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對話,棧中秘
二君心中緊張,那僧人能夠給他們一點壓力,定然不是等閒人物。
不過看金童氣定神閒,從容而對,他們心中慢慢的鎮定,齊齊抱胸在旁,將金童護在櫃檯前。
厚厚的,早已起了毛邊的店簿被老掌柜打開,那一小杆狐毫筆剛一拿起便被僧人給奪了,並且拿過了櫃檯上的簿子。
「我來記!」
僧人不由分說的道。
「您記,您記。」季明請道。
「哈哈~」僧人沾了點墨,笑著說道:「道友請別介意,實話同你說,咱們在這裡是要截住一些人,一些魔宮的崽子,還有他們的朋友。」
「試探?」
腦中念頭一閃,口中說道:「那一座魔宮不同尋常,我的一位友人也是深陷其中。」
僧人沒有順著季明這一句話追問下去,似乎不想落入季明的談話節奏中,在那簿上一頁開始寫了起來。
「道友如何稱呼?」
「好說,張寶。」
在被問話時,要不露出破綻,最好的方法還是實話實說,或者九真一假。
僧人提筆記下,又問過二君,也都一一記下。
「你說你來自」
「羅浪!」
這一次僧人沒有提筆,問道:「哪個羅浪?」
「就是照岳庵所在的羅浪。」
季明為什麼說這個,就是因為照岳庵住著個「老不死」,那是個蛻形老妖,一般的修士難以探知那裡的情況。
「照岳庵。」
僧人一邊說著,一邊提筆記下,道:「張道友可是在照岳庵發財?」
「不是,我們可沒這本事。」
季明說著笑了起來,二君也笑了起來。
一時間,站在周圍的人紛紛出聲喝止,僧人卻是淡定的揮了揮手,攔下了周圍的人。
他自然明白季明何故發笑,很少有人知道羅浪的照岳庵內盤踞個老妖,誰能在那裡發財。
季明笑完,自覺一套表演毫無痕跡,說道:「天下散流,哪個不是居無定所,靠天賞飯,哪裡有買賣,咱們嶺中三雄就在哪裡。
只是我們兄弟三個沒什麼長性,在哪裡也待不住,這次倒在羅浪那地方待了一段時間。」
僧人下筆再記,神情微微放鬆,已是鬆了一點戒心,道:「貧僧冒昧的問一下,道友到這荒山野嶺中,到底是來做什麼好買賣?」
接火君將胸一挺,知道該自己發揮,笑道:「俺婆娘生了,俺們著急回寨。」
「寨子?」
「崗頭寨,距離這裡倒也不遠。
百年前,咱們寨子出了位仙師,拜在了玄石寨下。
後來那位仙師屢有回寨,倒也傳下了一些周天行功,河車升降的法門。咱們兄弟練出些門道,但是因為天資不足,寨子不願供養我們,只能在外面雲遊,辛苦維持修行。
現在有了點道行,但也識得自己是哪塊料子,只想著後代別再遭我們這一茬罪。」
崗頭寨是他編的,根本沒有這個地方,但是這個故事卻是結合嶺中風土人情而成,相信足以令人信服,也足以引起共鳴。
堂中,幾個上了年紀的,面露動容之色。
櫃檯後,僧人也是一嘆,將店簿合上,合十誦念佛號。
他雖不是由寨子供養出來的,但是身邊許多知己好友的情況都是如此,在少年時期展露出修行天賦後,被整個寨子供養修行,修行有成後便回饋寨子。
嶺中地廣人稀,寨子被一座座,一重重大山阻隔,不抱團,不集眾之力,根本活不下去。
季明沉吟片刻,道:「不知大師在何處參禪?」
「哈哈!」僧人笑了兩聲,態度肉眼可見的親熱起來,道:「那可遠了,土姑寺,不知道友可曾聽說過。」
「自然。」
季明眼睛一亮,上下看了僧人一眼,道:「您莫不是土姑寺的樓梵大師,伏背公的高足,真是久仰大名,我們兄弟可是一直想去寺中謁見尊面,在寺中討口飯吃,過些快活日子。」
僧人樓梵沒有拒絕,只是指了指周遭的人,道:「這都是我手下混飯吃的,現在是成天的在外面奔波,已是很久沒個快活日子了。」
「哼!」
在一桌邊,丁俠女面色不渝,道:「真是一丘之貉。」
季明沒有理會丁俠女的鄙夷,沉浸在表演之中,對眼前的僧人樓梵說道:「不知大師在忙些什麼,有沒有用得上我們弟兄三個的地方。」
身後的二君眼神一閃,知道金童鋪墊許久,現在才真正的到了主題。
易地而處,二君深知自己兩兄弟,縱使相互之間配合默契,也絕對想不出這樣合情合理的故事,更別說面對僧人樓梵應對自如。
「道友別見怪,事關鳴玉山的枉死魔宮。」僧人樓梵指了指上面,又看向丁敏君的那一桌,道:「高人囑咐我們,此事不能有閒人在此。
呵呵,還請三位道友賞小僧這個面子,日後可去土姑寺中領取一筆符錢。」
「明白,明白。」
季明轉過身來,同二君分別對視一眼,這僧人樓梵的口風很緊,說明這裡的事情一定不簡單,更加的堅定了他們調查一番的決心。
「二位!」
他們三個剛要出門,被那秀才喊住,「伱們可在此休整一番再出發。」
「既然如此,我們弟兄休整過後,便儘早的離開這裡,不耽擱你們的要事。」季明拜謝道。
這秀才被僧人樓梵稱作避塵真人高徒,難不成這小小的店棧之內,已是聚集了兩位金丹真人,看來這裡的事情真不小。
三人被老掌柜領上了二樓,在入了房間後,彼此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這房中草草的睡下,他們都不確定這裡有沒有被窺探。
不多時,鼾聲大起。
接火君是真困了,迷迷糊糊就睡了,然後被粗暴的搖醒了,睜開兩眼一看,自己這不還在房裡。
「我們這是.」
他剛準備說話,便覺察面前有三面剔透之物,將他和大哥,還有金童隔絕在這房中的一角。
在房間中,有三道同他們一模一樣的身影正酣睡在那裡,他意識到這一定是面前之物產生的幻景。
「這是金童的掩身之器,可確保我們的安全。」霖水君對阿弟說了一聲。
「金童。
不對,靈虛子,俺沒佩服過誰,但這次你真讓俺讓見識了,你日後絕對能成事。」
接火君興奮的說著,而後對霖水君說道:「大哥,這回你可是服氣。」
「服氣!」
霖水君點頭道。
「論法,論術,金童都是一流,只是沒想到這在外行走的人情世故,竟然也是這般的老練成熟,我霖水君在這裡是深深嘆服的。
日後隊中,定是唯你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