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克服混沌詛咒的唯一辦法
那一片自穹頂灑下的光芒震驚的不止是四位魔將，還有活躍在迷霧鎮中的居民以及冒險者們。
望著那突然亮起的穹頂，不少背著火槍巡邏的人類傭兵臉上都露出了明顯詫異的表情。
「那是什麼？！」
「怎麼突然天亮了？」
「該不會是混沌……」
「應該不至於吧？！」
傭兵這行的流動性很大，許多人入行的時間也才幾個月而已，並沒有見過以前的迷霧鎮
眾人交換著詫異的視線，小聲地竊竊私語。
聽見這些菜鳥們越聊越離譜，一名稍顯年長的傭兵撇了撇嘴，終於忍不住說了兩句。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兒一年前就是這個樣子，只是去年的時候突然不亮了。」
一名年輕的傭兵好奇問道。
「是因為魔王出征地表的緣故嗎？」
「鬼知道是因為什麼，」那年長的傭兵搖了搖頭，眯著眼睛盯著那散發著銀色光芒的穹頂，「不過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站在旁邊的另一名傭兵咧了咧嘴角，閒聊的口吻說道。
「是不是好事兒也和我們沒關係，讓那些貴族老爺們操心好了，我們只需要站好崗就行了。」
一個強大的迷宮對於當地的人類領主來說從來都不是好事兒，尤其是聽說最近坎貝爾大公身體不好，公國可能將迎來權力的更迭。
如果這時候代表著地獄勢力的魔王先一步振作了起來，那麼對於坎貝爾公國來說無疑將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不過對於一名傭兵來說，考慮這些事情似乎又顯得太遠了，坎貝爾公國好不好似乎和他也沒任何關係。
坎貝爾大公就一定能代表人類的利益嗎？
以前他對此深信不疑，但和那些王公貴族們打交道久了他便發現，那些人其實也並沒有比惡魔高尚到哪裡去。
什麼聖西斯和魔神，不過是同一枚硬幣上的兩面罷了。也正是因為他心中是如此想著，給惡魔幹活兒的他才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也可能是因為魔王暫時還沒有露出他邪惡的一面，至少現在他覺得這位僱主也不賴。
他相信尊敬的亞歷克斯團長也是這麼想的。
那位先生可是真正的貴族，連他都不擔心迷宮的崛起，自己一個傭兵操心這些怎麼都顯得過於滑稽了。
穹頂的異象在迷霧鎮中引發了不小的騷動。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人們發現那銀白色的光芒對自己並沒有影響之後，也都紛紛安定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迷霧鎮外的不遠處，仰望著穹頂的暗夜精靈們卻是被那異象震撼的久久不能釋懷。
望著那片灑滿森林的月光，海倫的嘴唇輕輕顫動著，瞪大的眼睛就像熟透的杏仁一樣。
「魔神在上……」
「這，這這……這是穹頂的水晶修好了？！」
坐在旁邊的雪莉發出了一聲驚呼，眼睛同樣瞪得老圓，臉上寫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
讚美魔王大人！
他真的兌現了諾言！
雖然她並沒有懷疑過，卻也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
就在這時，森林中忽然傳來了號角的聲音。
聽到那悠長的號角聲，前一秒還沉浸在驚喜中的兩人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警覺地從樹杈上站起。
那是集結的號角！
海倫和雪莉相視一眼，立刻讀懂了彼此的眼神，隨即從樹上一躍而下，身影很快隱沒在霧氣瀰漫的森林。
悠揚的號角聲越傳越遠，整個森林中的獵手都動了起來，朝著號角吹響的方向集結！
同樣的一幕不只是發生在迷宮的四層。
回到戰爭宮殿的格拉克召集了自己的部下，近五千名獸人戰士抄起傢伙聚集在了氏族的旗幟之下。
從六到九層的戰爭迴廊，再到第十層的絕境城，乃至更下層的寒冰聖域以及魔王宮……浩浩蕩蕩的隊伍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集結！
他們是雷吉·德拉貢還未敗光的家底。
同時也是整個迷宮最後的力量！
曾經一盤散沙的他們再次集結到了一起。
這一次不是為了任何人的野心——
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
旌旗獵獵，鼓聲浩蕩！
迷宮第五層，荒蕪的曠野上一顆顆綠油油的腦袋攢動著，渾濁的瞳孔中閃爍著嗜血的凶光。
不同於滿肚肥腸的食人魔。
他們的骨骼更挺拔，身上的肌肉也更加的健壯！
除去那墨綠色的皮膚和撬出嘴邊的獠牙，他們的模樣幾乎和地表上的人類沒什麼兩樣！
看著集結在曠野上的獸人大軍，正在刷怪的玩家們臉上紛紛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這是有什麼新活動了嗎？」
「臥槽！好多人！」
殺氣騰騰的部隊集結在了曠野上，就連遠處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混沌之門都黯淡了光芒。
那是真正的戰爭機器。
由血與火鑄成的鋼鐵！
他們的裝備稱不上精良，甚至只能算是粗獷，然而卻沒有人敢懷疑他們的戰鬥力！
站在這支嗜血的大軍面前，先前廝殺在曠野上的重甲兵團就好像做工精良的玩具一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玩家們，那似乎也是魔王大人的底牌之一。
畢竟他們的頭頂都頂著綠名。
而且他們面向的敵人，正是大墓地的死敵！
望著在戰場上擺開陣型的獸人大軍，活躍在混沌之門附近的卡奧人們也紛紛被那氣勢所影響，乾癟醜陋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他們猶如深淵中爬出的厲鬼。
強大的對手非但沒有令他們恐懼，反而令嗜殺如命的他們興奮不已！
一名騎著高大戰馬的騎士走到了陣前。
森嚴漆黑的鎧甲籠罩著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膚，佇立在戰場上的他猶如一座聳立的黑塔。
盔甲下飄出晦澀的咒語，他舉起手中的長劍，遙遙指向穹頂。
隨著那晦澀咒語的誦念，那柄長劍忽然如同劃燃的火柴，竄起了一道炙熱的火焰！
那火焰順著劍脊爬向了他的手腕，接著越過他的小臂覆蓋了他的盔甲，接著又籠罩了他身下的戰馬！
在一道戰馬的嘶鳴聲中，他就像一塊點燃的煤炭，徹底沐浴在了沸騰的火焰之下。
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那毀滅一切的火焰並沒有將他燙傷，反而賜予了他無窮的力量！
「卡奧——！」
他的嘴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周圍數以千計的僕從也發出了叫喊的聲音，並朝著他的方向靠攏過來。
仿佛他是一面旗幟一樣！
「卡奧！！！」
短短片刻的功夫，一支龐大的軍隊已經在曠野上集結。而站在這支軍隊前列的，正是喀森·碎顱麾下的食人魔們！
只不過此刻的他們已經不再為地獄而戰，而是和他們的首領一樣，徹底站在了混沌的一邊！
他們相信！
「毀滅之焰」卡爾曼德斯就是「大胃君王」布爾達達！
他們是同一個神！
站在獸人軍團的前列，拎著戰斧的格拉克眼睛微微眯起，眉宇間露出一絲凝重。
毫無疑問！
那是混沌的神選！
只是遠遠看著，他根本判斷不出那傢伙的實力，只能憑著直覺判斷，那燃燒的火焰來自另一個次元！
混沌神選所擁有的力量大多都是來自於另外的世界，自然不能用奧斯大陸的標準來衡量。
就在格拉克嚴陣以待的時候，站在不遠處吃瓜的玩家們又從戰場的邊緣發現了新的情況！
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塵土飛揚，隨著轟鳴聲越來越近，一隻巍峨如山嶽的巨型昆蟲顯現出了身形。
那深藍色的甲殼如同移動的堡壘，整片大地仿佛都在他的踐踏下顫抖，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來到此地的不只是他一人。
還有緊緊追隨在他身後的萬千子孫！
密密麻麻的蟲群宛如雪崩一樣，在灰黃色的曠野上形成了一道深藍色的洪流，所過之處皆化作冰霜！
「臥槽！好大的甲蟲！」
知識學爆的眼睛都看直了，視線徹底粘在了這玩意兒身上，顱骨的魂火更是晃動著駭然的光芒。
飄在旁邊撲閃著翅膀的綾波小惡魔咽了口唾沫。
「這是什麼玩意兒……」
「不知道……但好像和咱們是一夥的。」苟始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他總感覺自己錯過了幾個G的劇情。
他們那位和光杆司令一樣的魔王大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得是「一口悶了化學池」。
這麼刺激的事情豈能一人獨享？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他立刻下線，跑去官網上發帖搖人去了。
「兄弟們快上號！！！迷宮第五層出大事兒了！」
帖子剛發出不久，一長串的回覆很快刷新在了帖子的下方。
「？？？」
「真的假的？！」
「臥槽！我還在混沌那邊！」
「什麼情況講講啊！」
「……」
在化學老兄一頓添油加醋的描述之下，整個論壇熱鬧的就像沸騰的油鍋一樣，活躍在其他樓層的玩家們紛紛朝著第五層前進。
甚至是一些在「卡奧行星」刷怪的高玩們，也被迷宮第五層的情況吸引，自發的集結了過來。
看著出現在戰場上的巨型霜甲蟲，站在混沌大軍前列的黑騎士眼中明顯流露出詫異的神色。
不過也僅僅只是詫異而已。
不同於其他混沌勢力的神選，卡爾曼德斯的僕人從來不知恐懼為何物，強大的對手只會讓他們更加興奮！
不止如此——
對手越強，他們便越有力量！
而這也正是卡爾曼德斯的僕從們最難纏的地方！
……
迷宮第五層的氣氛劍拔弩張，對峙的雙方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只差一聲令下或一聲槍響！
說實話，羅炎也是沒有想到，希諾·德拉貢配合自己演的這齣戲，居然產生了如此驚人的效果。
哪怕是看在德拉貢這個姓氏的餘威的份上，這群叛軍們倒戈的速度也似乎太過驚人了。
以至於他甚至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了他們……這幫傢伙其實還是很忠誠的？
當然了。
在奉行叢林法則的地方談忠誠，就和與哥布林談立場一樣滑稽。
羅炎並不知道那群惡魔們擅自腦補了什麼東西，只能試著結合自己在魔王學院中的所學進行分析。
而隨著他一頓馬後炮似的分析，倒也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迷宮的分崩離析與其說是因為野心家們對權力的渴望，倒不如說是長期掙扎在生命線邊緣的惡魔們失去了對地獄統治的信心。
上一任魔王沒有給他們帶來實質性的好處，而每一次重大抉擇都是在糟糕與更糟糕的結果之間兩害取其輕。
這就好像地獄從來沒有指望雷鳴郡的迷宮能夠在人類世界的腹地打下一片疆域，雷吉·德拉貢依舊毫不猶豫地發動了全面戰爭，並將所有的希望壓在了戰爭的勝利上一樣。
而哪怕他們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也享受不到什麼勝利的果實，因為他們很快就會面對帝國大軍的討伐。
在這種絕望的氛圍之下，絕大多數的惡魔都不可能對來自魔都的魔王有太多好感，而約束他們沒有做出更不理智行為的動機也只剩下了魔神的信仰。
而現在不同了。
隨著秩序的逐漸恢復，蟄伏在陰影下的他們重新看見了希望，對未來又有了信心。
表面上這是地方割據勢力發動的叛亂，但本質上卻是地方與中央關於自治權的博弈。
他們並不是真的打算脫離地獄的體系。
理解了這一點之後，羅炎稍微安下了心來，轉頭去了岩土之魂的巢穴，視察了一下岩漿蟲發育的情況。
這些小傢伙們的生長速度相當驚人。
經過一個星期的發育，它們的數量已經從最初的幾萬隻小蝌蚪，變成了數以億計的「蟲群」，順著岩漿周圍的岩漿岩裂隙一路向下延伸，沿著迷宮的邊緣滲透到了數十公里之下的「上地幔軟流層」。
那裡有著上千度的高溫和上千個大氣壓的壓力，基本上也是岩漿蟲生長的極限了。
這些小傢伙們不會靠岩漿太近，而是生活在相對溫暖、壓力適中的岩漿岩裂隙中。
它們就像植物的根須一樣源源不斷的從熱源中汲取熱量，並將其轉移到與之接觸的水晶等等可以儲存魔力的礦物中。
因此，羅炎只是將它和迷宮第四層穹頂的水晶連接上，那些能夠儲存魔力的水晶自然而然就被點亮了。
這就像給燈泡接上電源一樣簡單，連咒語都不需要。
因為只生活在特定的溫度與壓力區間，因此它們並不會過度擴散引發嚴重的生態危機。
不止如此，它們會像管道一樣包裹著一條條岩漿礦脈，利用自身的粘合性加固岩漿周圍的岩體，讓岩漿流淌的路徑變得更穩定，極大的減少了岩漿突然從岩土之魂的違建區域噴出的概率！
考慮到地下的熱能幾乎是取之不盡的，這些岩漿蟲生產的能量不只能供應迷宮第四層穹頂的照明，還能將過剩的魔力用在迷宮的其他區域上！
目前羅炎已經在讓鐵牙城的鼴鼠人們和哥布林工程師歐克一起著手研究這件事情。
情況樂觀的話，雷吉·德拉貢在迷宮裡用信仰之力創造出的那些設施，以後都能改成使用清潔能源供應了！
只可惜魔力並不能反向轉化成信仰之力，信仰之力只能依靠有靈魂個體的祈禱來收集。
否則羅炎都不需要惦記雷鳴城的居民們了，直接把迷宮給封起來從岩漿里榨取魔力就完事兒了。
站在羅炎的旁邊，如一座小山似的不動翁眺望著不遠處用石桶打撈著岩漿的族人，用遲緩的聲音說道。
「真是不可思議……我原本以為這些小東西會激怒我們的生命之泉，卻沒想到它們反而讓岩漿變得更穩定了。」
不止如此！
起初他還擔心這些離奇的生物會像青苔一樣影響他族人們的健康，但很快他便發現這些小傢伙非但不會影響他們的健康，還能增強他們的消化能力，改善他們的「腸道菌群」。
順便一提，「腸道菌群」這個詞他也是跟眼前的這位魔王大人學的，在此之前他壓根兒沒聽說過類似的概念。
想到這兒的他，對魔都的技術更加佩服了。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羅炎笑了笑，也不管這和知識有沒有關係，繼續說道，「現在你還懷疑我的決定嗎？」
「在下不敢。」
不動翁恭敬地垂下頭，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桀驁不馴。
羅炎能看得出來，這傢伙是徹底服氣了。
當然。
這與知識不知識的沒有任何關係，主要還是因為岩土之魂部落從大墓地得到了足夠的好處。
他們不但得到了足量的煤炭，還過上了安穩的日子，而所付出的只是一些他們用不上的「排泄物」罷了。
至於貢獻給大墓地的「石頭卵」，對於不動翁來說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在他們潦草的文化中，他們的生命是從破土而出的那一刻開始的，在不會動的時候並不能算是完整的生命，自然也不能算是族人的一部分。
視察完岩土之魂部落的情況之後，羅炎接著又去鐵牙城轉了一圈。
如果說岩土之魂的巢穴是迷宮的反應堆，那麼鐵牙城以及周邊的區域就是迷宮未來的能量控制樞紐了。
目前他對迷宮的整體規劃基本都是圍繞在「能量自給自足」這一條大方向上。
如此一來他才能將寶貴的信仰之力節省出來，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比如提升自己、玩家以及魔物們的戰鬥力。
就在羅炎檢閱著大墓地的生活職業玩家們設計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道具的時候，剛剛從迷宮下層回來不久的希諾·德拉貢，大步流星地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怎麼樣？我演的還像那麼回事兒嗎？」
說著話的時候，那張牛臉上寫滿了得意。
相比起初見面時的趾高氣昂，這傢伙完全換了一副嘴臉，徹底變成了魔王爪牙的形狀。
事實上，這傢伙沒主見的性格確實不是當魔王的料，稍不留神就被人牽著鼻子走。
希諾自己其實也察覺到了一些。
而這也正是他下定決心跟在羅炎身邊的原因之一。
不只是為了克服詛咒，他更想知道的是這個人類除了比他聰明一點兒之外，到底還比他強在哪裡。
看著一臉炫耀的希諾，羅炎的臉上露出笑容，讚許地點了下頭。
「你做的非常好，甚至好的超出了我的預料。」
看著讚許點頭的魔王，希諾的臉上頓時露出熱切的表情說道。
「那我的事情……」
羅炎點了下頭。
「我當然會幫你，不過就像我一開始告訴你的那樣，想要破除混沌的詛咒，最終還是得靠你自己。」
希諾瓮聲說道。
「我知道，我當然也會出力氣，畢竟是我自己的事兒……但你總得告訴我該怎麼做。」
「我正打算告訴你。」
看著神色漸漸嚴肅的希諾，羅炎停頓了片刻，回憶著之前在帕德里奇家族圖書館中看到過的知識，並結合自己的理解繼續說道。
「混沌的根源是信仰的空缺，當我們任由超凡之力不受約束的肆意妄為，混沌就會找到可乘之機向我們蔓延。你應該已經意識到了，混沌其實並不能直接影響你的肉體，混沌的腐蝕更多是作用於你精神中無處安放的部分，比如放大你心中嗜血的一面。」
「因此想要解決卡爾曼德斯的詛咒，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直面你精神世界深處被污染的那一塊。」
希諾陷入了沉思。
不過羅炎並不指望那顆笨重的榆木腦袋能思考出來什麼，於是分享起了他自己的經驗。
「在你來這裡之前，詭譎之霧諾維爾曾經盯上過這裡，這裡的許多人都受到了混沌的影響，成為了『瘋語者』。」
希諾立刻問道。
「然後呢？你們是怎麼戰勝了瘋語者的詛咒？」
羅炎繼續說道。
「我們用團結破除了謊言，用聯合終結了混亂……當然，最關鍵的是我們戰勝了祂，迫使祂主動關上了混沌之門。」
希諾一臉不解地看著羅炎。
「可是我已經贏了那個肚子上拴著鐵鏈的食人魔……我親手用斧子將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我知道，否則你也不會成為混沌的神選了，」羅炎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你搞錯了需要戰勝的對手，或者說你和你戰勝的那個食人魔都是卡爾曼德斯的棋子，你們誰贏了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這就是毀滅之焰的本質，他們燃燒自己，也燃燒別人，至於勝負並不是祂所關心的。」
不在乎勝負？
這特麼該怎麼贏——
不對。
當他開始考慮輸贏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經輸了！
因為勝者會成為新的神選，混沌的腐蝕會一直的傳播下去，直到所有的燃料都被燃盡！
希諾的額前划過一滴冷汗。
「所以……我應該戰勝的對手是誰？你別告訴我是——」
羅炎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還用我說嗎，當然是卡爾曼德斯，『毀滅之焰』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