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臣服，或者死亡
臣服。
或者死亡。
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加奇的喘息不由自主地凝固了兩秒。
不過，也僅僅只是兩秒。
僅僅片刻的功夫，那肥碩的老鼠便發出了狂放不羈的尖笑。
「臣服？！就憑你？！你還不如德拉貢魔王麾下的死亡騎兵有威懾力！加奇大人憑什麼臣服於你！」
「這是地獄的命令。」邦德無動於衷的看著他，用冰冷而嘶啞的聲音說道。
「地獄？！那個距離這兒不知道有多遠的地獄？！哈哈哈哈哈！你想把加奇笑死！告訴你好了，我們鼠人從來都沒有一秒鐘信奉過你們的魔神！能配得上我們信仰的，只有三位至高無上的真神！斯維爾特、格爾洛、瑞芬達大人！！！」
那所謂的三位真神，便是鼠人所崇拜的詭計之鼠、暴食之鼠、以及豐饒之鼠。
羅炎倒是偶然在學術讀物上了解過那三個鼠神，只能說它們長的一個比一個抽象。
某種意義上而言，鼠人不被地獄的主流社會所接納，也正是因為他們骨子裡的反骨。
雖然也有依附於地獄的鼠人氏族，但他幾乎都沒在魔都看到過幾隻鼠鼠。
不過，這並不是他關心的。
他真正想打聽的是另一件事情。
「你們為什麼要背叛地獄。」
「背叛？我可沒有背叛。至於迷宮裡的那些玩意兒，加奇大人怎麼可能知道？在偉大的格爾洛大人賜予加奇力量之前，加奇只不過是一隻弱小的奴隸鼠罷了……一隻你們從沒有正眼瞧過的鼠鼠！」
加奇發出尖銳的笑聲，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著，仿佛是在嘲諷著這位魔王的愚蠢。
短短几句話的功夫，他已經試探了出來這個魔王弱小的可憐，對他沒有一丁點兒威脅。
於是乎，他不再猶豫，而是立刻翻了臉。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去死好了！」
橫掃的鼠尾就像鞭子，只一瞬間就將「邦德」抽飛去了十米開外的牆上。
撞擊的塵埃向四周盪開，那龐大的衝擊力幾乎將邦德身上所剩不多的血肉給震的更稀碎了！
「死吧！死吧！哈哈哈哈！」加奇興奮地尖叫著，不自覺地就放鬆了戒備。
沒有錯過這一閃而逝的機會，誦念完咒語的羅炎舉著魔杖從凸起的岩石背後站了出來，一道暗黃色的光芒從杖尖釋放！
「大地陷落！」
這次他瞄準的不是地板，而是加奇頭頂正上方的天花板！
只頃刻間的功夫，那原本堅固的岩洞穹頂就像被艦炮擊中了一樣碎成了數段！
「轟——！」
大塊大塊的岩石從空中掉落，如同彈雨一般砸向了毫無防備的加奇。
那肥碩的老鼠驟然一驚，正想轉身面對羅炎，卻被一枚巨石正中腦門，肥碩的身軀一瞬間的僵直。
而這一瞬間的遲鈍，已經讓戰鬥分出了勝負！
大片大片的碎石只是頃刻間的功夫，就將這隻肥碩的老鼠按倒在了地上。
縱使有上百噸的脂肪作為緩衝，加奇也被砸得遍體鱗傷，埋在亂石堆下動彈不得。
惶恐地看著站在面前的人類法師，那琥珀色的瞳孔第一次印上了深入骨髓的驚恐。
它驚聲尖叫道。
「你！你才是魔王！」
這傢伙雖然體積膨脹了數百倍，但色厲內荏、欺軟怕硬的本色卻還是和他最渺小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羅炎淡淡笑了笑，俯視著那惶恐的眼神說道。
「沒錯，我本想給你一個機會，可你的愚蠢告訴我你不配。」
看著那漸漸冰冷的眼神，加奇瑟瑟發抖，被巨石壓住的身體拼了老命的掙扎。
「不！魔王大人！加奇……加奇只是一時被欲望沖昏了頭腦！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我會帶著我的氏族效忠於您！幫你收復迷宮！做你最兇狠的爪牙！」
生怕羅炎心慈手軟放過這傢伙，悠悠著急忙慌的在他耳邊說道。
「魔王大人，千萬別信他！我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信仰！他肯定是在欺騙您！」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瓜。」
撂下這句話，羅炎看向身後蠢蠢欲動的玩家，這次用玩家們能聽懂的語言說道。
「你們還在等什麼？它就是掀起這場騷亂的罪魁禍首，撕碎它！」
聽到魔王大人下令，一眾骷髏兵頓時興奮的沖了上去。
有的拎著短刀，有的抱著長槍，還有的拿著不知道能不能點燃的炸藥……
除了拿炸藥的被羅炎給攔下之外，其他骷髏全都一股腦將手中的傢伙，朝著加奇的眼睛鼻子耳朵等等要害招呼了上去。
血漿和脂肪噴了一地，那場面只能用少兒不宜來形容。
堂堂一隻有著精鋼級乃至黃金級戰鬥力的神選之鼠，就這樣被一群無級別的骷髏兵們活活A死在了亂石堆下。
在這個世界，等級確實不是絕對的……
【信仰值+11000】
就在加奇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羅炎忽然驚訝地發現面前閃過了一行墨綠色的彈窗。
這次增加的不是經驗值，而是信仰？
「悠悠，這是什麼情況？」
作為羅炎肚子裡的蛔蟲，悠悠當然知道他在驚訝什麼。
「啊！那可能是奴隸鼠貢獻給那隻大老鼠的信仰，您和您的玩家們把他殺死了，他的信仰值自然就轉移到您的身上了。」
羅炎愣了下。
「信仰值還能轉移？？」
悠悠解釋說道。
「準確的說，轉移的其實是神格……如果您沒有獨立的神格的話，當然不會轉移到您身上，但既然您有，那自然就能吸收了。」
羅炎埋頭思忖著。
「神格……我一直以為他是神選者之類的東西，還是說神選者其實也是一種神祗。」
悠悠：「說不準哦，話說魔王其實也是類似的存在吧？那個魔王領核心分明就有神格的特質，只是不完整罷了。」
看來在這個世界能夠分封不只是地上的權力。
默默記下了這條線索，羅炎順便檢查了一下他的戰利品。
這兒除了有成箱成捆的小麥、雞鴨牛羊肉乾以及奶製品，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貨物，以及大概是從商人們身上收刮來的錢幣。
羅炎也是頭一回見識到人類世界的錢。
那是幾摞殘留有淡淡神聖氣息的紙券，以及一些印著五花八門徽章的銀幣和銅幣。
不知道這頭肥老鼠收集這玩意兒是打算幹什麼，難道也打算去聖城買房嗎？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些東西都是他的了。
就在羅炎思索著是把這些戰利品搬去魔王領，還是暫且先放在這兒的時候，他早晨順手部署在山洞入口的預警魔法陣忽然被觸動了。
注意到了山洞入口的情況，羅炎的眉毛輕輕抬了下。
「今天還挺熱鬧，又有客人來了。」
話是這麼說，他卻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北峰礦洞本來就是雷鳴城地下迷宮的入口之一。
只是因為位置太偏，冒險者不常來罷了。
「要俘虜他們嗎！把他們關起來攢信仰值吧！」悠悠興沖沖的慫恿著，那樣子看起來多少是受了魔王領核心的影響，簡直比自己還像魔王。
「先看看情況。」
羅炎揮了下手，癱軟在地上的『邦德』又撿起了大劍，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接著，他又向身後的玩家們喊了一聲。
「除了裝備之外，這兒的戰利品先別動！本王自有安排！」
其實，《天災OL》沒有自帶的儲物空間，玩家們就算想動也只有兩隻手可以拿，羅炎倒也不擔心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翻箱倒櫃。
扔下了這最後一句話，他便帶著邦德離開了加奇的「宮殿」，朝著礦洞入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由於不確定對手的身份，這次他沒有帶著玩家們一起，而是加快腳步消失在了轉角。
整個北峰礦洞雖然有著複雜的分支，但出口卻只有一個，想找到幾個入侵者並不是很難。
至於擦肩而過的情況，羅炎也壓根兒不擔心。
那些冒險者在觸發了預警法陣之後，身上已經沾染了亡靈的氣息，只要不是隔著太遠，他都能模糊的感應到。
顯然，這次來的依然是一支雇不起魔法師和牧師的隊伍。
不過出於保險起見，羅炎還是選擇讓『邦德』走在最前面，悠悠儘可能的往前飄，而自己則走在最後面。
沿著礦洞前進了一段距離，羅炎很快在洞穴的拐角處瞥見了火炬發出的光亮。
聽那些冒險者的交談，他們似乎已經在打退堂鼓了……
「頭兒，我感覺這裡不對勁……我來過北峰礦洞，這裡之前不是這樣。」
「這劍痕……應該是雷克森留下的。不會錯！還有這是斧子留下的痕跡，應該是阿姆！」
「可他們去了哪兒？難道是迷宮裡？」
「嗯……我倒是能猜到過克麗絲那小妞打著什麼主意，不過真要是那樣的話，他們沒必要進迷宮，在入口附近就好了。」
從一行人的交談中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羅炎的眼睛微微眯起。
看來是來救同夥的。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給了身旁的邦德一個眼神，後者沉默的架起手中的大劍，一個健步便沖向了不遠遠處的光源。
「黯淡無光！」
與此同時，羅炎揚起手中的魔杖，點向了前方的洞穴。
這是黑鐵級亡靈法術，可以熄滅不算太熱的火種以及同為黑鐵級的照明術。
他在魔王學院的時候，一般用它來熄滅油燈或者蠟燭。
冒險者們手中的火炬一瞬間熄滅，整條礦洞頃刻間墜入了黑暗。而與之一同墜入黑暗的，還有他們的雙眼。
兩眼一片漆黑，毛骨悚然的感覺爬遍了傑克全身。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揚起手中的劍刃，接著一股龐大的力道便敲在了他的劍身一側，將他的虎口震得生疼。
與那襲擊者對上了視線，他的心臟差點跳到了嗓子眼！
「邦德？！」
不對——
這傢伙已經成了亡靈！
而且至少是被青銅級以上的亡靈法術喚醒！
「等一下！」
勉強招架了猛攻的大劍，傑克一個跳步向後拉開距離，同時抬起了左手。
「請等一下！尊敬的法師先生！我們無冤無仇，其實根本沒必要戰鬥！」
「無冤無仇？」
站在黑暗中的羅炎輕輕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已經看到了我的法術，你覺得我還會放你走嗎？」
傑克的額前划過了一滴冷汗。
從對方的話語中他聽到了絕對的自信——這傢伙有十足的把握將他們都留在這裡！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他的腦海轉的飛快，突然眼神一動，開口說道。
「為什麼不呢？這裡是萊恩王國，我們對聖西斯的信仰其實也沒那麼的虔誠……」
「然後呢？」羅炎無動於衷地說著，操縱著邦德繼續向前。
與此同時，靈魂汲取的鎖鏈已經牢牢的套在了那個看似最強的男人身上。
「我們可以合作！」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傑克尖聲叫道，「該死，你是亡靈法師又不是亡靈！你總有需要的東西吧！」
羅炎的手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盯著站在黑暗中的一行人。
「你想和我做交易？」
傑克昂著腦袋看向一片漆黑的洞穴，硬著頭皮說道。
「是的……我的不少朋友，其實也都是幹著被人知道會掉腦袋的活兒，仔細想想和亡靈法師好像也沒什麼區別……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排斥你！也不可能告發你！你有需要的東西，我都可以幫你弄來！」
「如果我要一隻尖耳朵奴隸呢？」
聽到這句話，傑克的呼吸一滯，不過卻也沒說出不這個字。
「這得花很多錢……很多很多，精靈畢竟是奧斯帝國的盟友。」
看著滿頭大汗的傑克，羅炎淡淡笑了笑，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道。
「我只是隨口一問，看來你確實有不一般的渠道。」
這傢伙很明顯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說話和承諾姑且是會過過腦子的，而不是像某隻小老鼠那樣純當放屁，見風使舵。
見藏在暗處的法師大爺終於對自己產生了興趣，傑克也總算是鬆了口氣，在褲子上擦了擦沁滿手心的汗水。
「那是當然！您會用得上我的！我向您發誓！還有，我叫傑克……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羅炎本想隨口胡編的名字，但很快又想起來，自己已經不能蹭魔神陛下的信仰了。
他遲早得發展自己的信仰，讓自己的名字響徹整個雷鳴城，乃至萊恩王國……
「我叫羅炎。另外，向我發誓沒用，我要你對著它發誓。」
就在這句話落下的同時，一隻灰溜溜的水晶球滾到了傑克的腳邊。
注視著兩眼茫然的男人，羅炎用輕描淡寫的聲音說道。
「這是錄像水晶。」
「我要你和你的同伴們對著它宣誓，就說魔神陛下萬歲，魔王大人萬歲，悠悠萬歲……」
「以及，聖西斯是一坨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