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甚麼邪風,余雪讓他伸手,他就乖乖地伸出手讓她替自己把脈。
過了會兒,余雪收回手,看著七皇子略帶菜色的臉說道:「你確實已經恢復了大半,但身體內似乎仍有毒素殘留,雖然不嚴重但卻造成了你氣血虧損。再加上你一直營養不良,更是加劇氣血消耗。得趕緊吃些藥然後多多進補才行。」
公孫傾沒說話,只是看著七皇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孩子不是真的痴傻,估計也是他母妃為了保全他不得已才出的萬全之策。
事到如今,七皇子早已恢復了神志,所以那日詩詩見到他時才會覺得這個孩子並非是傳聞中的那般痴傻。
不過他小小年紀卻用這樣的方法生存且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也不難看出這孩子將來必然是個狠角色。
「這次你相信了吧,我們不會害你!」余雪伸手點了一下他的腦瓜,將食盒放在旁邊。
將最上層的隔層打開後端出了給他準備的飯菜。
「趕緊吃吧,一會涼了。」將筷子遞到七皇子的面前,余雪催促道。
七皇子咬著下唇,並不打算伸手接。
「你放心,我不至於在這裡給你下毒,而且毒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屁孩兒,我還覺得是浪費我的毒藥呢。」余雪白了他一眼,用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
等吃完以後,她才說:「放心吧,沒毒。」
將筷子重新塞到七皇子手中,七皇子這次沒有拒絕。
看著那盤飯菜,猶豫再三,抄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著。
已經許久沒有吃到正常的飯菜了,他真是餓了好久。
即使這飯菜有毒,他也早已顧不上了。
幾口飯菜下去,他被嗆的直咳嗽。
余雪慌亂的去找水,可卻發現這屋內別說是水了。
就連碗都沒有一個。
「這也太慘了,好歹還是個皇子。」余雪心疼的眼眶都紅了。
瞧著七皇子被嗆的直咳嗽,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公孫傾皺了皺眉,起身出去了。
等再回來,他的手中多了個破瓷碗,裡面盛著半碗清水。
七皇子接過水大口的喝了兩口,才終於平息了咳嗽。
然後他又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著。
很快,一碗飯就被他全都吃完了。
但七皇子似乎沒有吃飽,仍是有些不舍的看著面前的空碗。
「別吃太多,容易肚子疼。」余雪說著將碗和筷子拿了過來重新放回食盒中。
七皇子擦擦嘴角,看向公孫傾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公孫傾看著他淡然的笑著:「沒什麼,只是不想讓這江山易主。更何況,你是皇子。」
「這話說的可笑極了。還皇子,我這樣的跟叫花子沒什麼區別,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你見過誰家皇子被人整日鎖在這破地方,連口飯都吃不飽,只能裝成痴傻才能免於一死。」
「你呀,你不知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空乏其身,方能成大事兒?」余雪叉著腰教訓他。
七皇子撇了撇嘴,沒說話。
「實不相瞞。」公孫傾開了口:「其實本王也是近日來才得知七皇子的遭遇,故此前來探望,一來是希望能夠助七皇子一臂之力,而另一方面也想知道當年事件的真相。」
七皇子冷冷的看了公孫傾一眼,譏笑道:「當年的真相?我想王爺怕是找錯人了,當年我對那件事一無所知,只知道一覺醒來我母妃沒了,父皇也不在喚我源兒,只將我關在這破舊的宮裡,日日派太監折磨我。」
伸手,他撩開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鞭痕。
有新的也有舊的,胳膊上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
余雪心疼不已,抓著他的胳膊想要看看。
可七皇子卻直接將手甩開,冷冷的看著余雪道:「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七皇子難道就沒想過替母妃報仇?」公孫傾問道。
「王爺還是請回吧,估計您要失望了,我就是個大傻子,整個皇城中誰不知道七皇子只會窩吃窩拉,天天吃著連豬都不吃的食物。本就是個棄子,又何談報仇?」
他轉身,只留給公孫傾一個背影,微微垂著頭緩緩道:「你們即使知道我恢復了神志又如何?這江山亂成什麼樣也與我毫不相干。如今我母妃已經死了,我還巴不得讓那些道貌岸然,天天嘴上說著為國為民的人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公孫傾走到他面前,看著這個與他胸口齊平的男孩說道:「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你眼前,如你所說,你早已失去一切,到不如放手一搏。贏了便能手握權力無人能及,輸了大不了就是一死,這遠比你在這兒苟延殘喘的活著要好上很多。」
說完這話,他看了一眼余雪,隨後走到門口:「本王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還是這個時辰,若你決定要這個機會,那就在憐秀宮的宮門口等著。若你放棄,也無需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本王也不屑殺一個懦夫。」
說完這話,他看向余雪道:「我們走吧。」
余雪點點頭,拿著食盒雖公孫傾一塊出了門。
只是臨走時,她仍有些擔憂的回頭看去。
見七皇子仍舊站在那背對著他們一語不發。
她也只能長嘆一聲,跟著公孫傾離開。
余雪偽裝成侍衛跟隨著公孫傾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出了宮門口,余雪仍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宮牆,對公孫傾說:「你說他會答應那件事兒嗎?」
公孫傾笑了笑,「還有三天時間供他考慮,我們拭目以待吧。」
余雪瞧著公孫傾如此鎮定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王爺,不是我說你,你哪來的自信?萬一他不答應怎麼辦?」
公孫傾往前走了兩步,聽到她的話回頭瞧了她一眼,隨後淡淡的笑著說道:「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余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仍是呆呆地看著公孫傾,嘀咕道:「為什麼沒有別的選擇?大不了就跑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