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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隊長,我錯了,原諒我吧

2024-09-12 01:57:59 作者: 小春良月
  兩個身影迅速糾纏在一起,街邊路人在驚慌中尖叫著紛紛避讓。

  路燈亮起,塵土揚起,垃圾桶撞倒在地,街邊的自行車倒下一排。

  喻尋一拳劈空,發出破風之聲,緊接著二人肩頭相撞,距離瞬間拉近。他猛地一躍,躲過了一記劈頭蓋臉的拳頭,然後迅速轉身,一腳狠狠踢向對方的膝蓋。

  葉燼跑過來時看到二人正在暗巷中交手,動作迅猛而兇狠。

  正在這時,一道閃電般的光芒霎時出現,隨即對方揮舞著手中的鋼刀,發出狠辣的咆哮。

  葉燼瞳孔驟縮,「小心!」

  他拔腿上前,喻尋眼見刀鋒逼近,側身躲過,一記凌厲的直拳擊中對方胸口,血沫霎時噴出。他順勢躍起,右手一抓,試圖奪取對方手中的鋼刀。

  這時,咔嚓一聲,只見葉燼一把擰住了黑衣人的手腕,一聲慘叫混著j笛聲響徹上空。

  轄區的人到了。

  銀色手銬從背後箍著雙手,被抓住的小偷一臉血跡,左臉腫脹通紅,渾身髒亂,狼狽不堪。

  「錢包呢??」

  喻尋混在一堆深藍色制服里,默默舉起手,小聲說:「這…里。」

  小偷不由自主抬起眼,神色驚訝。

  瑪德,什麼時候摸走的?!

  「多謝小同志見義勇為。」為首的辦案人員走過來,流程化地握了握喻尋的手,「感謝感謝。」

  葉燼坐在不遠處一個板凳上,和旁邊的灌餅攤老闆共同看著這一幕。

  小偷和車很快退出巷子,消失不見。撞倒的桌椅被扶起來,啤酒烤肉續上,大排檔又恢復了半小時前的嬉笑吵鬧。

  葉燼單肩挎著背包,把吃剩的幾個烤串用盒子打包,付了錢,在老闆的招呼中轉身走了。

  喻尋緊跟在後,觀察著葉燼的表情,囁嚅出聲:「…隊長。」

  二人一左一右上了車,葉燼把背包丟給他,繫上安全帶,一言不發踩下油門。

  直到行駛到了寬敞的大路,葉燼才鬆開一隻手,扯了下被油煙污染的衣領。

  「以後沒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動,」他目視前方,神色不明,「控制一下你的條件反射。」

  「錯了…」喻尋怯怯道。

  身手敏捷,反應速度,動作兇狠,那瞬間的喻尋像只被激怒的獵豹,眼神駭人,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力道。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恐怕民景到的時候,那賊已經成為一具新鮮的屍體了。

  可這人轉眼又溫順地像只綿羊,模樣純良,仿佛剛剛乾架的根本不是自己,簡直判若兩人。

  葉燼不明白什麼樣的環境能把人培養成這樣,又或者說什麼人會從小這樣偽裝,平日裡天真軟弱,只有在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才顯露本領。

  是這樣嗎?

  心裡的那抹疑惑愈加濃重。

  「今後…保證…聽從組織安排!」

  身旁一道驟然響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紅燈時他扭過頭,看見隔壁這位神面朝前方,豎起兩根手指,表情堅定地像**。

  他一臉麻木地提醒道:「發誓要三根手指。」

  「哦…」

  喻尋豎起無名指,把誓詞又念了一遍,問:「隊長,原諒我…」

  「嗯,原諒了。」葉燼看著綠燈亮起,踩下油門時打斷他說。

  「隊長,你怎麼…老搶我話?」喻尋有一絲絲不滿。

  葉燼沉默地開著車,沒答。

  他一向快節奏慣了,突然和這類樹懶打交道,適應不了這樣的說話速度,只想默默按個加速鍵。

  之後的幾分鐘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想著什麼事。

  又是一條縱深的胡同,車子停了下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老胡同只有一側路燈,還壞了好幾個。

  地上拉出兩道斜影,一高一低往裡走去。

  「上個月,市中心一家小型超市發生了一起盜竊案,報案者稱收銀台旁的幾個貨架空了。算下來金額不大,性質並不嚴重。」葉燼忽然說。

  小路昏黃安靜,兩邊的小院大門緊閉,前後都無旁人。喻尋跟在葉燼身側,耳邊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對方低沉的說話聲。


  「一周之後,新發區一家餐廳里,現金和珍貴酒水被盜。第二天晚上,南城典當行也被盜走了五根金條。」

  「徐城一個月大大小小的案件上百起,原本這只是幾樁普通案件,但由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且失竊金額不大,分管各個區的隊伍到現在都沒抓到人。」

  「直到第四起——」

  「噹啷」一聲,大門鎖鏈落下,兩扇鐵門緩緩打開,一棟黑洞洞的兩層小樓出現在眼前。

  陰冷的風忽地迎面吹來,六月的夜晚,喻尋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葉燼站在大門邊,扭頭看著他,眸光冷峻深邃,「怕了嗎?」

  喻尋搖搖頭。

  院裡一半泥土地,一半鋪了石板,左半邊種著蔬菜,在夜裡黑乎乎一片。

  房子大門被推開,空蕩的氣息霎時湧來,「噔」的一聲,頂燈亮起,視野里總算清晰起來。

  房子裝修得非常簡單,客廳家具很少,沙發茶几有些陳舊,看著很是樸素。

  樓梯處圈著一處白色痕跡。

  葉燼反手關上門,說:「這是第四起兇殺案的現場。」

  「死者是個四十出頭的男性,單身,未婚,沒有子女。」

  「學歷高中畢業,在解放街經營一家花店,社會關係較為簡單。案發後,死者的手機,金鍊子,還有一部筆記本電腦不見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跡。」

  葉燼往裡走去,摁下牆上的開關,把邊角的燈全部打開,房間裡瞬間亮如白晝。

  「死因是被銳器所傷,屍體表面有明顯刀傷,位於胸部左側第五肋間,長約7厘米。傷口起始處較為狹窄,逐漸加寬,邊緣不規則,伴有切割與撕裂的混合痕跡。刀刃穿透皮膚和軟組織,侵入胸腔,造成左側肺部嚴重損傷,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皮鞋的聲音響在大理石地面上,他轉身,凝視著燈光下面色發白的人,「知道我為什麼和你說這些嗎?」

  喻尋抿著唇,沒回應。

  「北郊隊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來過家家的地方,在這裡必須要時刻保持高度注意力,隨時面臨受傷甚至是死亡的風險,被出獄的罪犯跟蹤報復都是常有的事,退休後斷只胳膊少條腿的大有人在。」

  葉燼走近幾步,目光銳利逼人,語氣森冷,「你聽明白了嗎?」

  喻尋攥緊指腹,唇色越發慘白,他倔強地站立著,直視葉燼,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開口說——

  「被盜走的…都是容易被…發現,但又不是最…貴重的物品。」

  「兇手…能繞過安保系統,對安防系統…了如指掌。」

  「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團伙盜竊案。」

  「前三起沒有死者,也許是怕罪行太重,也許不至於…殺人。」

  「不是為了錢財。」

  喻尋吸著氣,胸膛起伏,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甚至連呼吸都有些顫抖。

  他低下頭,像是努力壓制著某種情緒,終於快速說出了最後一句。

  「他想引起你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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