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郡內,某座城池。
兩道身影自城關處接過相應路引,隨後徑直向著天際疾馳而去。
不多時,蒼蒼茫茫、一望無際的春雷江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前方,江面之上烏雲密布,雷聲隱隱,將此地的氛圍襯托的格外黑沉壓抑。
「葉先生,春雷江一過,便是那九鼎劍宗所在的雲松山了,這濃雲多半就是從那邊飄來的,這可真是......」
秦瀚望著前方的大江,將知曉的情報盡數道出,言語間頗為感慨:「聽聞九鼎劍宗的那位宗主是位女子,名喚祝月,自年幼握劍起,劍道造詣就是一日萬里的突飛猛進。」
「如今不但修為臻至半步真人,在泰安郡也被奉為通神境之下的劍道第一人,據說她單靠劍氣便能撼動有法則護持的萬丈高山。」
「按照司內檔案的來看,千年以來,這位祝宗主還經常鎮魔司抵禦外敵呢。」
說到此處,秦瀚連連搖頭,顯得頗為惋惜:「不曾想也會勾結外族魔道。」
若犯下的是尋常罪責,以九鼎仙宗的勢力強度,多半不會引得監天司如此大動干戈的圍剿。
頂多就是把相關的當事人給揪出來砍了。
但眼下的情況不同。
一是這祝月打著劍修互幫互助的旗號,將那些慕名而來的東洲武者暗中分送給外族,以換取修行資源。
二來,便是她不但貴為劍宗宗主,修為全宗最高,座下更是有著一位忠心耿耿的上位尊者侍奉,倘若她不願引頸受戮,那劍宗之內便無人能將她交給監天司處置。
而且,宗內的那些弟子也會因為種種原因受制於她,不得不前來圍剿的監天司修士拼死搏殺。
葉禮安靜聽完,心中很快有了盤算。
一尊半步真人,三位天地尊者。
這便是九鼎劍宗明面上的全部戰力了。
但講真的,這陣容在東洲境內,甚至稱不上是一流仙門,頂多算個二流中的翹楚。
畢竟連個真正的通神境都沒有。
頂多算是有些麻煩罷了。
東洲監天司連這種程度的山門作亂都要頭疼嗎?
念及此處,葉禮側眸看向秦瀚,問道:「鬧出這樣的事,監天司的那兩位通神真人還不出手?」
「東洲監天司通神境的真人太少了。」
聞言,秦瀚也是攤了攤手,無奈道:「很久以前倒是還有幾位,但現在都被別的大洲因公抽調走了。」
「好在天地境的強者數量還行,司內現有的兩位通神境也都並非是尋常真人。」
「我師父經常去幫鎮魔司抵禦外族,剩餘的長老那位平日裡也是會出手的。」
「只是他前些年修行有感,需要閉關突破,每逢這個時候,東洲都會有些動盪,大家都習慣了,實在不行就低個腦袋,向鎮魔司借點人手。」
「這次九鼎劍宗確實是意料之外,誰也沒想到他們的護宗大陣很是有些門道,外加那位祝宗主一直固守山上,饒是泰安監天司的兩位半步真人聯手沖山,也沒能順利打進去。」
話到此處,秦瀚的突然語氣凝重了幾分:「葉先生,您是以援軍的名義趕來此地,有著自主行動的權力,卻沒有率先沖陣的義務。」
「倘若泰安監天司的那兩位半步真人逼您沖陣,您也不用太過在意,無視就是最好的選擇!」
秦瀚的想法很簡單。
葉禮管轄的東洲地域,說到底還是邊疆地帶的【萬景郡】,不是這兇險莫測的泰安郡。
說句難聽的,就是失守了也不會追究他的責任,所以沒必要那麼拼命。
但葉禮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將惡行值全部收入囊中才能安心。
所以並未多言。
僅是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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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松山上,九鼎劍宗。
正值清晨時分,劍宗之內卻略顯陰翳。
正殿之外,一座制式怪異的巨大祭壇靜靜矗立,其中擺放著數百具劍宗弟子的屍體,皮開肉綻,無比悽慘,時刻燃燒著熊熊烈焰。
一位黑色勁裝的男子站在祭壇前,神情麻木的將一具具屍身不斷投入其中,渾然無視了那股毛骨悚然的血腥之氣。
待到將最後一具屍身投入其中後。
黑衣男子拍了拍手,轉過身子,徑直踩上層層台階,緩步走到了那座堂皇正大的殿堂中。
此刻,在這座宗主大殿上方。
一位身著寬鬆劍袍的華貴女子端坐在桌案後面,她看向前方灑落進來的和煦晨光,以及緩步走進的黑衣男子。
神情很是淡然:「有回應嗎?」
「沒有,像是一潭死水。」黑衣男子木訥搖頭。
身為劍宗內戰力第二的上位尊者,他同時也是眼前女子最為得意的關門弟子。
上千年的師生情誼,哪怕是金石也要融化了。
所以。
哪怕是誤入歧途,他也要陪著對方一條路走到底。
「那就是數量還不夠。」
聞言,身著華袍的祝月神情依舊平靜,道:
「等到日過三竿,你再帶一批宗內執事,外加兩位劍宗內的長老,繼續下山嘗試沖陣,再將那些戰死的屍體盡數收攏回來。」
此次泰安監天司來的強者並不算少,但她卻並不怕自己的這位關門弟子遇難。
原因很簡單。
在自己沒有露面的情況下,監天司的那兩位半步真人絕對會為了保留實力,選擇暫不出手。
泰安大郡如此遼闊的地界,遠不止九鼎仙宗一個禍患。
而對於黑衣男子來說。
監天司此行的一眾強者中,除開那兩位半步真人,便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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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元旦快樂,大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