，更多的是政府高層的混亂和王室的自私。
正如同著名哲學家何塞·奧爾特加-加塞特在1921年所寫的那樣：「從君主到教會，西班牙當權者一貫自私自利。無論是這個國家的君主，還是這裡的教會，他們的心究竟何時真正為西班牙跳動過？就我們所知，從來沒有。他們的所作所為恰恰相反。為了保證私利，他們處心積慮，裝作那些目標於國有利一般。」
在卡洛的統治之下，西班牙人再次展現了自己愛國的一面。甚至卡洛都不需用多麼有利的輿論宣傳，西班牙人會自發的支持政府的任何行動。
哪怕是之前政府宣布擴軍，都有大量的西班牙人踴躍報名。雖然這其中也有士兵收入較高的原因，但要是真的不想參軍的話，誰又會因為僅高了那麼一丁點的收入而改變想法呢？
美好的事物往往只是短暫的時間。
西班牙更換國旗沒幾天的時間，北面的法國就傳來了一條壞消息，西班牙前任女王伊莎貝爾二世公開宣稱她的兒子阿方索才是西班牙王位的繼承人和真正的西班牙國王，薩伏伊的卡洛是篡位者。
如果只是被廢女王的獨自狂吠也就算了，但根據皇家安全情報局的情報來看，西班牙貴族體系當中有一小部分人已經開始暗中和伊莎貝爾女王接觸，他們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
貴族們反叛了他們頭頂的國王，這在一般情況下是比較罕見的。
但要是考慮到西班牙近十年的發展以及政府頒布各種政策影響貴族們的實際收入的影響之後，發生這樣的事情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波旁王朝統治西班牙長達上百年，而卡洛來到西班牙滿打滿算也只有六年多的時間。
部分貴族並不願意接受卡洛統治下收入越來越少的環境，他們更喜歡伊莎貝爾女王統治時期不受人管制，可以肆無忌憚的壓榨平民，享受自己奢華生活的時期。
自得知這條消息以來，卡洛的面色從來沒有好過。
沒想到波旁家族北逃到法國之後，依然還是西班牙的禍害。不過這確實也是一個好機會，能夠徹底解決波旁家族對西班牙長時間的影響，同時為西班牙掃清一部分禍害。
之前也提到過，西班牙的衰弱主要原因要歸咎到西班牙的政府和王室，以及教會這樣的高層，底層民眾是沒有任何責任的。
雖然西班牙的衰弱哈布斯堡王朝也有一定的責任，但最主要的原因仍然要歸咎于波旁家族，準確的來說是伊莎貝爾女王和她的父親費爾南多七世。
10月27日，馬德里王宮。
皇家安全情報局局長卡迪爾一臉嚴肅的走進王宮，當他看到卡洛的時候，先是非常恭敬的行了禮，隨後這才匯報消息：「陛下，已經查清楚了。」
卡洛這才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冰冷和不屑，語氣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說說看吧，我們的貴族老爺們有多少人參與了這次事件呢？」
「經過我們的調查，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大約有12名貴族私下多次碰面，並且和法國的伊莎貝爾加強了聯繫。
這12名貴族以奧蘇納公爵為首，並且這個小團體似乎還有擴張的趨勢。」卡迪爾微微低下頭，緊張的匯報著具體的消息。
「奧蘇納公爵？」卡洛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容，點點頭，讓人感到渾身冰冷的笑容絲毫並不減：「很好。繼續調查，但不要打草驚蛇。我倒要看看我們的國家到底有多少蛀蟲，在最終行動之前，皇家安全情報局不要有任何的行動，就讓他們去商議他們自以為能成功的密謀吧！」
「是，陛下。」卡迪爾點了點頭，一臉恭敬的退了下去。
「奧蘇納公爵？」等到卡迪爾走後，卡洛臉上的笑容這才消失不見，臉上冰冷的沒有絲毫表情。
「卡洛，你沒事兒吧？」一旁的索菲王后走到了卡洛的身邊，一臉擔憂的看向此時散發著寒冷氣場的卡洛。
「事情嚴重嗎？需不需要我父親的幫助？」索菲王后一臉擔憂的詢問道。
「不，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卡洛搖了搖頭，臉上再次恢復了溫暖的笑容，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好了，不說這個了，索菲。
小傢伙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自己的兒子，索菲王后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溫柔的笑容，一臉開心的說道：「小傢伙剛剛睡著。卡洛，時間過得真快呀，一轉眼小傢伙已經會翻身了。」
卡洛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不減：「等小傢伙會爬的時候，我們就要第二個孩子吧。西班牙王室人丁稀少，可就靠著我們兩個開枝散葉呢。」
說到生孩子的事情，索菲王后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紅暈，但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是接受過貴族教育的，索菲王后當然知道貴族們開枝散葉的重要性。要是沒有子嗣繼承家業的話，輕則貴族頭銜和家產落到旁系的手中，重則可能導致家族絕嗣。
歐洲貴族們對於家族的傳承看的還是比較重要的，自然要儘可能避免這一現象的發生。
如何避免呢？當然就是多生孩子了。特別考慮到這個時代新生兒容易夭折的問題，一般二十幾歲的新婚貴族夫婦，平時考慮最多的就是生孩子的問題。
「哈哈哈。」卡洛一臉開心的將自己的妻子擁入懷中，輕輕颳了刮索菲王后點綴著淡淡紅暈的鼻尖，笑著說道：「下一個孩子的名字我都已經想好了。
要還是男孩子的話，就叫馬丁，要是女孩子的話就叫索菲婭，你覺得怎麼樣？」
索菲王后點點頭，對此並沒有異議。
1875年十月底開始，一股陰雲在西班牙的暗處流動，並且席捲了多處地區。
卡洛當然清楚這些人是誰以及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對於卡洛來說，此時並不是清算他們的時候。
讓他們拉攏更多可能反叛的人，然後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才是卡洛的最終目的。
不管怎麼樣，波旁家族始終是西班牙的一個隱患。只有徹底的解決了這個問題，西班牙後續的發展才能算徹底穩定下來。
但很快，事情的發展就有些超出了卡洛的預料。
和伊莎貝爾女王聯繫的貴族數量很快突破了20人，並且慢慢朝著50人逼近。
之所以這麼多貴族開始聯繫波旁家族，主要原因是一個卡洛都有些震驚的消息，那就是波旁家族的正統伊莎貝爾女王和波旁家族的卡洛斯派聯合了。
是的，為了西班牙的王位，伊莎貝爾女王選擇和卡洛斯派聯合起來，共同應對已經成氣候的薩伏伊家族。
這讓卡洛有個疑惑。為什麼在卡洛繼位之初，伊莎貝爾女王沒有選擇和卡洛斯派聯合起來共同討伐呢？
要是在卡洛立足未穩的時候兩者聯合起來，或許能給卡洛製造更大的麻煩。但現在，如果不是卡洛放任的話，恐怕伊莎貝爾女王鬧出的局勢都不可能這麼大。
最終，還是皇家安全情報局的調查給了卡洛答案。
倒不是說伊莎貝爾女王在卡洛繼位前期不願意和卡洛斯派聯合，而是卡洛斯派在當時不願意和伊莎貝爾女王合作。
伊莎貝爾女王被趕出西班牙之後，為了保住波旁家族的王位，伊莎貝爾女王宣布自願放棄王位，並且讓位給自己的兒子阿方索。
但這樣的提議並未獲得普里莫和塞拉諾等人的同意。畢竟他們才趕走伊莎貝爾女王，要是擁立伊莎貝爾女王的兒子為新的國王，這豈不代表著他們的革命以另一種方式失敗了？
或許在阿方索成為新的西班牙國王之後，他們這些曾經推動革命的人還會遭到清算。
而卡洛斯派拒絕和伊莎貝爾女王合作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雙方關於王位人選的問題，有著根本的衝突。
伊莎貝爾女王擁立的是自己的兒子阿方索，而卡洛斯派擁立的是「卡洛斯七世」。
在卡洛斯派徹底失敗之後，他們同樣也被趕出了西班牙，逃亡到了法國境內。
不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伊莎貝爾女王和卡洛斯派的合作最終才在幾年後的1875年建立。
引導伊莎貝爾女王和卡洛斯派走向合作的另一大因素，是西班牙政府頒布的土地減租政策對西班牙貴族產生的影響。
西班牙早期的改革和貴族沒有太大的關係，但自從農業改革開始，貴族們的收入就受到了較大的影響。
有一部分人選擇接受政府的改革，繼續團結在卡洛的統治之下。自然也就有一部分人並不接受政府的改革，他們仍然想回到之前西班牙的時代，回到那個貴族可以肆無忌憚壓榨平民的時代。
正是在這一部分貴族的影響和聯絡之下，伊莎貝歐女王和卡洛斯派才徹底聯合到了一起，共同應對卡洛，試圖恢復波旁王朝對西班牙的統治。
他們的聯合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有一小部分貴族很快響應了他們的號召，並且表示願意幫助他們恢復波旁王朝的統治。
從歷史上阿方索十二世的復辟也能看出，波旁王朝在西班牙的影響是很大的。甚至在後世，統治西班牙的家族仍然是波旁王朝。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卡洛先後趕走伊莎貝爾女王和卡洛斯派之後，就動用輿論力量大力宣傳波旁家族對西班牙的破壞，讓民眾將西班牙衰弱的仇恨全部都轉移到了波旁家族的身上。
雖然在伊莎貝爾女王公開反對卡洛統治之後有少量的貴族和她進行了聯繫，但平民對於卡洛的統治還是非常支持的。
畢竟民眾們才是實際生活在西班牙最底層的，他們當然知道伊莎貝爾女王和卡洛統治時期的區別。
到底誰是真正的為他們好，真正的想要讓西班牙走向更強大的，他們絕對是深有體會的。
更何況西班牙平民們也不願意看到內戰的到來。對於民眾們來說，有一個和平穩定的環境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內戰只會為西班牙人帶來不幸，帶來家破人亡的傷痛和不應該的犧牲。對於西班牙內部暗潮湧動的陰雲，在部分貴族響應的前提下，反而是西班牙的平民們保持了理智。
當然，這其中還有卡洛所掌握的輿論力量的功勞。雖然卡洛並沒有通過輿論力量瓦解伊莎貝爾女王的陰謀，但伊莎貝爾女王也同樣無法通過輿論為自己鼓動聲勢。
簡單來說就是，伊莎貝爾女王的行動在西班牙已經失去了民意支持，這也代表著不管有多少貴族支持他，這樣的行動終究都會失敗。
如果西班牙沒有進行軍事改革，或許伊莎貝爾女王還有機會。但軍事改革完成之後，西班牙的軍隊體系早就不復當年。
之前的西班牙軍隊貴族有較大的影響力，但現在西班牙新的皇家陸軍，普通的貴族已經很難將手再插入其中了。
除非是真的有實力的貴族，才能在軍事改革之後繼續保持自己的軍事職位。就比如像普里莫首相和塞拉諾大公這樣，他們仍然具有西班牙陸軍元帥的軍銜，在軍隊的影響力絕對是前二的。
而那些支持伊莎貝爾女王的貴族們，包括奧蘇納公爵，他們在西班牙軍隊的影響力都不高。
再加上火力強大的近衛軍的幫助，哪怕伊莎貝爾女王和卡洛斯派聯合在一起，卡洛也絲毫不會擔心。
西班牙的暗潮湧動也驚動了普里莫首相。雖然西班牙並沒有對應的情報部門，但普里莫首相作為西班牙政府的掌控者，一些消息和變動是瞞不了他的。
得知消息的普里莫首相匆匆找到了卡洛，和卡洛商量應對伊莎貝爾女王及卡洛斯派的對策。
令普里莫首相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卡洛的臉上不僅沒有絲毫慌張，反而遍布著輕鬆和笑容。
普里莫首相提出的是應對和防範波旁餘孽挑起內戰的辦法，而卡洛提出的方法讓普里莫首相大吃一驚，那就是放任卡洛斯派和伊莎貝爾女王挑起內戰，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鎮壓，清算包括伊莎貝爾女王在內的所有反叛者。
說是內戰，其實更像是一次小規模的反叛。
畢竟大部分貴族還是有腦子的，他們也會判斷西班牙的局勢，不可能伊莎貝爾女王一揮手他們就跑過去。
哪怕不滿西班牙的改革政策，只要伊莎貝爾女王和卡洛斯派的力量無法徹底顛覆西班牙政府，他們就不會輕易的站隊。
那些很快站隊波旁家族的，要麼本來就是波旁家族培養的心腹和忠臣，要麼就是在卡洛的統治下遭受了重大利益損失的，他們只有反抗卡洛和現在的西班牙政府才能挽救自己的利益。
在卡洛和普里莫首相的商議當中，卡洛表示不僅不會阻止他們掀起反叛，反而還會主動的為他們創造時機，幫助他們掀起更大規模的反叛。
而普里莫首相和西班牙軍隊的任務就是在這些人掀起反叛之後快速鎮壓，並且迅速抓捕挑起反抗的領頭者。
包括遠在法國的伊莎貝爾女王和卡洛斯派，也會遭到西班牙政府的清算。如果法國政府不願意交出他們，卡洛也不介意動用其他的手段，畢竟皇家安全情報局的特工體系也已經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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