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這是必要的代價
灰霧茫茫的神國，諾文深有感慨地用觸手摸了摸腦袋。
「果然。」
「只要穩住凡人的秩序，災難的事態就可以得到控制。」
諾文此時的形象稍微有些怪異。
雖然整體上還是人類的形態，但在背後位置給自己長出了一個巨大的背囊，然後從中伸展出了數十根分化出不同功能的觸手。
他在心分多用。
一邊關注信徒們的行動，一邊忙著捏制一座新的神力造物。
人類的身體結構是有效率極限的。
不做人，才能突破極限。
培特他們牽頭組織起的臨時信息共享平台，給了諾文一個不錯的啟發。
諾文意識到，【瞬息信使】這道代表著訊息的神術，其實還有著很大的開發潛力。
單純當作一道傳訊神術來使用，發揮不出它全部的效果。
諾文打算製作一道全新的神術出來。
姑且將其稱之為3.0版本的瞬息信使，它會擁有更加強大的效果。
不過這次的神術製作，需要準備的造物規模略顯複雜。
就連諾文也需要花費些時間才能完成。
一時半會無法快速上線。
因此，揮舞著觸手不斷調整神力造物的效果同時，諾文也在緊密關注著錫蘭地區的情況。
隨著各個村鎮的普通人們得到救援，讓他們不再恐慌、絕望，在避難地點恢復了對未來的希望後，污染最為嚴重的女伯爵城堡確確實實開始出現了「鬆動」的跡象。
兩者間存在著明顯的關聯。
在諾文觀察的視角里。
整個錫蘭地區就像一個正在運轉的複雜「法陣」。
女伯爵城堡是法陣的核心樞紐位置。
供應這座法陣的「能源」，則是地區內的各個村鎮。
準確點兒來說——應該是各個文明聚集地的秩序。
愈是無序、愈是混亂，正在被虛空污染而侵蝕的幻象女神就會受到越大的影響。
這些負面的秩序具有象徵性的力量。
會進一步將幻象女神推向深淵。
體現在現實中，代表的現象就是：
女伯爵城堡外圍的幻象效果也會變得越來越強。
在求知信徒們介入其中後，整體惡化的局面則快速得到了抑制。
因為文明的秩序正在恢復。
如果說，原本的幻象女神被女伯爵給綁在了一輛失控的列車上，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終末，擁抱瘋狂。
那麼現在就相當於是求知信徒們衝上列車，然後狠狠地踩住了剎車。
儘管，已經惡化的部分諾文還沒找到挽回的辦法，也沒法立刻讓這輛失控列車停下來。
但至少它已經開始減速。
而且效果十分顯著。
……
女伯爵城堡。
閣樓，冥想室中。
錫蘭女伯爵從開始第194次嘗試時，就進入了類似沉眠的狀態。
盤坐的身體一動不動。
雙眼緊閉，呼吸微弱。
整整兩天的時間，滴水未進，粒米未沾。
她面前的祭壇上，冰棺中的年輕男子表情也不似先前那般安詳寧靜。
不知何時起，他的神情正在變得陰森詭異。
似笑非笑；
似哭非哭；
仿佛同時有著數百種情緒和數百份記憶交織，激烈碰撞之下，衍生出了無數的念頭、想法，而這一切都被呈現在了他的面龐。
弗麗嘉·錫蘭女伯爵微微睜開了眼睛。
冰棺中的男子隨之恢復了平靜的狀態。
胸前沒有絲毫起伏，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他已經死去許久無疑。
錫蘭女伯爵起身時，微微趔趄了下。
哪怕是強大的五階大法師，如果不吃不喝的話，身體同樣會陷入虛弱。
握出對應手勢，吟唱出兩道魔咒。
汩汩清水憑空冒出，注滿了一整個水晶杯。
圓滾滾的魔法麵包出現在旁邊。
【造水術】與【造餐術】兩道魔法。
簡單進食的同時，女伯爵從懷裡取出了個精巧的銀色鈴鐺，輕輕搖晃了幾下。
「叮鈴，叮鈴。」
清脆的聲音在房間中迴蕩。
沒過多久，城堡的老管家溫內克斯先生在外面輕輕敲響了房門。
「主人，我來了，有什麼事需要吩咐。」
錫蘭女伯爵看了眼窗外。
黑壓壓的夜色籠罩著城堡。
不見星月。
她下定了決心：「把，你知道的……他們叫來。」
老管家溫內克斯立馬心領神會。
弗麗嘉·錫蘭所說的「You Know Who」，是指那兩位身份神秘的矮小黑袍人。
十五年前出現在城堡，宣稱他們有辦法讓女伯爵彌補她最大的遺憾。
她的亡夫——瑟普·斯科夫。
很多人都知道，弗麗嘉·錫蘭在得到國王親自的冊封，成為鎮守與掌管邊境「錫蘭領」地區的高貴伯爵後，拒絕了許多王都顯貴遞來的玫瑰，選擇了前往邊境，與一位普通人秘密成婚。
婚後，錫蘭女伯爵的丈夫瑟普·斯科夫極少出現在公眾面前，只會在偶爾舉行的社交聚會上，以女伯爵丈夫的身份短暫露面。
因此幾乎沒有人清楚。
錫蘭女伯爵的丈夫其實已經離世了16年多。
兩位神秘黑袍人的出現，帶給了女伯爵一塊奇特的六邊形寶石和一場神秘的儀式。
司掌著幻象的神明之位自此誕生。
接下來的時間裡，女伯爵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她想用屬於幻象的力量，讓丈夫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那兩位黑袍人早在最開始就告知了女伯爵一個必然到來的、宿命般的結局：
「凡人之軀，褻瀆一位偉大神明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您沒有付出這份代價。」
「那麼將會由神明代您承受這份影響。」
16年前的女伯爵還沒有意識到黑袍人們的話語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
可是時隔許久，當兩名黑袍人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錫蘭女伯爵才明白所謂「代價」的含義。
整個錫蘭地區被永夜天幕所覆蓋。
魔物不斷湧現。
局面糟糕到這個份上。
支撐她的只有最後一個執念：
「這是必要的代價。」
「只要在一切都無法挽回前，及時收手，徹底停下。」
「那麼就還有拯救的機會。」
「但……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
「在最後時刻到來前，我不會放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