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怪老頭
我感覺好累好累啊，我飛過了屍家灣的角角落落，阿黃蜷縮在冰冷的屋檐下，屋上煙囪里沒有一絲煙火氣，我興奮地飛進了屋子裡，房屋卻是斑駁不堪，一片狼藉……
昔日溫暖的老木屋裡竟然沒有一絲絲居住過的痕跡，房屋裡蜘蛛網四處密布，我的心緊緊揪成了一團，大聲叫道：「爺爺，爺爺。」
破爛的屋子裡，只余有我的自己的回音。
「楊大膽，楊大膽，你在哪裡？」以往我這麼一叫，爺爺就會假裝生氣地走過來將我扛在肩膀上，但此時的屋子裡早已經沒有了回應。
」姐姐，姐姐，你怎麼啦？」我的意識再一次被拉了回來。眼開眼睛時，發現這哪裡是屍家灣，胖娃娃正焦急地看著我。
我長吁一口氣，還好只是一場夢一般的幻像。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見我沮喪的樣子，胖娃娃輕輕搖晃著我的胳膊。
我搖搖頭：「原來死了和活著是一樣的感覺，可是受困在此並不好受。」
胖娃娃一邊用力吮吸著手指一邊看著我：「姐姐，你要是不想死，只有一個辦法。」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還有不死的辦法？
別人沒有，但是姐姐你不一樣。
我的好奇心被他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唉。」我又輕嘆一口氣，尋思著死了就是死了，海哥死了不是也沒再活過來。
胖娃娃突然湊在我耳邊說道：「姐姐你是不死之身，現在的死不算是真的死，只是身體的消亡，你可是靈珠轉世啊。」
「又是靈珠轉轉世轉世，人都死了，我還轉啥啊。」我有些不耐煩地起身走開。
胖娃娃不解地瞪著大眼睛追了上來：「姐姐，你幹嘛生氣嘛。「
我蹙眉：「我都已經失去了身體，我還怎麼回去，還是啥不死之身呢？如果我真的是靈珠轉世，我又怎麼會死？」輕嘆一口氣，我拍拍他的小腦袋，其實我還想說如果我是靈珠轉世，海哥為什麼不能被救回。
「我才沒瞎講，你本身就是靈珠，你只要找到他，他就能讓你回身。」胖娃娃急得漲紅了臉。
」他？誰？」我有些疑慮。
「噓，姐姐你聲音小一點，他們可都是在找你。」胖娃娃驚恐地看看四周。
「找我，我對他們還有什麼用處呢，」不過我還是被他說得有些害怕，禁不住左右望了望，趕緊放低聲。
「說出來估計你也不知道，他可是有名的上古之神，也是仙辦的戰神，只要能找到他，你的魂身就能相見。不過吧，聽那些鬼魂爺爺說，這上古之神已經封印數千年了，再也沒人見過他。」
「上古之神，戰神，這得多厲害才能有這樣的本領啊。」我喃喃自語。
「姐姐你知道？」胖娃娃好奇地盯著我。
我搖搖頭：「不知道，就是聽著好熟悉的樣子。」
胖娃娃驕傲地抬起頭：「那是自然，這天地之間，這陰陽二界中誰能不知道他啊。」
我忍不住笑道：「說得好像你見過他一般。」
「我我，我當然見過。」胖娃娃急得滿臉通紅。
見我怔怔地看著他，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是這陰界的魂魄們個個都知道，我也想像他一樣厲害。」
我點點頭道：「這麼厲害的人，一定能救我。」
胖娃娃的小臉上全是開心：「姐姐，這些都是魂魄們說的，她們說的肯定是真的，只是怎麼去找他呢？」
嘻嘻嘻，笑死了，笑死鬼了。一陣奇異的笑聲傳來，像風刺破玻璃的尖利，又像被扼住咽喉等人宰殺的牲畜發出的求救聲……我警覺地站起身來。
胖娃娃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蟬翼一般，似乎轉眼就要被融化掉。他驚恐地跑過來抱著我，小聲說道：「姐姐，我們逃不掉的，他來啦，他來啦。」
我趕緊站起身將胖娃娃護在懷裡，冷冷的看著眼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嘻嘻，笑死了，笑死鬼了。這怪人再一次發出了這種聲音。
「有話就說，在這裡裝模作樣的有意思嗎？」我並無懼色地看著他。
「沒想到，這陽世間的人也能看到我，你這小丫頭片子必定不是普通人，說吧，想要怎麼死？」這怪人將乾枯的的鬢髮撩開瞧了我一眼哈哈大笑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陽世？我哼哼兩聲。
這怪人撓撓頭，不解道：「你不是？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看錯。」
我朝他翻翻白眼，不想理會。
「你倒是說話啊，你不是陽世，那你是什麼東西？」怪老頭更加好奇了。
我被這這怪老頭氣得眉頭都要皺成疙瘩了：「誰是東西？誰是東西？你這怪老頭真討厭。」
怪老頭急得哇哇叫：「你這女娃娃，真是氣死我了，快說快說嘛，你不是人，那你是鬼？不對不對，鬼不是你這樣的？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魂魄，對對對，你就是魂魄。」
「對對，恭喜悄，你這一猜果然就全錯。」我懶得理會他，便準備要帶著胖娃娃離開。
「不行，你沒告訴我，你不能走的，女娃娃，你快告訴老頭好不好？」怪老頭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不少。
我莫名上了火氣，用力推開他，便要走。
怪老頭死死盯著我的眼睛，突然倒在地上，哇哇大叫起來：「不對不對，你騙俺，你騙老頭，你騙老頭……來人啦，有人騙老頭啦。」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怪老頭像小孩子一般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姐姐，他？」胖娃娃嚇得煞白的臉開始有了些血色，但是仍然緊張地抓著我的手。
我示意他不要怕，往怪老頭身邊走去。
見我走過來，怪老頭嚎叫的聲音變小了許多，斜眼看著我，兩隻小眼睛裡都是期待。
我好奇地看著他，髒兮兮的面龐上全是皺紋，眼神卻清澈如孩童一般，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爺爺，屍家灣遠在千里之外，離開實在太久了，如今……越想越難過，眼淚有些不爭氣地翻湧著。
怪老頭見我對他有興趣了，趕緊爬起來，笑嘻嘻的等我答覆。
我嘟嘟嘴，把臉轉過去，不想看他。
胖娃娃輕輕叫道：「姐姐。」
怪老頭齜牙咧嘴地衝著胖娃娃一陣瞪眼示威，又笑嘻嘻地在我身後討好道：「女娃娃，我又沒惹你，你幹嘛不理俺嘛。」
我用手捂住臉，傷心得抽噎起來。
怪老頭突然拍手大笑：「你有眼淚，你有眼淚，原來你是仙女，我懂了，懂了。」
我抹了把眼淚，和胖娃娃面面相覷，仙女……一轉眼，我又變成仙女了？
見我臉上有淚，怪老頭嘟嘴委屈巴巴地說：「那，俺可沒欺負你啦，你哭什麼？」
「哼，我又沒說是你，我就是自己想哭，」我扭頭不理會他，身體卻因為哭泣而一直抽噎著。
怪老頭急得抓耳撓腮。
「有了，有了，小娃娃，誰欺負你，你告訴俺，俺幫你報仇好不好？」怪老頭為自己想到的好主意開心得直跳腳。
我搖搖頭，我只是想家了，想我爺爺了。
怪老頭傻傻地看著我：「這等小事有何可哭？那你回家不就好了？」
回家，可是我怎麼回家？我抹了把眼淚。
姐姐，姐姐，胖娃娃沖我搖頭。
怪老頭笑嘻嘻道：「你快說說，你家在何處，俺老頭送你回去就成。」
真的？幾分雀躍湧上心頭，我差點歡呼起來。
那是自然，天下誰不知道俺老頭從不說假話。老頭傲嬌地仰頭，嘴角邊花百的鬍鬚因為太久沒梳洗，顯得格外刺撓，一高一低甚是滑稽。
那我們快走吧，我要回屍家灣，現在就走。
怪老頭甩了甩鬢髮，跟了上來，突然他哇哇直叫：「女娃娃，不行，你得告訴俺你是什麼東西啊？」
是他說我已經死了，我指向胖娃娃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沒有了蹤影。
死了？可是俺確定你就是活著的？怪老頭吃驚得瞪大眼睛在我身上不停掃視著。
「可是我真的看到自已的身體被扔在了亂葬崗，都已經壞了」。我有些生氣地跺跺腳。
「你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在哪裡？俺也要去看看，這也太好玩了。」怪老頭興奮地跳腳。
」去亂葬崗？我才不要，那裡又黑又有屍體，我害怕。「
」有俺在，誰敢欺負你，快快帶我去吧。「話音未落，怪老頭便抱過我，縱身一躍便上了樹梢。
隨著我的尖叫，怪老頭笑嘻嘻道：「我說，女娃娃，這附近幾十里地的亂葬崗我都了如指掌，你可瞅好了是哪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