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准說!不能說!葉采苹你這賤人——啊!!」
李嬌嬌尖叫著,不等她的話說完,一個嬤嬤猛地從人群中沖了出來,啪地一聲,狠狠抽了李嬌嬌一個耳光。
來人正是馮嬤嬤。
「你、你是誰?竟敢打我!」李嬌嬌捂著臉,盯著那婆子。
「呵!上次這樣問我的,還是你奶奶!」馮嬤嬤冷笑一聲,「按大周律例,辱罵七品宜人,掌嘴三十!」
說著,左手一把將李嬌嬌薅了起來,右手開始扇巴掌:「啪啪啪——」
「啊啊啊——」
李嬌嬌被扇得瘋狂尖叫,卻怎麼掙都掙不開來。
賓客們全都倒抽一口氣,後退一步。
「嬌嬌——」國公夫人心疼死了,喬氏去拉著她:
「母親!這是沈家的下人!她這是在替主子行事,而且她說了按大周律例打的!並沒有僭越!」
國公夫人身子一晃,臉色劇變,望向沈知晏。
只見沈知晏冷冷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著李嬌嬌被打。
她心裡急憤,卻不敢吱聲。
直到打了三十下,李嬌嬌才滿嘴鮮血地被扔到地上。
「嗚......」李嬌嬌摔到地上,只覺得眼冒金星,頭暈目眩的。
整張臉麻木得只覺得整個嘴巴都不在了,痛得連說都說不出話來。
葉采苹嘲諷地勾了勾唇,看著國公夫人:「李嬌嬌原是你府中的丫鬟,後來得夫人相中才被收為義女的吧?」
「但夫人可知她的過去?」
國公夫人陰沉著臉,盯著葉采苹:「......」
「我給夫人你細細說來。我跟李嬌嬌是同鄉,我們兩條村子就隔著一條河。這李嬌嬌原姓孫,後來隨母改嫁,繼父叫李志遠,是個秀才。」
「今年院試和鄉試,李嬌嬌不知哪裡得來了考題,跟她的兄長李子墨一起作弊。通過作弊,李子墨拿到了院試案首。嘗到甜頭後,李嬌嬌兄妹再接再來,鄉試再次作弊。」
「可惜,鄉試卻被人揪了出來。此事在南州鬧得很大。後來李子墨被判入獄三年,而李嬌嬌是一個月。」
「出獄後,李嬌嬌就不知所蹤。我本再也沒關注她的,哪料,竟然在京城碰上了!而且還搖身一變,成為了國公府的三小姐。」
「呵呵,」葉采苹看著地上的李嬌嬌,誇讚道:「真不愧是科考作弊的高手啊,連國公府小姐都當上了,能耐!」
葉采苹的話說完,整個梅園都快炸開窩了:
「天啊,她竟然坐過牢!還參與過科考作弊案?」
「長得清清秀秀的,竟然干出這種骯髒之事!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老話誠不欺我。」
「卑鄙!」
「無恥!」
「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成了國公府的三小姐!嘖嘖......話說這國公府......反正,嘖嘖,挺配的樣子。」
平國公府所有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特別是最後那幾句挺配......
李嬌嬌聽著自己的老底被揭了,眼前陣陣發黑,差點沒暈死過去。
周遭的人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般鋒利,扎得她遍體鱗傷。
完了完了!她這輩子都完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只想過上好生活而已,有什麼錯?
從小到大她過得已經夠慘了,好日子通共就這麼幾天,為什麼要打碎她的夢?
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不不不......
李嬌嬌滿嘴鮮血地趴在地上,一陣陣崩潰和無助,艱難地抬頭,看著國公夫人:「母親......」
手,摸到她的鞋面。
國公夫人臉色鐵青,卻後退了一步。
李嬌嬌心下一冷,連母親都不要她了......
她再也不是國公府小姐了!
她什麼都沒有了......
李嬌嬌在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下,再也受不住打擊,直接昏死了過去。
國公夫人怔怔地看著昏倒在地的李嬌嬌,腦子裡一陣陣地炸響。
嬌嬌......竟然坐過牢?作弊案?
天啊......
為什麼會這樣?
葉采苹全程冷眼旁觀,一點也不可憐她。
若李嬌嬌進京後只過好自己的生活,不作妖,不招惹她,葉采苹也沒那麼多閒功夫理會對方。
不想老底被揭,李嬌嬌大可以求她。
可偏偏李嬌嬌選擇了踩到她頭的方式。
她葉采苹也不是好欺負的!
葉采苹冷冷道:「現在,大家也看清楚了吧,這簪子是誰的!」
周圍的人忙點頭:「一個作弊坐過牢的人,她的話有什麼可信的?」
「我明白了,就因為葉宜人知道她的老底,所以才誣陷人家,想以此為藉口把人趕出侯府。哪想,踢到了鐵板!」
「你們看......沈二爺頭上的簪子,是不是跟葉宜人的是一對的?」
眾人望過去,看到沈知晏頭上的簪子,一樣的透亮瑩潤,果然是跟葉采苹是一對兒的。
很顯然,這是人家的訂親禮,男女各一根!
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李嬌嬌誣陷罪,已經坐實了!
眾人鄙視的目光在李嬌嬌和平國公府的人身上掃視著。
國公夫人臉色泛青,連著所有國公府的人都羞惱不已。
國公夫人知道發展到這地步已經抵賴不掉了,咬牙道:
「葉宜人,沈二爺,抱歉,此事是嬌嬌的錯,嬌嬌她......」
說著,她頓住了,看著昏倒在地的李嬌嬌,她到底還是有些心軟,咬牙道:
「你們就饒了她一次吧!過些天我一定與她一起,帶上厚禮上門給你賠罪。」
余嬤嬤和喬氏都皺著眉,卻不敢多說什麼。
葉采苹道:「剛剛馮嬤嬤已經教訓過她了,以後,別再讓她作到我面前!」
沈知晏冷冷地凝視著平國公夫人:「至於夫人......此事與夫人無關。李嬌嬌先送回去,夫人你們繼續參宴。」
平國公府等人:「......」
國公夫人一個踉蹌,差點沒摔死過去。
所有賓客全都倒抽一口氣,看著國公夫人,又小心翼翼地看看沈知晏一眼。
毒!太毒了!
鬧成這樣,平國公府面子裡子全都丟光了,自是恨不得立刻退場,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著。
可沈知晏卻大度地讓他們不要走,繼續參宴,這不是讓人繼續現丑嗎?這簡直是公開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