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焦躁感【4K2】
時間似乎總是這樣，不管你是下定了決心也好，還是仍在糾結猶豫也罷，它總會按照自己的步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永不停歇，永不止步。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此前埋下的那些種子，亦跟著一併生根發芽，直至在恰合時宜的時候，生出漂亮的花來。
純音樂版本的《反方向的鐘》一路高歌猛進，腳踢第四，拳打第五，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躋身熱歌榜前三。
同時，這也創下了歌壇的又一項記錄
——即，歌曲本身在熱歌榜前10的同時，歌曲的伴奏越過了歌曲本身，衝進了前三。
而隨著《反方向的鐘》的潛龍出淵，諸多樂評人、樂評雜誌，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對Jay的評價熱潮。
一時間，無數與『Jay』相關的文字衝上了各大社交媒體，相關的新聞報紙更是數不勝數。
在這些不同的評價里，有帶著過來人口吻的勸誡，表示還未徹底登頂山巔，需要再沉澱，也有帶著粉絲濾鏡的喊話，認為Jay只需要安心做自己就好，他們會一直支持他。
其中最有分量的，不外乎知名音樂導師山野裕志的評價。
——Jay有著絕對光明的未來，樂壇的未來是屬於他的，當下更是屬於他的，他會成為這個世紀最偉大的歌手，猶如數百年難得一見天琴座流星。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為這個香檳開的有些太早了，這樣高的評價，還需要再斟酌斟酌才行。
但不管他們怎麼否認，《反方向的鐘》的成績擺在那裡，力壓一眾樂壇的知名歌手。
成績，就是最強有力的佐證。
而部分歌手們，也在音樂相關的節目上提到了這一茬，語調里有艷羨的，也有崇拜的，但最後的那句，宛若約定俗成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成為他那樣耀眼的人』還是有那麼些酸溜溜的意味在其中。
音樂圈這邊熱鬧的不可開交，文壇這邊同樣如此。
隨著讀書網的最受讀者喜愛的小說投票的開始，
一本《挪威的森林》，一本《海邊的卡夫卡》無疑成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最大熱點。
不少書迷紛紛把手中票投給了這兩本書，但礙於一個手機號只有一票，不少書迷都自發的去借了同事的、朋友的、同學的手機號，投給了另外一本。
更有那麼幾位壓根不差錢的土豪，出錢購下了涉谷商業街的巨幅GG牌，輪播起了為渡邊投票的短片。
同時，從未下場為人拉過票的，德高望重的文壇名宿桐山惇，也下場為渡邊拉起了票。
雖說他的說法比較委婉，也並未直接呼籲大家去投給渡邊，但那句『我個人認為，年輕一輩的文人，渡邊毫無疑問是最優秀的那個』已經很能說明其態度了。
但一碼歸一碼，音樂領域和文壇的熱火朝天，並沒有影響到悠奈會社的正常運行。
前段時間的簽單熱潮在雨宮綾奈的有意控制下，終於逐漸降溫，來到了一個趨於平穩的階段。
對此，渡邊悠還就這個問題和聖女大小姐討論了一下。
在他看來，這樣發展的機會是必須得抓住的，沒道理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你不要那個枕頭的同時，還揍給你遞枕頭的那個人一頓吧？
當然，他也清楚，自己的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為了凸顯其嚴重性，他還是這麼講了。
聖女大小姐的回答是過猶不及，接著，她詳細的給出了解釋。
如果以百分制計的話，目前悠奈會社的生產能力是60，但承接的單量已經來到了70快80的程度，在這個強度下，那就是機器前的工人把螺絲打冒煙了，那也跟不上節奏呀。
更別說還要再簽單了。
60的生產力，去接120的生產訂單，在時間卡的非常死的情況下，要保質保量的完成，可能性幾乎為0。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放緩接單節奏呢？
在不差單子的情況下，優先保質，才能牢牢地拉住合作夥伴，促使他們從臨時的合作夥伴，變成長期的合作夥伴。
且最關鍵的，前段時間的簽單潮，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帶有一定討好性質的簽單潮。
假如照單全收，是有概率埋下定時炸彈的。
那與其把目光放在眼前的繁華上，不如把目光放的長遠些，看看以後。
一個實體起家的會社，是需要按部就班的走的。
慢慢擴大生產，慢慢擴大生意圈，這樣一步一步地來，才能穩當。
這和金融業完全不同，後者可以一步登天，但實體業做不到，需要積累、沉澱。
於是，在這個說法之下，渡邊悠被說服了。
相較於悠奈會社這邊的刻意放緩，渡邊秋惠那邊卻是有意識地迎來了快步加速。
但也並非是那種一口氣吃成個胖子的加速，而是在渡邊家此前就有所積累的情況下的加速。
拿渡邊秋惠的話來講，一切都處於可控的範圍內。
對此，渡邊悠倒是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那是自家老媽，而且就單純的投資業而言，老媽是足夠強的。
就在這樣一片欣欣向榮里，時間來到了三月的中旬，第二學年開學前的倒數一星期。
「所以，是去買衣服？」
走在去往商業街的路上，渡邊悠轉過頭來，看向了身旁的聖女大小姐，猜了個選項。
他根本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雨宮綾奈給拽出來了。
「不完全對。」雨宮綾奈自然的牽起了他的手，「準確的說，是給你買衣服。」
昨天，她專門去問了安原里紗。
交換生的名單已經訂下來了一半。
巨魔先生的名字位於名單的第一位。
只是有些吊人胃口的，交流活動正式開始的時間並非是學年的第一天，而是開學的第二周。
趁著還有半個月的當兒，她得帶著巨魔先生去專門的店裡，給他訂一套他們學校的校服。
學校那邊是有相關規定的，出入學校必須得穿校服才行。
這條規定她也問了里紗姐，里紗姐的回答是需要遵守。
換而言之，名單上的其他人，在下周也會跟著去那邊統一訂校服。
但既然她知道位置在哪兒，就沒必要讓悠跟著他們一塊兒去擠了。
當然，她也不否認，自己確實有那麼一丟丟別的心思在裡面
——先把校服訂了，這事兒就算出了意外，也不會意外到哪兒去。
「給我？」
渡邊悠愣住了。
他的衣服相當夠穿，四天前，老媽才帶著他逛了一次街，給他買了拎回來費了老鼻子勁兒的衣服。
「是的，你別那副表情，你不會以為前幾天買的那些衣服就夠了吧？」
聖女大小姐言笑晏晏的眨了眨眼。
「昂。」
渡邊悠相當坦誠的點了點頭。
他的衣櫃裡，一個季節，他的衣服，拋開之前那兩套正裝外，攏共就只有五套左右。
他自詡已經很奢侈了。
畢竟在他看來，三套就足夠換的開了。
「那我問你，你去我的學校上學，穿城南私立高中的校服，能進去嗎？」
雨宮綾奈放緩了腳步，抬了抬漂亮的下頜，示意渡邊悠回答她的問題。
「理論上來講，第一天應該是可以的，第二天就不好說了。」
渡邊悠忍住了補上那句『腦袋尖尖的』的衝動，轉而如實的給出了回答。
就他個人的經驗來看，像是這樣的交換生活動，是不需要換校服的，倒不如說，要是你不穿自己學校的校服，別人怎麼知道你是交換生呢？
但既然人聖女大小姐都這樣問了。
那顯而易見的，她所就讀的學校，在這方面是有相關要求的。
「答的不錯。」
雨宮綾奈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牽著他的手快步走過了眼前的十字路口。
也就是卡著點兒的當兒，就在他倆走過了人行橫道線後，人行橫道線的紅綠指示燈就從綠燈變為了紅燈。
「學校這邊是有相關的規定的。」
在抬眉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商業街後，雨宮綾奈收回了視線，繼續起了剛才未完的話茬，「具體我就不多說了，因為講起來確實太複雜了。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需要穿校服，才能進學校。
「這點，不管你是誰，你家裡怎麼怎麼樣，都得遵守。」
反正她是親眼目睹過一個家庭相當不錯的女生，因為沒穿校服，被門口的老師給喝止回去了的。
事後，對方家裡也沒吱聲。
「收到！」渡邊悠表示瞭然的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現在就是在去訂衣服的路上？」
這方面，他的腦袋素來轉的很快。
「正確，獎勵你待會兒陪我逛街。」
聖女大小姐笑著點了點頭，絲毫不臉紅的講出了這句話來。
「呃？」
「嗯？」
「沒什麼，我知道了。」
渡邊悠還是選擇了老實接受。
沒辦法，自從老媽來了之後，他在家裡的家庭地位就……嗯，比較微妙了起來。
當然。
這只是玩笑話的理由。
實際上，他確實有段時間沒有和綾奈一起出來過了。
不是他有事情，就是綾奈要忙會社那邊的工作。
學校放的假期，於聖女大小姐而言，只是把上課的時間空給了會社而已。
綾奈是真的挺累的，從放假起到眼下，她就沒有好好地休息過。
幾乎天天都在往悠奈會社那邊跑。
他也確實應該趁著他們都沒事的日子，好好的陪一陪她。
*
同一時間，雨宮家，書房內。
「據悉，安原家和渡邊家在近期內有所接觸，彼此之間相談甚歡？」
讀著紙頁上的內容，雨宮昌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自從雨宮綾奈搬出去後，他皺起眉頭的時候就越來越多了。
「更進一步的資料有嗎？」
他看向了面前的中年男人。
「您問的是哪種形式的。」
中年男人垂下眼眉，語氣恭敬。
「具體的合作，如果他們達成了合作的話。」
雨宮昌雄的眉眼間多出了幾分煩躁。
「暫時沒有。」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依舊滿臉恭敬。
雖說他的眼線、關係網確實多，但這並這不代表著他哪兒都能安插眼線，甚至於拿到一手的機密情報。
像是這樣的會談，人家具體談什麼，恐怕只有當事人清楚。
老實說，這個問題問的真的很沒有水平，也很抽象。
以前的雨宮昌雄是絕對不會問這種蠢問題的。
但是嘛。
心裡想歸心裡想，面上，他肯定是不會表露出來的。
「那渡邊秋惠收購的那個會社的進展呢？」雨宮昌雄眉頭緊鎖，「他們這段時間發展的怎麼樣。」
「他們似乎動用了之前留下的一些關係，日前，渡邊家在東京的發展速度快的有些超乎想像，現在，他們已經重新整合了三個會社了，其中有兩個會社是實體業的，剩下的那個則是金融業的。」
中年男人說到這裡時，刻意停頓了一下。
「更具體的內容，資料上面有寫，您可以一邊看，一邊聽我說。」
在道出了這句話後，他抬起了頭來，一臉諂媚的看向了面前的雨宮昌雄。
「……嗯。」
儘管心情愈發不好了，但雨宮昌雄還是摁下了脾氣，繼續看起了資料上的內容。
「兩個實體業的會社目前的發展相對平穩，其從事的領域和雨宮家的生意沒有重迭。」中年男人很是刻意的停頓了一下，「至於其金融業的那家會社。
「其業務範圍和安原家的主營範圍，有所重迭，具體的重迭量大概在30%左右。
「另外，渡邊家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正在動用其關係，梳理跑通東京這邊官方機構。
「他們的進展相當順利。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們並沒有和那些暴力團體有所聯絡，似乎，他們並不需要這方面的白手套。」
老實說，作為最先拿到相關情報的人，他在看到了渡邊家的進展後，是有點觸目驚心的。
對方這個發展的速度有點太快了。
實業會社就不說了，單論對方跑通官方的速度，就足夠讓諸多會社望而生畏了。
很明顯的，他們是認識裡面的高層的，且關係匪淺。
不然以那些人的動態化的辦事效率而言，是會卡他們十天半個月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加速辦理的方法。
只是具體能不能加速，加多少速，得看辦理人能不能給出足夠的誠意。
「……」
雨宮昌雄沉默了下來。
在使勁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後，他用力地撓了撓頭髮。
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力感，就像是游泳時嗆水，但第一時間沒能拱出水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任由水倒灌進鼻腔一般。
呼。
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然後仰躺著靠在了身後的老闆椅上。
莫名的，他感覺到了一陣窒息。
一張大網，好像正在逐步編織，謀劃著名向他襲來。
可偏偏他什麼都不能做。
明天可能要請一天假，得陪老媽去複查，然後11月4號，暫定是這天要陪老媽去拆線，那天的更新可能會遲，我提前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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