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咽不下這口氣！
見他絲毫不念及多年來的情分，正廳內眾人：「！！！」
地上跪著的姑娘抽泣聲停頓了一會兒，不舍地看著昏迷中的婦人，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哭聲卻漸漸小了下來。
她哥哥上前把她扶起來。
他看了一眼倒在桌子上的姨娘，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扭頭看向一邊。
他不像府中姊妹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知道，此刻情況危急，程家軍北上，馬上就要殺到京城來了。
或許都等不到程家軍來殺他們，待到兵臨城下之時，皇上為了平息程家軍的怒火，可能會把一切都推到他父親身上，把他們吳家交出去！
姨娘那麼疼愛他們兄妹，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他們兄妹兩個比她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想來，為了他們兄妹的安危，姨娘也是什麼都願意做的吧？
再說了，留下來也不一定會有事，撐上一段時日，等他們安頓好了，再把姨娘接走就是了。
這麼想著，他心中那最後一絲絲的不忍和愧疚，也煙消雲散。
就這樣，吳家幾個孩子恍恍惚惚的去收拾行禮。
這一幕，也在其他四家裡上演著。
……
翌日午後，京城外。
「什麼？！」
「你們不回牧元？！」
穿著牧元國士兵衣服的吳勇幾人，大聲驚呼。
陸行面不改色。
「牧元大軍正往這邊趕，我們自然是在這附近等著與大軍會合。」
聽他這麼說，吳勇的面色變得很難看。
「那我們怎麼辦？！」
旁邊王財幾人附和他，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質問語氣。
「就是啊，難道要我們自己去嗎？！」
「諸位！」
陸行雙手環胸，微涼的眼神掃了他們一眼。
「提醒一下，可不是我求著你們去牧元的。」
「而且本將軍這不是已經把各位帶出京城了嗎？只要拿著這封信，到了牧元，自然有人安排一切。」
這話一出，方才還滿腹牢騷的幾人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他們的交易內容只是陸行幫他們離開京城，並且幫助他們在牧元國站穩腳跟。
確實沒有護送他們一行人去牧元這一項。
想到這一點的吳勇默默攥了攥拳頭。
儘管他很生氣，但還是費力扯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和陸行說話。
「陸將軍，你也看到了，我們這群人都不會武功，這一路山高水長的，能不能請陸將軍派些人手，把我們送到牧元都城？」
「您放心，一定不會讓弟兄們白白辛苦這一趟的。」
他這話說完，眾人也紛紛緊張地看著他。
陸行一臉深思，沉吟片刻，鬆了口。
「也罷，我派一小隊人馬送你們一程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他手底下的兵。
而且正中下懷！
「太好了，多謝陸將軍！」
看著興高采烈的幾人，陸行默默轉身。
多笑笑吧，很快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就這樣，吳勇他們一百個人在一隊人馬的護送下，和大部隊分道揚鑣。
至於京城那邊，順和帝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日之後了。
這日，太極殿上。
本來吳勇和王財他們五個人沒有出現，大臣們包括順和帝和太子在內，都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畢竟他們家中出了事，難過消沉幾天也可以理解。
不來就不來吧。
但不成想，本來風平浪靜的早朝，突然被一份加急的軍報給打破了。
「報！」
「啟稟陛下，前線傳來消息，晉城太守投降了！」
大殿內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沉默，無言……
隨後便像是滾燙的油鍋里滴入了水滴一樣，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
「投降了？怎麼會這樣？」
「無能！懦夫！若是老夫，定會死守晉城！」
「晉城離京城這麼近，那叛軍豈不是很快就會殺到京城來？」
「……」
大臣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吵得順和帝心煩又頭痛。
這時，送來軍報的士兵再次放出一個驚天大雷。
「啟稟陛下，率領叛軍之人，是曾經的平南候世子。」
他這聲音不算大，但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順和帝緊緊抓著龍椅扶手，骨節泛白，手臂微微發顫，用力程度可見一斑，他死死咬著牙，身子微微前傾。「你說什麼？！領兵之人是誰？」
那小兵跪在地上，被他的王霸之氣嚇得直哆嗦，說話都打結了。
「回、回陛下的話，是、是程司濤。」
刷！
順和帝豁然起身，瞳孔一震。
「怎麼會是他？！」
緊接著他又問。
「可還看到其他人？」
程司濤還活著，那程松和程鶴兄弟兩個呢？
想到這裡，他渾身緊繃，雙手不自覺的死死握緊。
殿內大臣亦是震驚不已，但見皇帝這反應，他們識趣的保持沉默，誰也沒敢出聲。
「其他的，就是幾個女眷和一個年輕人。」
聞言，順和帝稍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隨之一松。
那就好。
雖不知那程司濤是如何僥倖活了下來，但只要程家兄弟死了，那也值了！
他重新回到龍椅前端正坐好。
「雪山腳下的守軍到哪了？」
「還有牧元國主，可有回信？」
兵部有大臣站了出來。
「回陛下的話，半月前，游軻將軍已經率領大軍開拔。」
「至於牧元國援軍，也已經出發。」
「嗯。」
聞言，順和帝滿意點頭。
京城內外兵力加起來能有三萬，再加上……
撐到游軻和牧元援軍趕到，應該不是問題。
突然，殿外匆匆跑來一個小太監。
「不好了！」
「啟稟陛下，吳大人，王大人，李大人，錢大人還有馮大人，以及他們的子女家眷全都，全都不……不見了。」
「啊？？？」
這話一出，太極殿內一片譁然。
「他們五家加起來能有近三百人，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同時逃出去？」
「肯定有人幫他們！」
一人突然想到了什麼。
「是牧元！他們肯定是跟著牧元國人出城的！」
「臨陣脫逃，與叛國無異！請陛下下旨，派兵捉拿吳勇等人！」
順和帝眼神陰翳。
這麼看來，吳府壽宴一事，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了？
好啊！
真是好樣的！
連朕都算計進去了！
他衝著殿外高喊一聲。
「來人！」
「請陛下三思！」
到底還是有幾個理智的人，言辭懇切的勸道。
「陛下，此刻若是派兵捉拿，免不了會與牧元國將士起摩擦，如今正是關鍵時期，不宜與牧元國起衝突啊！」
畢竟還指望著人家支援呢。
順和帝後槽牙差點沒咬碎了。
「難道就任由他們逃出去？！」
被幾個臣子如此戲耍，他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
「自然不是。」
方才說話那人恭敬回道。
「待到平定叛軍，收拾他們，還不是陛下您一句話的事？」
聽到這話，順和帝的氣順了不少。
「老太傅！您怎麼了？」
「林中堂，您沒事吧！」
殿內幾個老臣齊齊捂著心口，往一旁栽。
他們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
他們幾個老傢伙，中了奸臣的計了！
「陛下！都怪老臣吶！是老臣的錯！」
幾個老者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怒急攻心之下，眼睛一翻，直接厥了過去。
「老太傅！」
「快叫太醫！」
殿內一片混亂。
順和帝更是心煩意亂，乾脆揮了揮手。
退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