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得讓我斟酌半日。」往日裡做事情果斷決絕的男人如今犯了難。
「都斟酌這麼多月還沒想出來啊?」姜雲曦彎唇調侃,回想起蕭瑾熠平日偶爾坐在伏案邊看書選字的時候。
蕭瑾熠反而還很傲嬌,撫她的薄背,不緊不慢回覆:「慌什麼?今晚就能給你答案。」
說完,他的手又小心勾了勾搖籃中嬰兒的臉頰,軟嫩的不得了,根本不敢用力。
「她真的好乖。」嘴裡念念有詞,一臉慈父笑意,此刻是終於懂得了岳父大人的心境。
以後要是有狗男人要敢拐他女兒,他肯定打斷他的腿。
夜裡,蕭瑾熠深思熟慮過後終於定下名字。
蕭苡萱。
南山寺的高僧說小郡主五行缺木,所以,蕭瑾熠才選擇這兩個字。
「苡」寓意著生機與希望,「萱」又有柔美而快樂無憂的意義,正適合他們的女兒,只需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郡主就好。
「曦兒,對這個名字可還滿意?」蕭瑾熠摟著她腰身,看宣紙上用豪邁瘦金體撰寫的兩個大字。
「滿意。」姜雲曦的手輕輕搖晃一邊搖籃,點點頭,「陛下賜的封號正好有『萱』字,就叫她小萱兒吧,真乖。」
在孩子出生的那日,陛下就給小郡主賜了封號——萱寧。
蕭苡萱確實很乖,就是喝奶很挑剔,可能是剛出生那段時間姜雲曦還在昏睡,她餓了才不得不喝乳母的奶,如今倒好,一餓了就必須姜雲曦親自餵。
寧願餓著都不要乳母餵。
等孩子滿月的時候,徹底長開了,白軟軟的糯米糰子,臉上的嬰兒肥恰到好處,乖乖躺在搖籃床里,愛笑,根本不怯生人。
滿月宴辦的極為盛大,蕭瑾熠不喝酒,一直抱著萱兒在人群中走動,沒有人敢靠得過於近。
萱兒就睜著葡萄大的眼睛,好奇觀察著周圍一切,不哭不鬧,偶爾白嫩小手在蕭瑾熠臉上抓抓,但毫無殺傷力。
「恭喜攝政王殿下。」杜隕賢目光從萱兒的臉上划過,手裡端著一杯酒上前誠心祝賀。
「這些日子朝中重事落在你一人肩上,辛苦。」蕭瑾熠在姜雲曦懷孕之後放在朝廷的心力沒有以前多,都是等曦兒的胎穩定之後才開始處理,知曉杜隕賢的所作所為,此番的話真心實意。
杜隕賢不卑不亢地回應:「是臣應為之事。」
「咿呀呀……」此刻,萱兒在呀呀地揮揮小手,激動極了。
從她的視線看去,姜雲曦正與姝月公主一起朝這邊走來,看見娘親就是這般激動模樣,蕭瑾熠摸了摸她頭,安撫幾下就朝著那邊走去。
如今的姜雲曦依舊那般天姿國色,毫無生產過的跡象,身材姣好,綽約如仙子。
「為什麼我一整日都帶著她,她還是不黏我呢?」蕭瑾熠鬱悶了。
「皇兄,肯定是你帶的不夠多。」千姝月指了指右前方抱著孩子的男人,已經把蕭慕雅舉高高了。
孩子高興地揮揮手,完全忘記了看自己母親。
「皇兄,還有一個可能,萱兒就是天生不太喜歡你,你看我們家小郡主,最愛我了。」蕭逸塵一股勁兒地作死。
最後,還得姜雲曦慢慢哄。
三月後,南詔傳來消息,南詔皇崩逝,太子軒轅澈繼位。
「曦兒,那封合約國書我打算親自去送,此番出使南詔只需一個月余我定會回來。」夜裡,蕭瑾熠與她商議,想到又要與曦兒分離,便覺得難受。
而且,他們的女兒還這么小。
「若是旁人去,確實擔憂軒轅澈會使詐,夫君,我會和萱兒等你回來的。」姜雲曦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看著蕭瑾熠眸子。
此時,某人對她是信任滿滿,直到,他剛到沁源城就看見了姜雲曦的身影。
很氣,但不敢說什麼。
四方館被燒了,他住在四方館旁邊的院落,而進門的那一瞬就覺得不對勁,姜雲曦坐在堂廳中央煮茶。
穿著素雅的月白裙衫,頭上僅戴著一支白金色的流蘇花簪,側眸看著他,眼眸含光,無辜地看著他。
「夫君,我等你好久了……」
她還委屈上了。
「曦兒,不解釋解釋?」蕭瑾熠長長嘆息一句,也不想多說什麼了,難怪離開京城後總覺得不對勁,他就該想到曦兒會跟來。
「你不想我嗎?」姜雲曦癟了癟嘴巴,與萱兒撒嬌一個模樣。
「想,想的不得了。」這一點,蕭瑾熠很從心,闊步走去,一把將她抱起來順勢坐在長椅上。
「我也想你。」他根本抵擋不住她撒嬌。
…………
此番南詔之行很順利,五十年的合約足以讓北堯養精蓄銳,國力更上一層樓。
本來一個半月的行程,被兩人拖延到快三個月,使臣隊伍都回京一個月了,夫妻倆才輾轉回來。
問原因,無非就是換了一條官道,一邊往京城趕,一邊遊山玩水。
回到京城後,萱兒就一直哭,哭了快兩刻才被姜雲曦哄好,成堆的稀奇玩物她都不要,只要姜雲曦抱著,晚上也要挨著她睡覺。
蕭瑾熠費盡心思哄人,直到第十日的時候,小郡主才肯親近自己的爹爹。
萱兒七月的時候會喊人了,是跟著姜瑜硯學的,但也只會呢喃著喊娘親。
喊人的時候聲音軟軟糯糯,惹人愛極了,後面還會喊青嫿姑姑,還有暗七,唯獨忘了自己爹爹。
不知道是慪氣還是什麼。
之前姜雲曦回來後她就又不要乳母餵了,一心黏著母親。
某晚夜裡,她吃飽喝足趴在姜雲曦的身上睡覺,不肯離開自己的「飯碗」,頭要埋在中間,占據她好父親的位置。
蕭瑾熠便決定可以給萱兒斷奶,讓她知道母親餵不了她了,往後的時間,她怎麼都嘬不出奶水,只能哭唧唧地認定現實。
還有,晚上自己分明是在娘親懷裡睡著的,第二日醒來又是在自己的搖籃小床上。
像是「積怨已久」,就是不肯喊爹爹。
她八個月大的時候,只有蕭瑾熠拿她喜歡的玩樣兒哄她才喊。
等再大些才徹底忘了這件事情。
蕭苡萱兩歲大的時候才正式開始闖禍,會走路了,雖然偶爾搖搖擺擺,但一點兒也不妨礙她搞破壞。
把花圃里的花掐了,然後胡亂抱在懷裡送娘親,本意是好的,但花圃被糟蹋的不成模樣。
灰灰蹲在一邊看她折花,然後,落下的花瓣都被小郡主捧起來把它「埋」了。
它雙眼無神,似已經習慣了。
「爹爹。」偶爾,小郡主闖了大禍,就會悄悄去書房,用最軟萌的聲音喊人,然後坐在蕭瑾熠懷裡。
一問才知道,她把娘親最喜歡的花踩倒了,把她的刺繡弄髒了……反正關於曦兒的,她膽子就沒有這麼大,會來找靠山。
「真是個小淘氣。」蕭瑾熠捨不得凶人,怕她又記仇,所以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點點她眉心警告,毫無殺傷力。
誰能想到威風凜凜,嚴肅正經的攝政王殿下是個慈父?
小傢伙惹了禍,蕭瑾熠去哄人,姜雲曦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曦兒,你小時候是不是也跟萱兒那樣淘氣?」半夜,寢殿一片旖旎,珠簾垂落下,掩蓋住羞人的春色。
姜雲曦無力地抓緊枕頭,嬌吟。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咬她後頸軟肉,肆無忌憚,慢慢的,手被他撐開指縫扣住,壓下。
熱從後背傳來,姜雲曦嚶嚀著不承認。
「才不是。」
「我不信。」蕭瑾熠性感的喘氣聲在耳邊迸開。
「不信就算了。」
「有本事,你自己倒回去看。」姜雲曦才不承認自己小時候淘氣,她可乖了。
蕭瑾熠繼續著,然後淡淡笑了一聲,「夫君才沒有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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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寫平行線,故事發展很快,屬於加速版本,之後會補充這個世界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