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到家就是散煙，這次香菸他媳婦兒準備足了
原來這位男生，竟然是他們縣高中宣傳牆上，掛著的那位改開先鋒啊？
而且！
她們同班同學秦曉蓮，就是她表妹。
也就是說，秦曉蓮的燕京親戚，就是她這位改開先鋒表哥？
看著程學民騎著自行車離開的背影，跟著湊過來看熱鬧的兩位女生，眼眸真的不要太膜拜。
兩張燕京大學錄取通知書，外加姐夫的燕京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全部被程學民從禿頭主任手裡，代領回來了。
吹著口哨，騎著自行車飛馳在回公社的黃土馬路上，程學民的心情不要太好。
一切跟之前預料的差不多，姐姐跟姐夫她們總算是跳了出來，魚躍龍門。
往後就不用在黃土高坡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受苦啦。
縣裡到公社，開拖拉機的話一般需要一個多小時，程學民騎自行車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在日頭落山之前，回到了他們關莊公社。
這一路過來，鄉親們都在田地里收割麥糧，一片豐收的景象。
沒有進公社找老舅，知道這個時間點，老舅肯定忙著下地搶收麥糧，肯定不會在公社當班。
所以就徑直往自家的程家灣大隊蹬，歸心似箭。
到了這一片地里，程學民在路上開始不斷碰到熟人，都是紛紛跟他這個從燕京回來的改開先鋒，大才子，熱情吆喝著打招呼。
「學民回來了！？」
「學民你回來了！你是回來接你姐跟姐夫，去燕京上大學的吧？」
「是啊！學民，聽公社的人今天過來說，你姐跟表妹都考上了燕京大學，是吧？」
「連你姐夫王老師也考上了燕京師範大學，是真的嗎？」
「這還能有假？今天公社上，都用大喇叭喊話宣傳表揚了來著。」
聽著村民們熱情的詢問，程學民也是點頭，都跟他們說對對對，他姐跟姐夫確實都考上了大學。
而且錄取通知書，他都順路從縣高中給帶回來了。
根本不用程學民讓老舅跟姐夫他們同村人，幫忙帶話回去，就說他回來了，連錄取通知書也都領回來了。
看吧！
要不了多久，程學民老舅跟姐姐姐夫他們，肯定會聞訊馬上趕過來。
「大爺，忙著收麥谷呢？」
程家灣通往外面的大道，正好是從村裡的打穀場穿過。
程學民還沒進村，就看到大隊書記的大爺，跟村裡的幾個長輩，在打穀場忙著收麥谷。
「呃？是學民你回來了啊？」
「好好好，額說怎麼喜鵲一茬跟著一茬的從額們頭頂飛過，感情是學民你回來了啊！」
大爺聽著聲往路邊看過去，竟然看到他們大隊走出去的先鋒，回來了！
不由得老眼一亮，不要太喜出望外的喊道。
「回來了！剛出了個公差，順道路過我們省城，就繞道回來看看！」
程學民將自行車停好，跟著上前給大爺遞煙，又跟正收著麥谷的幾位長輩，一一打招呼散煙。
程學民平時不怎麼抽菸，但身邊有個大菸鬼謝進，所以他身邊都會帶著煙，有事沒事的跟劇組男同志們，散散煙。
正好沒有散完的，就被程學民帶回了村，其實他包里還有整條的。
「額知道額知道的！」
「額們聽你姐文秀有說過，學民你是去關外，拍那個電影去了是吧？」
「你姐文秀還說，等學民你拍完電影公幹完，會回一趟家裡的！」
「你姐都跟額們說了，額尋思著這兩天，你也該回來了！」
大爺接過程學民遞的煙，不要太美滋滋，接著又是連連點頭接話說道。
「學民恭喜你呀！聽你姐文秀還說，你家那個大學生婆姨，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學民你是不知道，當時你媽聽了，可是滿大隊的發喜糖來著！」
旁邊的幾個叔伯，也跟著向程學民道喜來著。
「是的是的友利叔，上個月剛滿的月！本來是打算帶著她們娘倆，放暑假回來看看的！」
「可這天氣太燥，我怕她們娘倆水土不服中暑，想著等天氣涼快一點，或者等年底過年回來！」
「到時正好回來認祖歸宗上族譜！」
程學民跟叔伯他們點頭，又順道解釋了一句。
「是要回來認祖歸宗上族譜來著！」
「這天氣確實也燥熱的很，剛足月的娃兒不好帶出遠門的，學民你考慮的沒錯！」
「咳咳！」
大隊書記的大爺聽了不斷的點頭，說著說著被煙給嗆了一下，連連咳嗽說道：「學民你這煙好，煙好！」
平日都是吸的旱菸，突然抽這帶把的香菸，大爺他們確實有點不太習慣。
「是嗎？我平時也不太吸菸，也不太懂這些！」
「那大爺你拿著給叔伯他們散一散！」
程學民見大爺他們愛煙，索性將手裡還沒散完的半包，塞給了大爺手裡，說道。
「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學民你留著接待客人，不好給額們糟蹋了！」
大爺見此一番推脫，還是被程學民給硬塞了過去。
程學民包里還有，這次去大西北上火車之前，媳婦兒馮家幼就在他包里，給程學民準備了四條香菸。
在延河文學跟大西北拍攝期間，程學民場面上的客套，都會散煙。
不過也就散出去了五六包的樣子，又在火車上悄悄給了謝進兩包，剩下三條整的還都在包里。
這是媳婦兒馮家幼讓帶回來，孝敬她公爹的。
接著又少不得說起程學民他姐跟姐夫，還有表妹考上燕京大學的事情。
消息也是今天公社派人傳到大隊的，當大隊書記的大爺雖然不是大隊上第一個知道的，但這個喜訊肯定是會傳達到他這個書記。
這麼大的喜訊，本來今天下午就安排她姐或者姐夫她們，去縣裡把錄取通知書領回來。
可是大隊上的農忙實在是太忙了，加上明天可能會有暴雨下來，得趕緊搶收地里的麥糧，就沒有去成。
「大爺，錄取通知書我幫我姐她們都領回來了！」
「你看，這是我姐的燕京大學錄取通知書！」
「這張是我表妹的，同樣也是燕京大學！」
「還有這張是我姐夫的，他考的師範類，燕京師範大學，也是很好的重點名牌大學。」
提到他姐她們的錄取通知書，程學民正好都帶回來了，便從包里將通知書拿了出來，給大爺叔伯他們看。
「燕京大學啊！？」
「是跟去年你那媳婦兒考的一樣嗎？」
大爺用衣服努力的擦了擦手，直到沒有一點汗水跟髒東西，這才兩手哆嗦的接過錄取通知書，嘴上還不忘詢問道。
「對的對的，就是我家那口子，去年考上的燕京大學！」程學民笑著點點頭，說道。
「好好好，真是燕京大學！好啊好啊！學民你們倆姐弟，算是跳出了額們這窮山黃土，躍上了龍門啊！」
「學民回來了啊？！」
「學民你回來了啊！」
沒過多久，在地里農作的村民們，聞訊都紛紛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趕回了打穀場，看到果然是友本家的文曲星回來了，都熱情的上前打著招呼。
程學民這又是連連點頭，和大家客氣的招呼著。
還得繼續散煙！
「你們抽菸小心一點，菸頭別亂丟亂弄，千萬別把麥垛給點了！」
大隊書記的大爺，看著程學民這個好大孫，一根根的香菸跟不要錢似得散出去，老心疼了！
見幾個剛開始抽的老傢伙已經抽完，菸頭還隨便亂丟亂弄，有的更是已經把散落的稻草點燃了，趕緊上前將其輾滅，大聲提醒道。
「對對對，大爺說的對，各位叔伯們注意一點，打穀場上全是稻草，一個不小心可就全點了！」
程學民聞言也連連點頭，在到處都堆滿稻草的打穀場上吸菸，確實得多注意一點。
否則程學民散煙是一片好心，可別好心辦壞事，把打穀場給點了！
那整個大隊大半年的豐收，可要全部付之一炬啦。
「桂蘭嫂子，桂蘭嫂子，你家學民回來了！你家學民把你家閨女跟女婿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全帶回來了！」
這個時候程母秦桂蘭從田邊回來，也是疑惑怎麼大傢伙兒，全圍在打穀場啊？
落單的她往這邊湊過來，老遠看到有利家的往她這邊喊。
好大兒學民回來？
秦桂蘭聞言喜出望外，趕緊飛奔一樣往這邊跑過來。
「學民你甚時候回來的？」
「媽！」
程學民聽到細梅嬸子在喊他媽，便往那個方向看過去，發現確實是他媽從田間農作回來，往這邊走。
便趕緊迎了過去，喊道。
跟著又回了他媽一句，說道：「媽，剛到了！這不還沒進村，在打穀場看到大爺他們，跟著和大爺他們說話來著。」
「剛回來的啊！」
「累著了吧？你這娃兒，趕緊回家喝口水啊！」
「走走走，跟媽回家跟媽回家！」
秦桂蘭聽自己好大兒說剛回來，連家門都沒進，一口水都沒喝，心疼的趕緊拉著好大兒，往家裡走。
「好的好的！」
「媽，我噠他呢？」
程學民往他們田地方向望了一眼，沒看到他噠的人，便問了一句。
「你噠晌午過後，就去你姐姐夫家裡幫著搶收麥糧哩！」
「你姐夫學民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一樣提筆桿子的，農作不是很利索哩。」
「加上聽你姐跟姐夫都考上了燕京的大學，你噠尋思著這兩天你就會回來，到時肯定要帶著你姐跟你姐夫去燕京！」
「所以向隊裡告假，想著先緊你姐夫家裡的麥糧先收了，你姐跟姐夫好安心的去燕京上大學。」
秦桂蘭低聲的跟好大兒程學民解釋了一句。
程學民聽了後也點點頭，知道他爸還是心疼他姐跟姐夫，不是干農活的料。
所以往年都會抽時間，去他姐那邊幫襯著搶收。
當然這裡幫著搶收的，是他姐夫家裡的自留地，有著兩畝多的樣子，也不是很多。
什麼是自留地？
現在不是還沒分田到戶，都是集體賺工分的嗎？
這一點，程學民剛來的時候，其實也有些誤解沒搞明白，也是後來才了解的！
其實這個年代的農村田地，絕大多數都是歸集體大隊所有，村民社員們基本都是吃大鍋飯，賺集體工分，等著年底按工分分糧分肉。
但並不是所有的田地，都是集體大隊所有。
早在建國的時候，農民手裡自始自終都有自己的自留地，或多或少要麼三四畝，要麼幾分地。
但多數手裡，都是有自留地。
自留地里種的收割的，都是歸農民自有，不用交歸大隊充公，只需要交農稅就好。
像程學民他姐夫家裡，以前是大農，所以手裡的自留地多一點，有將近三畝。
倒是程學民家裡，上三代都是貧農，傳下來的自留地也就少點，好像連一畝都不到。
所以往年，都是以賺取大隊的工分為主。
今天程學民他老子告假去幫姐夫姐姐家搶收，顯然是放棄了今天一天的工分，忙著幫女兒女婿搶收，好讓女兒女婿安心的北上，去上大學。
「天都快黑了，你們趕緊麻利一點，把麥糧收一收，別晚上淋雨了！」
見程學民被他媽拉著回去，當大隊書記的大爺，趕緊讓看熱鬧的村民們，動起來收麥糧。
他自個兒卻是拿著手裡的錄取通知書，跟程學民母子兩個一起回去。
「呀，學民，你哪來的自行車啊？」
秦桂蘭跟著看到自己好大兒，竟然推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回去，不由得詫異的問道。
「媽，我給爸他買的啊！」程學民回了一句。
「這好端端的給你噠買這麼貴的自行車幹什麼？大隊上不是已經有一輛嗎？」
秦桂蘭聽好大兒給他噠買的新自行車，又心疼錢的說道。
「是啊學民，大隊已經有一輛了，你花這個冤枉錢幹嘛？」
跟著的大爺也是點頭，說了程學民一句。
這話直接讓程學民白眼直翻，大隊上的那輛自行車，被大爺你當寶貝疙瘩一樣看著。
平時沒個急事，想要騎自行車想都別想，都是趕牛車的好吧？
怎麼，現在大爺你到時嘴上爽快哈！
「其實也是我今天下午沒碰上回公社的車，所以尋思著在縣供銷社買一輛自行車，騎著回來！」
「正好家裡我爸也需要一輛，就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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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