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童工學校
不管是站在歷史的角度來看，亦或者從當前歐洲的局勢出發，近幾年都是歐洲相對和平並且穩定的階段。
自德意志帝國成立之後，歐洲列強之間就已經趨於穩定。各國之間雖然有著較為激烈的矛盾，但這樣的矛盾卻不足以讓各國推動一場列強與列強之間的大型戰爭。
這對西班牙來說是幸運的，畢竟西班牙缺少的就是和平穩定的發展環境。但對西班牙來說同樣也是不幸的，太過穩定的和平發展環境導致軍工業的發展比較緩慢，很難找到一戰二戰那樣大量對外出口武器的機會。
第十次俄土戰爭是歷史驗證過的大規模戰爭，也是皇家軍工廠自成立以來第一次面臨的大規模出口武器裝備的機會。
當然，西班牙能否在這場戰爭中吃到一些蛋糕都不一定。畢竟關注巴爾幹半島局勢的除了俄國之外，還有著英國和奧匈帝國為首的其他歐洲列強。
也正因為如此，卡洛在吩咐皇家軍工廠擴大生產的時候，將武器倉儲目標定在了15萬支步槍，1200門火炮和相應的子彈炮彈上。
就算西班牙無法在俄土戰爭中將武器銷售出去，這些囤積下來的步槍火炮，也能以小規模訂單的方式出售給其他國家，亦或者自己使用。
畢竟軍隊的訓練也會有武器和彈藥的損耗，多囤積一點武器彈藥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個時代的武器裝備無非也就是以步槍為主的制式槍械以及作為重要火力輸出的火炮。這兩種武器以及配套的子彈炮彈製造成本都不是太高，這也是卡洛有信心在不經過考察的情況下直接命令皇家軍工廠開始生產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西班牙皇家軍工廠在擴張的同時，招收了大量的童工作為工人。
這倒不是說卡洛有意壓榨童工，而是這個時代的大背景下本就如此。不只是在西班牙，放眼整個歐洲，包括英，法，德，俄，奧這些傳統列強國內都存在著大量的童工的身影。
這個時代歐洲人均壽命只有三四十歲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有大量的兒童進入工廠成為童工，被工廠主和資本家瘋狂壓榨，最終導致身體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二三十歲的年紀就英年早逝。
甚至能活到二三十歲已經算相當不錯的了。有不少的童工在工廠主的壓榨下直接死在了生產線上，這也是這個時代血淋淋的殘酷現實。
當然，皇家軍工廠大量招收童工的原因並不是卡洛想要壓榨這些童工，而是儘自己所能給予這些童工更好的福利待遇。
雖然西班牙的勞動法和最低收入法也規定了童工的工作時長和工作收入，但這終究只能緩解一部分童工群體受到的苦難。
這些兒童又是西班牙的未來，哪怕只是為了西班牙的未來考慮，卡洛也要儘量照顧到更多的童工群體，讓他們能夠更加健康的成長。
目前的皇家軍工廠絕對是西班牙軍工方面的龍頭企業，也是西班牙軍工行業的標杆和具有代表性的企業。
目前軍工廠內童工數量占比超過了30%，這一數據是相當誇張的。每天都能看到皇家軍工廠那上千名童工浩浩蕩蕩的奔赴自己的生產線，為西班牙的軍工行業貢獻自己微薄的力量。
卡洛並不會過多提高童工的收入，這對於那些成年工人來說是不公平的。當然，該給童工的福利待遇還是有的，甚至比勞動法所規定的更多。
王室企業的所有童工，每周都能享受到至少一天的假期，每月的假期超過四天。除此之外，工廠和企業每周至少會向童工發放一次牛奶或者大骨頭湯，幫助這些童工更好的補身體。
童工也不允許加班，到了工廠規定的下班時間之後，童工就可以率先離開了。
這也算是卡洛力所能及的給予這些童工一些幫助，讓他們能在這個黑暗的時代下感受到那麼一絲絲的溫暖。
想要改變這樣的現狀，光靠卡洛一個人是無法實現的。必須得推動整個國家的經濟大進步，讓西班牙人的手中擁有更多的存款和收入，他們才會讓自己的孩子進入學校，而不是去工廠賣苦力。
早在掃盲教育的時候，卡洛就讓王室企業組織童工在假期參與掃盲教育的學習。目前的進度還是比較好的，至少在王室的工廠和企業當中，有大部分童工都完成了掃盲教育的學習，他們也擺脫了文盲的身份。
後續卡洛還打算在一些規模比較大的工廠內部興辦童工學校，讓這些童工在工廠內就可以享受小學義務教育，一邊工作一邊完成自己的學業。
童工學校不僅可以教授小學義務教育的知識，也可以讓他們學習一些比較基礎的技術，從一名童工轉變為一名技術工人。
這麼做不僅能讓西班牙人的受教育水平獲得提升，同樣也能有效改善這些童工的生活水平。
畢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文盲童工和一個擁有小學學歷，並且具備一定技術的技術童工，在收入方面肯定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童工學校涉及到普通公立學校涉及不到的方面，因此卡洛只是有一定的想法，還沒有來得及實施。
和王室企業工廠內的童工相比，民營企業工廠內的童工收入水平和福利待遇就要差很多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童工能提供的勞動力實在有限。而且童工相較於成年工人來說更好壓榨，他們的反抗會更加微弱，甚至在資本家的威逼恐嚇之下，許多童工根本不敢反抗。
資本家可不是後世網際網路上那些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商業巨鱷，而是根本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惡霸。
對於這點，卡洛也只能表示無能為力。這是這個時代大背景下的普遍現象，卡洛想要整頓也是無法完全根治的。
但對於童工方面的某些底線，卡洛還是進行了相關的規定的。
歐洲在童工方面是比較極端的，極端到什麼程度呢？資本家的工廠里甚至有大量的不滿十歲的童工。
是的，不滿十歲的童工。甚至準確的來說，是有大量的四五歲，五六歲的兒童。
這些童工的來源也五花八門。有一部分是家庭無法負擔太多子女的開銷，只能被迫讓一部分子女前往工廠自己求生。
另一部分則是來自各種各樣的教會救濟院，孤兒院以及其他機構的買賣。
在後世科技那樣發達的社會都存在著人口買賣的現象，更不要說科技和相關法律法規十分落後的1876年代了。
歐洲各國普遍存在人口買賣的現象，底層民眾在這個時代的生活也確實非常悲慘。
值得諷刺的是，這些資本家在瘋狂壓榨童工換取暴利的同時，又一邊將自己偽裝成了和善仁慈的紳士。
他們通過給教會捐款的方式，讓教會成立更多的救濟院和學校，收攏那些孤兒和沒人要的遺棄子女。
這些孤兒又暗中被轉移到了資本家的工廠，成為資本家長鞭之下的免費勞動力。
對於這些買來的人口，資本家可是絲毫不留情的。但凡碰到有不聽話的童工，輕則棍棒加身，重則直接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讓他直接消失。
對於這樣的教會救濟院和教會學校，西班牙政府遲早是要進行整改的。
先不說背後暗藏的人口買賣的問題，光是這些救濟院和教會學校夾帶私貨的傳授知識，就註定了他們會被政府取締，亦或者要進行大範圍的整改。
眾所周知，民眾都是盲目的，很容易被輿論所影響。而兒童又是民眾中最盲目的群體，他們會輕而易舉相信自己所學的知識，資本家和教會也會通過這樣的手段為他們塑造一個扭曲的世界觀。
這對卡洛來說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西班牙能夠通過教育進行洗腦的只有王室和政府，資本家和教會這樣的行為，是對王室地位和政府威嚴的一種挑戰。
西班牙不是不允許民辦學校的存在，但民辦學校必須服從教育部的管制，相應的教材也必須是經過教育部審核的，不是想教什麼就能教什麼的。
而在官方開辦的公立學校內，從小學開始，就會有大量的思想教育課程。這些課程並不會強制性的給學生洗腦，而是潛移默化的培養他們忠君愛國的思想，讓他們對西班牙產生熱愛，對王室和卡洛產生愛戴的心理。
這些剛剛進入學校的學生宛如一張潔白的白紙，就算卡洛不在上面寫東西，也遲早有人會在白紙上寫寫畫畫。
與其這樣，倒不如由卡洛和政府主動的在這些白紙上寫出一些對西班牙發展有利的東西，從娃娃抓起，培養西班牙人的國家認同感和民族自豪感，並且以王室作為紐帶，將各大區的西班牙人緊密聯繫在一起，共同締造西班牙這個龐大的民族和團結統一的西班牙國家。
將王室和國家綁定在一起有很多好處，比如王室的地位會十分穩定等等。政客們如果不想國家陷入分裂的局面，就必須得保存王室，以王室的法理來掌控整個統一的國家。
在這方面和英國王室是比較相似的。後世的英國王室雖然喪失了大部分權力，但光靠作為紐帶聯繫英國各地區的作用，就足以讓英國政府不對王室動刀。
英國政府確實可以輕鬆的取締王室，這麼做的下場就是蘇格蘭和愛爾蘭地區將不再受英格蘭的控制，大英帝國將四分五裂。
卡洛要做的，就是讓西班牙王室擁有後世類似英國王室那樣的地位。就算王室沒有太多的權力，政府也不敢輕視王室。
只要王位的傳承不陷入卡洛斯派那樣的混亂局面，往後的西班牙王室將無可取代，地位也會變得非常穩固，不用擔心任何風險會波及到王室的地位。
時間進展的飛快，很快就來到了1876年的八月下旬，也是馬德里和加泰隆尼亞兩個大區小學義務教育試點正式開始執行的第一年。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教育部改建和修建的小學數量已經過百，勉強能夠支撐兩個大區小學義務教育的推動。
這些學校雖然非常簡陋，但勉強擠一擠容納幾百個學生還是不成問題的。上百所小學也就代表著能夠容納幾萬名學生，再加上兩個大區原有的小學數量，才勉強能夠滿足義務教育推動所需的小學需求。
因為是義務教育推廣的第一年，因此今年的各所小學的招生時間進行了延長。從八月下旬至九月下旬整整一個月內，願意參與義務教育的兒童都可以前往附近的學校進行報名。
事實證明，完全免費的義務教育再加上提供一日三餐的福利，對西班牙民眾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
自從八月下旬小學開始報名招生，僅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光是馬德里所有小學加起來報名的學生人數就已經超過了一萬人。
而馬德里和加泰隆尼亞兩個大區加起來，在不到十天的時間裡，報名的學生數量就已經超過兩萬人。
民眾踴躍參加義務教育的推廣，這輛卡洛和教育大臣傑拉德威爾遜都鬆了一口氣。
雖然義務教育是完全免費的，還向學生提供一日三餐。但就怕有些死心眼的家長只顧著眼前的利益，只願意將自己的孩子送到工廠，不願意將其送到學校。
畢竟送到學校只是不花錢，但同樣也不掙錢。如果送到工廠的話，就算只是一名童工，靠著西班牙頒布的最低收入法，也能賺取不少的收入。
這些明明是為了提高童工生活水平才頒布的法律，現在反而成了某些家長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進入學校的原因。
在沒有最低收入法的年代，一個成年男性工人的收入是童工的好幾倍甚至十幾倍。
但有了最低收入法之後，童工的收入迎來了不斷的增長，目前已經快要達到成年男性工人一半的收入水平了。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讓不少的資本家不再青睞便宜的童工，畢竟童工不僅要享受到假期和休息時間，童工的收入還不比女工低多少。
因為馬德里大區和加泰隆尼亞大區加起來的人口也只有200萬出頭，這也導致學生報名的鼎盛時期只存在於八月下旬和九月上旬。
到九月中旬的時候，前往各所小學報名的學生就已經很少了。不過在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兩個大區所有小學加起來也攏共收納了超過3萬名學生，也算是很有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