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寧國侯府就放出消息。
說嫡長孫顧寒已經成親,妻子是平國公府的義女李嬌嬌。
因為最近家裡不太平,所以一切從簡,沒有宴客。
平國公府——
平國公正暴跳如雷:「什麼,李嬌嬌那小喪門星跑了?」
想著,就一口氣衝到平國公夫人的院子罵街:「你竟然把她給放跑了?她那一萬兩嫁妝呢?全被她帶走了?天殺的!」
平國公夫人歪在貴妃榻上,冷聲道:「什麼叫放跑?你怎麼忘她與顧寒早就寫了婚書,她已經是顧寒的妻子。她不回寧國侯府去哪裡?」
「那些嫁妝也早早就入了她的冊,那全都是她的。」
「你你你——氣死我了!你個敗家婆娘。你知不知道,我們的東西九成是拿不回來了,家裡還剩什麼?你竟然讓她帶著一萬兩跑了?咱們全家以後怎麼過活?」
平國公夫人捂著胸口:「我覺得值就行了!而且嬌嬌她不會不管我們的。」
平國公又罵罵咧咧起來。
此時,小綠走進來,因為梅氏和那個趙如鶯之事,李嬌嬌沒有把小綠帶去寧國侯府。
小綠說:「老爺,夫人,二爺找到了。」
平國公激動道:「人呢?」
「正廳。」
「哼!那個逆子,我剝了他的皮!」
平國公狠狠一拂袖,轉身快步離開。
平國公夫人也披了件衣服,匆匆地往正廳而去。
正廳里——
柳下威正跪在地上,余嬤嬤也跪在一旁。
柳上威和喬氏站在不遠處。
此時,平國公夫婦走進來。
平國公一過來便「砰」地一聲,把柳下威給踹了個狗吃屎:「你個逆子,我打死你!踹死你!你個敗家玩意!」
柳下威被打得蜷縮在地。
過了好一會,國公夫人才沉著臉:「別打了,現在打有什麼用?」
平國公也早就沒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平國公夫人怒道:「柳下威啊柳下威,你怎麼敢——」
柳下威在偷東西時就知道會有今天,脖子一梗:
「有什麼敢不敢的。反正這錢不是被爹玩掉,就是被大哥吃掉,甚至是花在李嬌嬌那喪門星身上。既然如此,還不如我花了!我多花一文就賺一文!」
平國公夫婦和柳上威夫婦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平國公怒吼:「那錢呢?現在還剩多少?」
柳下威往袖子裡掏了掏,最後「咚」和「嘩啦」幾聲,扔出兩個小銀錠和一把銅錢:「都在這了。」
平國公等人倒抽一口氣,顫抖著聲音:「五萬五千多兩,你就剩這麼點……這裡有二十兩不?」
柳下威:「這裡是十兩二十三個銅板。」
平國公等人差點哭死:「作孽啊,錢你都賭光了?」
柳下威咬牙道:「你們可別冤枉我一下子花了五萬多兩。我跟你們說清楚,裡面有三萬兩還了賭債。」
「我只花了兩萬五千兩。也不過是爹你買三個花魁的錢,不過是李嬌嬌兩份嫁妝的錢。算得了什麼。」
平國公夫人捂著快竄到喉頭的血:「我還得誇你不行?」
柳下威道:「你們一個個……用得著這樣嗎?錢以後慢慢攢就是了。」
平國公夫人怒喝:「慢慢攢?上哪攢?家裡的產業不都被你賣光了?你把下蛋的金母雞都賣了,怎麼生出錢來?」
柳下威一怔:「我就賣了一小疊東西……能有一半?」
平國公夫人氣血上涌:「什麼叫能有一半?這是咱們家全部產業?連這座宅子都被你賣了?」
「昨天得利錢莊已經來收東西了,再有三天,我們全都得滾出門,到時上哪住?我的莊子、田產全都被你賣光了。以後再也沒有收入來源。以後你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柳下威怔怔的,他甚至聽不懂平國公夫人說的每一個字:「什麼意思?太可笑了。」
是啊,太可笑了。
自他出生以來,他就錦衣玉食,什麼叫連吃飯的錢都沒了?
他柳下威怎麼可能沒錢吃飯?
只要他往酒樓一坐,小二就會給他上菜,月底酒樓就會到家裡結帳。
回到家也是怎麼吃怎麼玩都行。
反正不管怎麼鬧,天塌了都有父母在上面頂著,怎會餓著?不,他甚至從沒想過餓不餓的事兒。
他唯一的煩惱是怎麼多搞點錢去賭,或是找些什麼新鮮事兒玩。
現在竟然有人告訴他,他會沒飯吃?這不就跟個笑話一樣嗎?
賣那些東西時,他想的是,反正爹娘總會有辦法的,大不了打他一頓。
而且他覺得,家裡的財產應該不止這些。
柳下威道:「家裡不止這些東西吧?就連我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平國公夫人瞪紅了眼:「不,就放一個籃子裡。家裡所有東西,全被你賣光了!全都!柳下威,你就是個罪人!那全都是我的嫁妝。」
柳下威瞪大了眼:「說到這個,我還沒說你呢!裡面可不全是你的嫁妝。我賣那些東西時,發現好些都是咱們國公府原來的產業。娘以前竟說全是自己的嫁妝,說得好像咱們都吃喝你似的。」
「其實咱們平時吃喝都是國公府的,你卻天天往自己臉上貼金。」
平國公和柳上威怔了怔,不敢置信地看著平國公夫人。
平國公夫人又差點吐血了:「是,好些產業本來是國公府,我不就是怕你們全都敗掉了嗎?這才使了點手段收到自己名下。」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我已經這麼努力地維繫這個家了,你卻把家賣了!全賣了!以後,咱們再也沒有收入,連這所宅子都沒了。」
平國公聽著,又狠狠踹了柳下威幾腳。
一旁的余嬤嬤道:「老爺夫人,還是問問他如何偷到東西的吧!」
平國公夫婦死死盯著柳下威。
余嬤嬤咬牙道:「老奴時刻把鑰匙放在身上,二爺是如何拿到的?」
柳下威撓撓頭:「我也不太清楚……當時在花園裡走著走著,突然有個東西扔在我面前,我撿起來一看,就發現是個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