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真正的謀劃
「牽招此人，用兵頗為謹慎。雖然因此錯失了不少良機，但於固守關卡而言，頗為難纏。」在得知了土門關下的情況後，審配皺眉道。
雖然用兵頗為機敏，但審配看得出來，牽招確實是個新手，因為一些細節方面做的還是有些粗糙，而且太過保守了。
此前谷口埋伏韓當那一波，在敵人沒有察覺到火攻之計而且沒有做出任何應對的情況下，竟然在剛剛通過不過數百人便進行埋伏。
若是再等上半刻鐘，待大軍大半入谷口，可能韓猛的五千先鋒部隊都會葬身火海，連韓猛都難跑掉。
還有就是土門關側面的山坡。
明明占據那麼大的地利，而且還有兵力優勢，完全可以再拉近些距離，將其全部留下。
說白了，還是太嫩了。但凡經歷多些戰鬥，有了經驗，再謹慎的打法也不至于謹慎到這種地步。
雖然避免了士卒的損失和中計的可能，卻錯失了一戰而定的機會。
但牽招對於時機的把握，以及思慮之周全敏捷，確實令審配感到頗為驚艷。這種人駐守土門關，恐怕很難攻下，只有靠著兵力硬耗。
「正南，我們現在該當如何？」袁紹不禁問道。
審配將目光看向上曲陽方向，沉聲道：「主公，我們目前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其一，是率領剩下的大軍，繼續強攻土門關，賭呂奉先能將田承壽牽制到我們攻破土門關。」
「其二，北上上曲陽，與曹孟德會兵一處。」
袁紹麾下眾多謀士謀劃了許久的戰略，自然不可能那麼簡單。他們也曾預料過萬一土門關難以攻下該怎麼辦，好歹也是「天下九塞」。
最關鍵的是，袁紹不敢賭呂布能支撐多久。
只有五萬大軍，還要兼顧佯攻之責的呂布，能牽制住兵精將猛的田澤多長時間，誰也不好說。
因此，審配真正的戰略，是北上。
曹操在撤出壺關之後，並未跟著袁紹一同向土門關進發，而是率部繼續北上，直逼上曲陽。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徐晃。
「若能擊敗徐晃部，冀州西北的邊防便會出現缺口。我們可佯作攻伐幽州之態，逼徐榮部固守。」
「實則過常山關而北上，率軍西進，繞過太行山脈，進入并州，斷絕田澤後路。同時聯絡鮮卑南下，集合四方之力，一舉將田澤在并州的主力大軍拿下。」
「若是能夠藉此良機殺掉田澤最好，如此一來，主公大業可成！」
「即便不能將田澤殺掉，也要將之困在并州，讓其不能返回幽州。」
審配雙手緊握，目露狠厲之色。
這才是他心中最終的戰略。
區區并州算什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即便這次守住了，呂布和他們也是損失不小，無非是安穩一兩年，之後還要抵擋田澤的第二次進攻。
他們還想要爭霸天下，總不能一直被田澤牽扯在這裡。
審配的目標一開始便不是并州，而是田澤。
袁紹如今破局最好的選擇，也近乎是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田澤出事。
在幽州，審配確實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奈何的了田澤。但是當田澤出兵并州，機會便來了。集合自身、曹操、呂布、鮮卑四方之力，未必沒有滅掉田澤的可能。
田澤如今雖然有後，但不過一稚子而已，只要其身死，幽州便群龍無首，再無威脅。
為此，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值得。審配甚至做好了將冀州打爛的準備，力勸袁紹將治所移至了青州臨淄。
不得不承認，審配的這一謀劃十分大膽，雖然存在著諸多困難和風險，但是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而且隱藏的極深，甚至連賈詡和郭嘉此時都未曾察覺。
但是，若是田澤得知，在敬佩之餘，也不得不感嘆一聲。
想得很好，但是弄錯了對手！
也怪不得審配，畢竟誰能想到一群凡人中間混進來了一個修真的。
即使田澤率領的這十五萬大軍真的全軍覆沒了，田澤都能毫髮無損的回到幽州。雖然不能過多殺戮，但田澤自保的本領可不會被束縛，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被殺的可能。
袁紹聞言，毫不猶豫的拔起腰間寶劍，一劍便將身前的案桌劈為兩半。
「大丈夫生於亂世，自當懷勇決之心，敢賭乾坤，雖敗無悔！」
「正南，某之佩劍便交由你手。此戰，全權交由你來布置，但凡有怯懦不前者，無論何人，皆可斬之！包括我！」
這一刻的袁紹，就如同決定打官渡之戰的曹操一般，已有了足夠的覺悟。
不賭，就沒機會贏！
即便是輸，也要輸的轟轟烈烈！無怨無悔！
審配聞言，目光炙熱的看著一身豪氣的袁紹，跪倒在地，雙手捧接寶劍，鄭重道：「配，領命！」
「發兵！北上！」
……
并州方向，田澤率領大軍抵達後，揮軍南下，很快便遭到了呂布軍的騷擾。
田澤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分兵。除了張遼、樂進等率領的主力部隊外，趙雲、馬騰、龐德各自領兩萬騎，分散開來。
其中，龐德率部一路向西，從呂布軍手中接過了雲中、五原、朔方三大并州邊軍的邊防。
雙方默契無比，這一刻的他們並非仇敵，而是同屬於漢人的戰友。
田澤暫時失去了兩萬鐵騎，而呂布則是收回了數千騎兵和數千步卒。
似乎是吃了個大虧，但田澤卻並不覺得什麼。
因為這是必要的！
他與呂布的默契便是并州由誰執掌各憑本事，但是絕對不能為外族踐踏。若非如此，田澤此行便失去了大半的意義。
即便兵力上折損了一些，但對付呂布也綽綽有餘了。
然而，很快田澤便感受到了呂布的難纏，「飛將」的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年輕時常年在并州以少敵多的呂布，對於騎兵的運用可謂是爐火純青，尤其擅長以少敵多和游騎騷擾，讓馬騰和趙雲吃了不少的虧。
依仗戰馬之利，馬騰和趙雲所率騎兵的速度其實比「飛將」天賦加持的呂布軍慢不了多少，但呂布每次都能巧妙的戲耍他們。
趙雲還好，本身就擅長騎兵游擊之法，而且自身武藝超群。
吃了兩次虧之後，很快便想出了應對的辦法，雖然還是有些勉強，但憑藉兵力、裝備等方面的優勢，還是能和呂布不分上下的。
甚至還在一次作戰中仿佛不經意般的露出了破綻，將自己所率的親衛暴露了出來，給呂布斬首的機會。
狂傲的呂布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毫不猶豫的切換鋒矢陣鑿了進去，只要殺了趙雲，便可趁勢滅掉這支騎兵。
結果殺進去後，他尷尬的發現，趙雲雖然看起來似乎比他隱隱弱了一些，但卻怎麼也勝不了。
二人迅速交戰了數十回合，趙雲雖然看起來落入下風、攻少守多，但呂布卻絲毫沒察覺到能夠取勝的機會。
他甚至隱隱感到這是趙雲故意為之，想要藉機圍剿他所率的并州狼騎。
本能的察覺到這是個陷阱後，呂布立刻捨棄了趙雲，率部衝出了重圍，但還是因此折損不少騎兵，吃了個小虧。
而馬騰卻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他率領的騎兵擅於踏營，但壓根就摸不到呂布軍的邊，只能靠著鎧甲和弓箭回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