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權與力
孟弈叫上兩名隊友，前往浣熊市地下蜂巢的大會議室。
羅輯的精神狀況並不好，濃濃的黑眼圈證明他一晚上沒睡。
經過一夜的認真思考，高材生羅輯怎可能還不明白『白魔小哥』的真實目的，遠非找個安全區苟一個月那麼簡單。
干涉人類的思維認知，編撰並不存在的虛假記憶，此等離經叛道的操作近乎於魔，無法得到三觀正常的羅輯的認同。
「白小哥……」
羅輯咬了咬牙，抬手喚出了帶隊前行的孟弈，想勸勸孟弈別這麼極端。
「嗯？怎麼了？」
孟弈停下腳步，卻並未轉身。
一個簡單的舉動就讓羅輯明白了孟弈的意志不容動搖，沒意義的勸說還是免了吧。
「哎。」
構思了一晚上的勸詞，良久後化作一聲幽幽嘆息。
「白小哥，你們去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補一覺了。」
羅輯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轉身離去。
一者不擇手段前行，一者出於底線止步，至此命運也將有截然不同的發展。
正如羅輯明白孟弈，孟弈也明白羅輯做出了抉擇。
「諸般煩惱，庸人自擾。」
意味不明的哂笑，似嘲諷恪守底線的羅輯，也似感嘆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堅如鋼鐵的意志斬滅煩憂，略過這一茬，孟弈腳步堅定的走向會議室。
擁有極強物理性破壞力的兵器女孩，想了想跟上她新認的『長官』。
……
「小姑娘，你並非蠢笨之人。羅老哥能看出來，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明明知道我要做的事越過了底線，又為何還要跟隨我踏上不歸路？」
合金、玻璃的通道，反襯出一前一後的倒影。
孟弈微微側目，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左側後方的銀髮女孩。
「因為，長官不是真正的壞人？」
說著說著，人生蒼白但心思敏感的女孩，把自己給說笑了。
她踐行的「命途」帶來反饋，孟弈並非把文明拖進終末的滅世主義者。
「壞人？哈哈哈！小孩子才分好與壞啊。」
「世界並非簡單的黑與白，它是灰色的。」
「人類是複雜的生命，又怎能以面概全？」
孟弈莞爾失笑，語重心長道：「曾經的人生已經是『過去』，以後要多想多看多思考。」
「遴選副本咱們三個還算聊得來，可誰又能說的准，下一個世界會遇到什麼牛鬼蛇神？」
銀髮女孩若有所思，想了一路也沒想出該怎麼回答。
最終只能握了握拳頭，小聲嘀咕道：「我會打爆所有壞傢伙！」
……
會議室的閘門開啟，人工智慧紅後的投影消散。
足以容納數千人的大型階梯會議室，衣冠楚楚、非富即貴的『精英』，身體站得筆直，整齊劃一、神情狂熱的齊聲道：「白理事長好！」
惡趣味的孟弈玩心大起，揮了揮手笑眯眯道：「你們好，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
洪亮的回答如山崩海嘯，似要震碎會議室的天花板。
沿著過道走去，孟弈整理了下實驗服的衣領，來到最中心區域。
孟弈屈指輕輕敲擊桌案，麥克風把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會議室。
瞬間，喧譁的會議室變得落針可聞，再無一絲一毫的雜音出現。
在場數千資本主義的『精英』，狂熱又忠誠的看著身形略顯單薄的孟弈，等待『白理事長』的指示。
「長話短說，今天叫你們來只有一個目的。」
「不惜一切代價，發動你們各自背後的資本，邀請能聯繫到的阿美莉卡權貴，來參觀安布雷拉公司的『最新成果』。」
昨天孟弈特意問過隊友的身體狀況，還能否參與低烈度戰鬥。
得到隊友的肯定回答，孟弈給人工智慧·紅後下達命令，從試驗區緊急調派一隻「B.O.W.」（有機生物兵器）送到會議室，也即耳熟能詳的『T病毒感染體·暴君』。
「小姑娘，接下來需要你打一場『表演賽』了，無論如何你都會贏。」
孟弈壓低聲音，對身後站著的銀髮女孩小聲說道。
女孩螓首微點，應下了出力的差事。她動腦子不行，動手沒問題的。
……
會議室特意空出來的一片區域，約莫數立方米的貨櫃開啟，絲絲縷縷森寒冷氣溢出。
身高足有三米出頭，穿著沉重黑色拘束衣，皮膚鐵青的光頭暴君睜開了渾濁的雙目。
『踏踏踏——』
被植入式晶片和孟弈精神操作雙重控制的暴君雙手微微用力，掙斷了約束它的鎖鏈，步履沉穩的走出貨櫃。
雖然沒有搭載重機槍等武器，但這隻暴君一看就給人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
身高體大的暴君，與站在暴君前、身高只有一米六出頭的纖瘦銀髮女孩，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
「——喝！」
一聲嬌喝，女孩柔弱的氣質為之一變，變得鋒芒畢露。
脖子、手臂、臉頰等衣衫未曾遮掩的肌膚，開始蔓延湛青色的發光紋路。繚繞她周身的赤色氣焰灼燒的空氣微微扭曲。
沒有任何號令槍，戰鬥瞬間打響。
不成正比的兩隻拳頭碰撞在一起，女孩一步未退，暴君反而『咚咚咚』的後退了幾步。
不一招秒殺是出於『表演賽』的本意。
焦灼的鏖戰了一番，氣焰如跗骨之蛆，焚燒暴君的沉重拘束服，將暴君完全點燃。
血肉之軀被火焰灼燒的炸裂聲此起彼伏，暴君化作一隻人形火炬。沒過多久，暴君焚燒的僅剩枯骨殘骸。
「嘶！！」
「以壓倒性優勢擊敗「戰鬥型B.O.W.」，這還是人嗎？！」
「這種力量！駕馭火焰，上帝啊！莫非是超能力？」
觀眾們嘆為觀止，喧譁之後化作熱烈的掌聲，由衷讚嘆安布雷拉公司的『傑作』。
記錄完影像資料，『表演賽』的意義完美達成，忽悠獵物跳進陷阱的誘餌有了。
孟弈虛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清了清嗓子，精神干涉開啟，極盡蠱惑道。
「諸君，新的時代已經來臨，悠久的壽命，超越凡俗的力量，這些本該屬於『上帝』的權能，終將被吾等一一掌握！」
「去吧！去為公司邀請更多的『朋友』，讓我們一起舉杯分享這場盛宴！讓我們一起集偉力於自身，長生久視、自在逍遙！」
「是！理事長大人萬歲！安布雷拉萬歲！」
欲望之火徹底點燃。
一個個『精英』漲紅了臉，紛紛稱讚孟弈的『慷慨』。
他們開始暢想壽命悠久、驅使超凡的『美好』未來了。
關於羅輯心態問題，他剛與妻兒分別，墜入冰湖。
尚未經歷後續ETO飛彈襲擊，160年沉睡，甦醒一天之內遭遇ETO6次追殺，人類太陽艦隊全軍覆沒等大事件。
羅輯的心態有變化，但不多。
遠不如推導出『黑暗森林法則』，妻兒離去，丟失情感錨點，擔任執劍人時期的決然與狠辣。
而主角孟弈，巢都底層十多年『絕境求生』，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丟的差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