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她直接把藥都扔給了葉鵬。
韋氏可不會給韋小娟侍候月子,現在娃都出生了,她才不侍候她。
葉二全又沒請下人和奶娘,只能由葉鵬侍候了。
韋小娟生了葉耀祖後,覺得自己是家裡的功臣,更作更矯情了。
但因為她生了個男娃,葉鵬覺得給自己長臉了,倒是耐著性子忍著。
韋小娟就在吃喝不愁,卻天天喝著風寒藥幸福坐完了月子。
這天中午。
葉采苹正跟沈知晏在村子裡散步。
遠遠的,就見韋氏抱著小耀祖跟村中婦人聊天:
「我孫子叫葉耀祖,對,就是光宗耀祖那個耀祖!」
村婦笑著應和:「瞧著就是個機靈孩子,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
「可不,咱們老葉家這一輩就指望我家祖祖了。」
韋氏遠遠的也看到葉采苹了,目光落在葉采苹的肚子上,已經八個月了。
都三十了,還生娃,不要臉!
有錢又咋樣,可不一定跟她有福氣。
這肚子圓圓的,而且聽說葉采苹愛吃辣的,跟秀秀一樣。一看就是個女娃。
想著,韋氏得意極了。
她現在不敢招惹葉采苹,所以當沒看到。
葉采苹自然也不會搭理她,與沈知晏繼續開開心心地散步。
時光就在葉采苹幸福與愜意中漸漸嚮往滑。
天氣也漸漸變冷,進入了冬天。
11月12日,晚上亥時(21點)。
葉采苹終於發動了。
家裡所有人都來了,焦急地等在房間外。
產房裡,葉采苹躺在床上,沈知晏坐在一旁,攥著她的手,二人就這樣僵持著。
葉采苹黑臉:「出去!」
沈知晏臉色緊繃:「我在這裡陪著你。」
沈知晏心裡很害怕,覺得葉采苹太危險了,他不想她離開他的視線。
葉采苹:「生孩子可不好看。」
「沒關係,我在不意。」
葉采苹狠吸一口氣:「這是我的尊嚴和體面。」
沈知晏一怔,默了好一會才說:「若有事,叫我的名字。」
「嗯。」
沈知晏這才輕輕放開她的手,出了房間。
房間一關,沈知晏便坐在遊廊下的欄板凳上,沉默著不作聲。
房間裡,三個穩婆、葉老太、里正老伴和杜氏都在幫忙。
外面,葉大全一家、葉二全和銀花都來了。
因為沈知晏一聲不吭的,三個丫頭便也跟她們爹一樣緊繃著神經,父女四人排排坐在一起。
葉大全兄弟白著臉,聽著房間裡的聲音,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韋氏和葉鵬夫婦得知葉采苹發動了,也是望眼欲穿。
韋氏更是抱著孫子在葉采苹家門口轉了一圈,正想轉第二圈時,突然覺得:
「我家祖祖是男娃,可不能讓她沾我家祖祖的好運氣!」
於是轉頭就回家待著了。
葉采苹折騰了一宿,在晨光熹微時,隨著一陣啼哭聲,孩子終於呱呱落地了。
葉大全和葉老頭等激動道:「生了生了!」
沈知晏噌地一下跳了起來,衝到門前拍門:「采苹采苹!你怎樣了?」
此時,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廖穩婆抱著他小被包笑道:「恭喜二......」
「采苹!」沈知晏卻已經一個箭步沖了進去。
廖穩婆僵在原地:「......」
葉老太和杜氏正給葉采苹收拾,見沈知晏進來,嚇了一跳,幸好髒被子和褥子已經換掉了。
沈知晏單膝跪在床邊,只見葉采苹閉著雙眼,臉色青白,汗津津的:「采苹......感覺怎樣?」
葉采苹睜開眼,有些虛弱地笑道:「還好,沒事。」
沈知晏眼眶微紅,見她精神還不錯,鬆了口氣。
「看過寶寶沒有?」
沈知晏搖頭,「有什麼好看的。」
雖然一直期待著孩子的降生,但真到了這一刻,他心裡眼裡都是她可能受到的傷害,孩子好像變得無足輕重一樣。
葉采苹瞪他:「那是我的寶寶,哪都好看。行吧,不惱你了。」
說著,伸手摸摸他的臉。
沈知晏手覆在她的手上。
「小妹!小妹......嗚嗚,嗷嗷——」門口響起葉大全的吼叫聲。
兄弟倆想往裡擠,被兩處穩婆攔著:「男人不能進。」
「妹夫不是在裡面嗎,憑啥我們不能!」
「能一樣嗎?去去去!」
「娘親!」葉錦兒三個丫頭從穩婆手臂下鑽了進來。
三人跑到床邊,眼巴巴地看著葉采苹。
葉錦兒眼都哭紅了:「痛嗎?」
葉歡兒:「我給娘呼呼。」
沈曼曼:「嚶嚶~~」
葉采苹心中溫暖,一個個摸她們的頭。
葉錦兒道:「那......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葉采苹笑道:「是個男寶哦。」
三個丫頭雙眼一亮:「哇哦!嘻嘻~~」
屋子外,廖穩婆僵硬地抱著剛剛降生的寶寶,看著屋裡擠了一堆人,門口被攔了一堆人,無語極了。
當穩婆最快樂的時刻,無外是把孩子抱出去,大喊一聲:恭喜恭喜,喜得貴子,或喜得千金!
她還來不及喊著,一群人就各擠各的,寶寶被撂一邊了。
躺在穩婆懷裡的貴子:我!貴子!確定真的貴嗎?
好像抗議一聲,寶寶哇地一聲哭了。
廖穩婆連忙找存在感,把孩子抱到葉大全面前:「瞧瞧,孩子他大舅,娃兒哭了,他是個男孩。」
葉大全歡喜地接過孩子:「小妹,是個男娃!讓開讓開,我抱著孩子呢,孩子哭了,他要回到娘身邊,讓我進去。」
攔在門口的婆子:「......」
葉采苹聽到哭聲,心就揪起來:「快抱進來。」
剛好房裡也收拾完畢了,葉老太道:「可以了。」
得到了允許,葉大全、葉二全和金花等人連忙呼啦啦地走進來,圍到床邊。
葉大全紅著眼:「小妹,你咋樣了?」
葉采苹笑著點頭:「好著呢。快把寶寶給我。」
葉大全這才笑眯眯地看著懷裡的寶寶,只見紅彤彤的,皺得跟個小猴子似的,葉大全嘴卻快咧到耳根了:「孩子真漂亮。」
葉采苹已經接過寶寶了,細細瞧著他,雖然是親生的,但說實話......真醜!
不過丑歸丑,不妨礙她愛他。
葉大全笑著說:「瞧瞧,這寶寶像我,嘿嘿嘿。」
葉老太啐他一口:「去去去,才不要像你個大老粗,要像他爹娘,美美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