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暫時的聯手（22）
地下神殿。
面對羅森的問題，菲莉綺絲回答的非常乾脆。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之一，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對此，羅森早有心理準備：「偉大者，您先聽我說一些故事，等聽完了，您再決定是否將秘密告訴我。」
菲莉綺絲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說來聽聽。」
羅森就以帝國的智能輔助傀儡為主線，從破曉帝國的愛麗絲說到永恆帝國的朱麗葉，最後又介紹他目前知道的情況。
一口氣說下來，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
菲莉綺絲一開始只是不咸不淡地聽著，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還會出言問上幾句。
但聽著聽著，她的表情就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等羅森說完後，她反問：「你的意思是，永恆帝國的深處，隱藏著一個陰謀家？」
羅森點頭:「沒錯。」
「我不知道這個陰謀家是誰，但他的手腳相當乾淨，手段也非常高超，也掌握相當驚人的術法力量，甚至可能不是凡人。」
湮滅女神完全認真起來:「不是凡人？這不可能！」
「我仔細確認過，這世界並不存在真神！」
羅森立即道:「準確說，是不存在類似伱們這樣點燃神火的真神，但這未必是唯一一種獲取神力的方式，不是嗎？」
湮滅女神面容一震:「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無論是破曉帝國還是永恆帝國，都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獲得過真神器。」
「難保不存在一種奇妙的真神器，擁有讓凡人獲得神力的能力，不是嗎？」
事實上，只要使用方法得當，真言寶石就擁有類似的能力。
湮滅女神緩緩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
見她認可自己猜想，羅森繼續道:
「這個幕後黑手著實厲害，以至於到了現在，我只能來找你尋找相關線索。」
「我之所以認為這事關乎我們的命運，是因為從當前形勢來看，你我都在這位陰謀家的棋盤之上，多多少少都被他給利用了。」
菲莉綺絲那張難得顯露表情的臉龐上，竟罕見地出現了思索的神色。
她來回踱著步，好一會兒後，她開口了。
「我之所以發現你們的太陽星界，是受到了一個永恆法師的召喚。」
「這個永恆法師叫歐德萊斯，擁有22環的法力。」
「他利用一些十分笨拙的手段，潛入到了時空海洋的極深處，然後進行了一場無差別的召喚。」
「召喚中，他公布了你們太陽星界的許多基本信息。」
「而我當時正好也在探索時空海洋，且恰好在發現了歐德萊斯的召喚。」
「我立即意識到了機會，馬上截斷了歐德萊斯發布的所有召喚信號，並順著歐德萊斯的靈魂追溯到了你們的太陽星界。」
說到這，菲莉綺絲轉頭看著羅森：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沒完全想明白，為什麼歐德萊斯要進行這麼一場無差別的召喚。」
羅森攤了攤手，隨口猜測:「或許是出於單純的好奇心，又或者是自我感動式的所謂高尚情懷。一般只有吃飽沒事幹的人才會這麼幹。」
簡單說，就是閒的。
湮滅女神點了點頭:「戰爭爆發前的永恆帝國，的確富裕到了極點。」
「不管如何，發現你們的世界後，我就想盡各種方法，在我控制的凡間打開了時空通道，並在進行了一系列的傳送試驗後，成功將我的化身傳到了你們的世界。」
顯然，她所謂的『一系列試驗』，就是將野蠻人，飲血者信徒，歡愉者信徒等等亂七八糟的不朽生命傳進了噩夢深淵。
羅森接著問：「然後，你控制了安托萬吉，操控他開啟了位面戰爭？」
「你說對了一半。」
湮滅女神連連搖頭：「我的確將安托萬吉發展成了我的信徒，但真神對信徒的控制力並不是無限的，尤其我和安托萬吉之間還隔著堅固無比的世界屏障。」
「他依舊保有大量的自由意志。」
「發動戰爭就是他個人的意願。當然，我也認為適當的混亂更加有利於我進入這個世界，所以也就沒有阻止。」
「但我沒想到他會搞這麼大動靜，以至於幾乎徹底毀滅了這個所謂的永恆帝國。」
「說實話，當我知道因戰爭死了數十億人後，我還因此心痛了好一陣子，畢竟這些都是潛在的信徒。」
對這些話，同為真神的羅森是相信的。
畢竟適當的戰爭有利於發展信徒，但毀滅式的戰爭就百害而無一利了。
他輕聲問：「那麼，您有問過安托萬吉這麼做的原因嗎？」
「當然問過。」
「他的回答是，他本意是想借戰爭為我發展信徒，但形勢超出了他的掌控。」
「你認為他撒謊了嗎？」
「撒謊？」湮滅女神輕哼一聲：「我不認為一個凡人能對我撒謊。」
羅森卻搖頭：「那可未必。」
說話間，他拿出了光芒權杖：「破曉帝國的皇帝只擁有20環的法力，就能依靠神器抵禦真神的威壓。」
「而安托萬吉是23環的永恆強者，他已經能隱約感覺到源質的存在。」
「永恆帝國更已經能造出進入太陽法環的強大法器，其獲得的真神器比破曉帝國只多不少，對太陽法環也肯定做過許多研究，並不是完全無知的狀態。」
湮滅女神眸光微微一凝：「你是說，安托萬吉瞞著我搞小動作？」
「我不確定，但一個能進入時空海洋極深處的帝國，怎麼也該有些獨特的能力。」
「而一個幾乎毀滅帝國的人物，絕對不是普通的凡人。」
「現在，更有諸多證據顯示，永恆帝國存在掌握真神之力的野心家，就更難以確保安托萬吉的可靠性了。」
湮滅女神眸光明滅不定，臉上顯出惱怒和困惑的複雜神色，顯是被羅森的話語徹底說服了。
許久後，她輕聲道：「看來，我得回一趟噩夢深淵了。」
羅森立即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和您一起去。」
「一起去？你不怕我找你復仇嗎？」
在噩夢深淵，她掌控的力量遠比痛苦深淵強大，輕易能弄死羅森。
羅森立即道：「偉大者，不管您是否承認，我現在的戰鬥力比您要強大不少。同時，我對這世界高能帝國的理解也遠遠超過您。」
「如果深淵的最深處真的隱藏有一個可怕的存在，憑您和您的從神，未必能從容應對。」
「而這件事，不僅對您很重要，對我也同樣重要。單單在這件事上，我們有完全一致的立場。」
湮滅女神陷入沉思。
十幾秒後，她點了點頭：「你說服我了，但你要記住，這只是暫時的合作，你我依舊是敵人。一旦這事弄明白了，我依舊會想方設法找你復仇！」
羅森嘿嘿一笑：「光說沒用，您發個神格誓言，如何？」
「可以。」
湮滅女神果然就發了一個神格誓言，保證在探索永恆帝國真相期間，自己及她的僕從不會在噩夢深淵裡對羅森不利。
然後問道：「出發前，你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羅森當然有東西要準備，他指了指天上:「我還打算去一趟月亮城調查。」
湮滅女神眉頭微皺:「小心別死在月亮城。就算是真神，腦袋被碾碎了，靈魂也會崩碎。」
她原本一直謀求去月亮城，但聽了羅森的話後，就感覺月亮城可能存在可怕的陷阱，便決定暫緩計劃。
羅森笑眯眯道:「偉大者，您是在關心我嗎？」
「不，我只是預感到，你這趟月亮城之旅可能會造成巨大的時空波瀾，極有可能強烈影響到我的命運。」
說完這句後，湮滅女神伸出右手虛虛一握，手上就多了一本法術書。
「通用太陽神器《多彩稜鏡》的原理，作用是巨幅降低對手攻擊的強度，對高能攻擊尤其有效。希望對你有用吧。」
她將法術書扔給了羅森，旋即恢復淡如冰霜的表情。
「現在滾吧！」
羅森哈哈一笑:「遵命，我這就滾。」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
過了會兒，陰影之神加里特和歡愉者塔拉納雅走了進來。
加里特輕哼一聲:「主神，這個太陽戰神太過狂妄，我這就去刺殺他！」
雖說對方剛送了他一個好玩具，但這點東西可不夠他改變立場。
菲莉綺絲搖頭:「情況出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這事暫時擱置。」
加里特一怔:「主神，這人成長太快，若不趕緊處置，恐怕很快就會成為大敵。」
歡愉者塔拉納雅也道:「主神，這事的確不能拖了，需要早做決斷。」
菲莉綺絲再次堅定搖頭:「這事不要再說，我已經決定了。」
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加里特和塔拉納雅面面相覷。
菲莉綺絲見狀，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暗嘆。
「我倒是想殺他，但憑你們根本殺不了呀。」
雖然十分痛恨羅森，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確極有能力，想要查明永恆帝國的真相，他的幫助不可或缺。
思緒又轉到羅森說的事件上，心中也忍不住生出濃濃困惑。
她這化身進入深淵的時間也不短了，也的確感覺到了不少蹊蹺。
要不然，她不會這麼簡單地被羅森說服。
「這永恆帝國，到底是什麼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