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愛乾淨之人」羅克賽·科林
轉讓酒店的程序很快走完了。
這裡畢竟不是現代，潦草的程度得向十九世紀的地球看齊。
港區銀行的行長威廉姆·克里奇親自帶著幾名員工來了一趟，完成了對那堆金幣的清點，然後裝箱搬到了停在樓下的馬車上，最後見證兩人在各自的合同上簽名。
當了十年的行長，他也是頭一回見到如此豪橫的客戶，居然帶著五萬金幣現金在身上！
而更令他驚嘆的是，這批金幣的含金量居然比帝國中央銀行最新發行的一批金幣的含金量還要高出一點！
如果不是那鋥亮的光澤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經歷過時間的洗禮，他甚至都忍不住懷疑這是兩百年前卡斯特攝政王時期發行的金幣了。
不過在看到了科林先生手上的儲物戒指之後，他很快就明白了，眼前這位搞不好來自一個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家族。
「尊敬的先生，很高興能為您服務，我是港區銀行的行長威廉姆·克里奇，我們的銀行有著兩百多年的歷史，雖然我們的歷史無法與您家族的悠久歷史相比，但我們的信譽在整個雷鳴城都是一等一的……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話只需讓僕人給我捎一個口信，我隨叫隨到。」
在最後的最後，威廉姆深深鞠了個躬，雙手遞出了手中的名片。
羅炎給了莎拉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上前接過了名片，隨後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看著畢恭畢敬的行長先生，羅炎隨口說道。
「如果有需要我會的。」
「那麼，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祝您生活愉快。」威廉姆恭敬地行了一個帝國宮廷的禮節，隨後與身旁的安道爾先生握了握手，接著轉身離開了。
摸著手中燙金邊的銀行卡，安道爾的臉上就像燃燒的爐火一樣紅彤彤的，泛著油光的鼻尖就像打了蠟一樣。
羅炎看了他一眼，見他搓著手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隨口說道。
「還有什麼事嗎？」
安道爾連忙說道。
「沒有！先生，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另外，我鄭重地向您推薦我的女兒露西·貝克，她在我的手下工作已經有兩年半，對酒店的業務甚至比我還要熟練，我相信在她的幫助下您一定能用最短的時間熟悉這座酒店的業務。當然，如果您信得過她，我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能成為您的左膀右臂！」
就在安道爾說著這話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姑娘正一臉羞澀的朝著羅炎露出友好的笑容，眼含秋波的說道。
「我叫露西·貝克，很高興認識您……」
她的身上穿著一身水藍色的晚禮服長裙，金棕色的捲髮自然地垂在肩上，束腰卻勒得很緊，幾乎把小腹上的肉都給挪用到了深邃的溝壑上。
然而遺憾的是，那位高冷的科林先生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這座酒店的業務都一點兒也不感冒，壓根沒有深入其中探索的欲望。
「不必了，你們的業務我會推倒重做。」
「當然，這是您的自由……」安道爾吃驚地看著他，不過臉上還是帶著討好的笑容。
說完，他深深鞠躬，給了一旁的女兒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隨後帶著銀行卡離開了這兒。
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的這麼徹底，露西的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那位先生身旁的侍衛，喉嚨里頓時像結了冰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深入骨髓的寒冷讓她有一種被野生動物盯上的感覺，仿佛在這兒多待一秒鐘都會有生命危險。
她的臉色微微蒼白，在安道爾詫異的目光下踉蹌地追上了他的腳步，跟著他一起離開了這裡。
看著落荒而逃的人類，莎拉的嘴角翹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眼神中的瞧不起更加明顯了。
如此弱小人類玩意兒也配成為魔王的左膀右臂？
真是狂妄！
羅炎瞥了一眼莎拉。
膨脹了還沒兩秒鐘的莎拉迅速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裝作無事發生地看向了一邊。
然而她到底還是擔心自己闖禍了。
見半天沒有聲音，她又忍不住悄悄地把視線挪了回來，偷偷觀察了一眼魔王大人臉上的表情。
那副偷感十足的樣子像極了把水杯扒拉到地上，再悄悄觀察主人反應的銀漸層。
羅炎都差點兒被她逗笑了，但還是維持住了魔王的威嚴，板著臉說道。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莎拉露出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低下頭，小聲說道。
「是……」
……
在服裝店坐立不安了一個多鐘頭，龐克總算是從量體師和高級裁縫的手上逃出生天。
不過那痛並快樂的折磨並沒有結束，很快他又被晨曦之擁的侍者帶去了酒店的工作間，換上了備用的侍者制服。
那繃緊的線條讓他哪兒哪兒都感覺不舒服，兩條腿更是像塞進了木頭夾板里，被綁的結結實實。
不過雖然舒適度堪憂，但穿著意外還挺暖和，大冬天甚至讓他的背後冒出了汗水。
在侍者的帶領下，他來到了酒店六樓的豪華套房，終於重新見到了那位將他帶進這個奇妙世界的先生。
此時此刻，這位先生正坐在一張三角圓木桌前，安靜地看著書。那個披著斗篷的神秘侍衛仍然寸步不離地站在他旁邊，就像他的影子一樣。
龐克悄悄打量了周圍一眼，驚訝地發現這兒的家具都被搬空了。
除了拆不走的壁爐和地板之外，這裡只剩下了一張胡桃木桌和椅子，冷清的簡直不像能住人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位老爺一直沒有說話，就好像是在訓練他閉嘴的能力一樣。
就在龐克快要按捺不住的時候，這位尊貴的科林先生終於開口了。
「你有老婆孩子嗎？」
龐克微微愣了下，下意識地回答道。
「沒有，大人，我是——」
「你只需要回答我問你的問題，」羅炎打斷了他的話，用命令的口吻繼續說道，「既然沒有，那從今天開始你就住這兒了。」
「大人，我，我住不起這麼貴的酒店……」龐克一臉惶恐的表情。
他其實想說的是，與其讓他睡這兒，不如把房費折現給他，他在外面的雪地里打地鋪都行！
「是我的酒店，」捧著書本的羅炎隨手翻了一頁，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我已經把這兒買下了。還有，我沒問你意見的時候，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龐克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好半天說不出話，直到旁邊的侍者拉了下他的胳膊，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是……」
羅炎讚許點頭。
「很好。」
龐克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心中又不禁生出一絲竊喜，原來伺候大人物這麼簡單。
相比之下，還是他原來的老闆更難伺候一點，而且不但難伺候，還經常剋扣他的工錢。
他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一個奢侈的念頭，如果能夠永遠的侍奉這位尊貴的大人就好了。
當然他也清楚，這需要看他的表現。
「尊敬的科林先生要休息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不放過任何討好那位先生的機會，站在門口的侍者夾著腔調說道。
「好的。」龐克連忙點頭，順從的跟在他身後去了樓下。
雖然尊貴的科林先生讓他隨便住，但他當然不敢不識抬舉地挑那些貴的房間，忙讓旁邊的侍者給他找個下人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不過那侍者並沒有搭理他，也沒有真把他帶去下人住的房間，只是帶著他去了一樓邊上的客房。
住在這兒不會影響其他客人，也不會顯得有失身份。
雖然科林先生並沒有交代具體把這傢伙帶去哪兒，但他畢竟是個長了腦子的人，會主動揣摩老闆的意思，保證能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另外除了安排住的地方，科林先生之前還交代他，讓他儘快教會這個趕車的傢伙上流社會的禮儀。
雖然不知道那位先生打的什麼主意，但既然是那位先生的吩咐，他都會不打折扣的完成。
他相信在自己的調教下，就算是一頭笨驢也能學會正確的握手姿勢，以及在吃飯的時候憋住不打嗝。
為了讓那位先生刮目相看，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感受到身旁侍者身上散發的氣勢，龐克膽怯地縮了縮脖子，總感覺自己被卷進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里。
不過這對他好像也沒有損失？
這時候，他注意到酒店的工作人員正扛著大件的床墊和被褥去外面，並將它們一股腦地扔在了雪地里。
吃驚地看著這一幕，龐克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那是在幹什麼？！」
侍者瞥了一眼這個沒眼力見的傢伙。
「科林先生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他要求他的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最新的。」
龐克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道。
「那個床墊……不便宜吧？」
床墊？
何止是床墊！
侍者呵呵笑著說道。
「晨曦之擁的豪華套間的每一張床墊都是天鵝絨的，坎貝爾皇宮裡的是什麼樣，我們的就是什麼樣。」
聽到這句話的龐克眼睛都紅了，恨不得衝出去將那東西撿到自己的馬車上帶回他的窩裡。
真是太敗家了！
然而站在他旁邊的侍者顯然不打算放過他，硬是將他從走廊的窗戶邊上拽到了一邊。
這個沒出息的傢伙！
明明身邊靠著一座金礦，卻還盯著一張床墊不放！
真是有機會都抓不住，活該當個窮鬼！
雖然他也是個窮鬼不假，但他相信以自己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抓住眼前的機會獲得科林先生的青睞，從此一飛沖天！
如此想著的不僅僅是他，整個酒店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就連後廚打雜的都恨不得抓住機會表現一番。
在科林先生的注視下，他們差點兒為誰去「丟垃圾」而吵起來，就連酒店裡的其他住客們都注意到了動靜。
隨著家具一波一波的往外扔，沒過多久酒店的門口便圍攏了看熱鬧的人。
他們好奇的看著這幅陣仗，竊竊私語的議論，甚至還有好事者上去打聽發生了什麼。
也就在這時候，他們才得知了羅克賽·科林的名字。
那個有潔癖的老爺是來自奧斯帝國的大貴族，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因此讓傭人們將這些家具都扔了出來。
看著這些都是好東西，一些人忍不住上去撿，見酒店的服務生們沒反應，於是都一哄而上的往家裡搬。
一些體面的市民礙於臉面不好意思伸手，而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連個茶杯都沒得撿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等來了新的機會。
因為那些家具都是一波一波往外搬的，並不是一次就扔完了，而是分了好幾次往外扔。
一開始是幾張桌子一起搬出來，到後面一次就扔個茶杯，或者一張胡桃木的托盤。
不過即便是茶杯，那也是上等的名貴瓷器了，一般人別說沒摸過，連見都沒見過！
就這樣，一群人站在寒風中等待著「投餵」，以至於這場鬧劇足足持續了一整晚，整條皇后街的好事者都知道晨曦之擁酒店來了一位大人物……
翌日清晨。
最後一批被羅克賽先生淘汰掉的東西從酒店裡扔了出來。
根據酒店員工的說法，這是最後一批了。
在附近碼頭上幹活兒的搬運工和在附近菜場賣菜的小販興高采烈地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了家。
聖西斯在上！
那可是天鵝絨的枕頭！
在雷鳴城，能睡上豌豆殼、鴨毛或者稻草做填充物的床墊，已經算得上是「體面人」了。
如果不是這位有錢的老爺發神經將這些東西扔出來，他們都不知道這些富豪們平時睡得床居然這麼舒服！
搶到東西的人一臉歡喜，沒撿到或者沒好意思去撿的人則是捶胸頓足的懊悔著得知消息太晚。
還有一些衣著得體的市民則站在路邊，看著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們竊竊私語的議論。
「純血特羅羊毛織的毛毯，天鵝絨做的被褥……聖西斯在上，到底是哪個敗家的傢伙，居然把這些好東西都扔了？！」
一名穿著淺灰色羊毛大衣的男人驚訝地說著，他的話語剛落下就被旁邊的同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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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你可別亂嚼舌根！萬一被人聽見了，影響的可是雷鳴儲蓄的聲譽！」他的同事緊張地看了周圍一眼，直到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才鬆開了手。
倆人是附近銀行的職員，趁著午休的時候出來喝杯熱茶，才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雖然他也覺得這麼幹的人太敗家了，但他可不想因為一句話莫名其妙得罪了哪個有錢有勢的傢伙。
這種事情以前是有發生過的！
被捂住嘴的男人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神經病」。
雖然以前確實發生過「禍從口出」的事情，但鬧事兒的那個人總共存款加起來還不到100枚金幣。
以他對這種真正有錢的富豪的了解，那種先生根本不會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雷鳴城的市民們心中關於豪門的想像有著截然不同的形狀。
聽著兩人的交談，另一名穿著深棕色羊毛大衣，頭上戴著矮頂圓禮帽的男人摸著下巴說道。
「那位先生我聽說過，據說是來自帝國的貴族，名字好像叫……羅克賽·科林？」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旁手中握著茶杯、頭髮梳的整齊的男人立刻迫不及待地插嘴道。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我那不爭氣的弟弟就在那個晨曦之擁酒店的後廚幹活兒。我還聽他說，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帥的先生，他的老闆安道爾站在那位先生的旁邊就像個哥布林酋長！」
「安道爾那傢伙估計爽死了，這座城的有錢人會把他酒店的門檻踏破。」旁邊穿著深藍色毛呢大衣的市民一臉羨慕地說著。
他是附近經營酒店的店長，不過他經營的不是住的那種酒店，而是賣紅酒的那種，門面只有五十個平方。
雖然他不算是有錢人，但因為經常和富豪們打交道，他太懂那些有錢人的秉性了。
同樣年份的紅酒，產自帝國酒莊的紅酒就是要比萊恩王國的更貴，哪怕在他這位專業人士看來銀松森林南部的那片平原才是最適合釀酒葡萄生長的地方。
那兒生長的葡萄釀出來的酒會有一種獨特的栗子和黑莓的香氣，尤其是用銀松森林本地的松木酒桶發酵口感更佳！
據說就連迷宮裡的小惡魔們都愛得不行。
然而沒轍的是，消費者們並不買帳，雷鳴城的富豪們寧可去喝帝國土豆釀的「辣椒水」。
在雷鳴城的名利場，帝國的貴族和坎貝爾公國的王室屬於同一生態位，而視財力的不同有時候前者還要略強於後者。
「他確實爽死了，聽說那位尊貴的科林先生直接把他的酒店買了下來，」握著茶杯的男人羨慕地說道。
「買了下來？！」酒商瞪大了眼睛，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
誰住酒店會把酒店買下來？！
不——
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那是「愛乾淨之人」科林先生。
這時候一旁的銀行職員點了點頭，肯定了這個傳聞。
「這個我也聽說了，據說是五萬金幣！當時港區銀行的行長親自去酒店幫他們辦的業務……這筆錢現在就存在港區銀行。」
「五萬金幣……」眾人倒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眼中只剩下欽慕，心中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果然，上流社會的奢靡他們根本想像不到，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就讓他們驚嘆不已。
聽著大佬們談論了半天，一直沒說話的鐘表店學徒終於等到插嘴的機會，感慨了一句。
「有這麼多錢買什麼酒店？存銀行里吃利息都夠瀟灑一輩子了……」
沒有人搭理他。
因為這句話實在是太蠢了。
開玩笑。
那位大人是把錢存銀行里吃利息的人？
眾人都在揣測著他的意圖，有的人說他看中了雷鳴城港口的貿易額，也有人說他相中了安第斯家族的某個產業，還有人猜測是因為帝國政局動盪導致一些大家族開始向外擴張自己的影響力。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帝國的貴族終於注意到了這顆位於東北岸的明珠！
或許雷鳴城的房價又要漲了……
……
清晨時分。
晨曦之擁大酒店，豪華套房的窗邊，站在窗簾旁邊的莎拉再次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
昨天她站了一晚上的崗，中途只是合眼休息了一小會兒，不過那精神十足的樣子卻根本不像熬了夜一樣。
這是地獄血統的好處。
絕大多數惡魔以及流淌著惡魔之血的魔人在生理上都是不需要睡覺的，雖然想睡的話也可以睡很久。
至於羅炎，一般則是用冥想代替睡覺。
比如昨天晚上就是。
由於整個房間的家具都搬空了，他愣是在椅子上坐了一整晚。
不過好在他冥想的時候可以刷論壇上的帖子，看著一群沙雕玩家們在他的領地上各種整活和作死倒也不會無聊。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你這麼疑神疑鬼的樣子會顯得我們像間諜。」看著總是忍不住往窗外瞧的莎拉，睜開眼睛結束冥想狀態的羅炎用閒聊的口吻說道。
從窗外收回視線，莎拉轉過了身來。
「我只是擔心……」
「艾琳·坎貝爾會來這裡的，但不會帶著劍，」羅炎隨口說道，「讓我猜猜，她會穿一身水藍色的長裙，頭髮上應該會綁著緞帶。」
「您怎麼知道？」莎拉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我隨便瞎說的。」羅炎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直覺，略加思索片刻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想到了薇薇安。
兩人的年齡應該相差不多，而且生態位也很相似，都是公國大公的女兒，似乎都很要強。
當然。
他的老爹羅克賽·科林還沒去世就是了。
而且科林公國比坎貝爾公國要大的多，對於地獄的重要程度也遠超過坎貝爾公國之於帝國……前者至少也是和萊恩王國處在一個生態位上的。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莎拉立刻離開了窗邊，走上前去拉開了門。
一名侍者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先生，瑞貝卡床上用品精品店的老闆喬德先生想要見您一面，他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合作夥伴……他表示願意免費為您提供一套新的床上用具，作為祝賀您蒞臨這座港口的禮物。」
莎拉看向了坐在三角圓桌前的羅炎。
羅炎打了個哈欠，隨口說道。
「不見。」
還挺快，第一個客人已經來了。
只可惜來的只是條小魚，他想也不想就把它扔回了河裡。
酒店換了老闆，砍掉供應商是必然。
一直以來的合作夥伴？
不好意思，不認識。
他只帶自己的貨。
站在門口的侍者愣了下，遲疑地說道。
「可是……他都已經把東西送來了。」
羅炎一點兒也不客氣地說道。
「讓他拖回去。」
「是……」侍者雖然覺得奇怪，但最終也沒說什麼，恭敬的點頭，轉身照辦去了。
其實相比起科林先生對品質的執著或者說固執，他更好奇這位先生昨天晚上是怎麼對付過去的。
這兒一張床都沒有，難道他干坐了一整晚？
總不能睡地板上吧……
就在他退出門外並準備將門帶上的時候，那位尊敬的科林先生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等一下。」
侍者立刻停住腳步，殷勤地說道。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先生。」
羅炎看了一眼窗外，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
「一會兒有個叫傑克的傢伙會來這裡，他不一定從正門進來，你見到他之後什麼也別問，把他帶來我這裡就行。」
侍者微微愣了下，也不敢多問，恭敬地頷首。
「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