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更會了!
「亂臣賊子?」
程老夫人冷笑。
「今日種種,全是你自己作下的孽!」
程司濤緊了緊手中的劍。
「祖母,何必與他廢話?」
「就是!」
程秋落從馬背上跳下來,走到前面,看向順和帝的眼神森然,帶著恨意和殺氣,握著刀的手蠢蠢欲動。
「祖母,秋落請求立即處置了這個昏君!」
「你敢?!」
順和帝有些慌了,往後退了兩步。
他環視四周。
「程晟宣呢?」
「難道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生父親被殺嗎?!」
「他這是不孝!」
「若是傳出去,是要被全天下的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不用喊了。」
程老夫人語氣淡淡。
「別白費力氣了,晟宣不在。」
「就算他在,他敢忤逆我嗎?」
順和帝拼命給石貴使眼色,那眼神明顯到華茹都看清楚了。
她直接把被水泡過的竹筒扔向他。
「陛下不必看了,這些已經不能用了。」
這下順和帝徹底慌了,他仰頭向程老夫人求饒。
「岳母!」
「岳母大人!朕是阿竹的夫君,是您外孫的親生父親啊,看在阿竹和晟宣的份上,您就饒小婿一命吧。」
程秋芸冷哼一聲,看著他陰陽怪氣道。
「沈氏全族被押在午門之外等候發落,順和帝陛下都不打算為他們求一求的嗎?」
順和帝當然不在乎。
程老夫人始終目視前方,沒有給他半分眼神。
「殺妻害子,你怎配為夫,又怎配為父?!」
「寵信奸佞,勾結他國,濫殺無辜,讓十幾萬將士無辜慘死,耽於享樂,對掙扎在苦難中的百姓視而不見,你更不配當一個皇帝!」
「莫要再提晟宣!他入的是程家族譜!與你有何關係?」
「今日老身便代女休夫!擇吉日開宗祠,重修族譜,從此程家無外嫁女,這世間也再無謹貴妃,只有程家嫡女程玉竹!」
程老夫人怒喝一聲。
「來人!」
「將他帶下去!押至午門外,與沈氏一族一同處死,以慰那無辜慘死的十四萬程家兒郎英靈!」
「哈哈哈哈哈!」
順和帝被拖著倒退往後走,他掙扎了兩下,但無濟於事,索性破罐子破摔,發出一陣癲狂大笑,衝著程家人喊。
「別以為你們贏了!早晚你們程家會步上朕的後塵,朕詛咒你們!」
「朕的今日,便是你們的明日,不!你們一定會比朕慘一千倍,一萬倍!」
順和帝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風中。
程老夫人仰著頭,緩緩閉上眼睛,眼角隱隱有一滴清淚落下。
良久,她睜眼,看著前方的宮門,沉聲道。
「入宮!」
……
「陛下!陛下!」
石貴追在後面,目睹了順和帝被斬首的一幕。
他衝過去,跪在順和帝的屍體前,紅著眼慢慢幫著整理儀容。
隨後拔出匕首,重重刺進自己的心口。
「陛下慢走,奴才來了。」
倒下之前,他往華茹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上他的眼神,華茹身子動了動,似乎是想要上前,但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或許對石貴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吧?
程家的仇報了,瑾貴妃當初的救命之恩已經還完,皇后也死了。
恩怨了結,之後的日子,她要為自己而活。
……
三日後,程晟宣作為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為程家平反,恢復平南侯府的爵位。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不少被陷害,含冤流放的大臣,都被赦免。
願意回京的,官復原職,給予補償;不願意回京,便可由朝廷出面,賠償一筆銀子,回鄉榮養。
周老將軍一家,還有陳家人,也踏上了回京之路。
跟著程家人進京後,安洛也住進了平南侯府。
朝堂上一堆爛攤子等著處理,一連半個月,她都沒有見過程晟宣。
這一日天快黑了,安洛從甜品店回來,一走進院子,就看到一個挺拔的玄色身影。
「你怎麼來了?」
「你回來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程垚識趣的拽著程鑫走出院子。
程晟宣上前,先是拉起她的手摸了摸,感受到些許涼意,唇角微抿。
「手有些涼,已經入秋了,一早一晚還是要多穿一些。」
說著,解開自己的披風,幫她披上。
披好披風,手也沒有離開,而是就這麼攬著安洛的肩膀,帶著她往前走。
「走吧,我送你回房間。」
安洛覺得有些不對勁,鼻子輕嗅兩下。
怎麼有股酒味?
「你喝酒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關上。
看著某人的背影,安洛又問。
「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還是先喝點水吧。」
安洛剛要轉身,就被牽住手拉了回來,腰間被一雙大手禁錮住,隨後左邊肩膀便覺一沉。
程晟宣把頭埋在她頸窩蹭了蹭。
不知是不是安洛的錯覺,總覺得他語氣里好似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別走。」
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安洛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程晟宣。」
靠在她肩膀上的某人:「嗯?」
「我會陪著你的,你知道的吧?」
程晟宣勾著唇,發出一聲輕笑。
「嗯,我知道。」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安洛的脖子上,帶著淡淡的酒香。
安洛從脖子開始,直接紅到了腦門。
「你,你先起來。」
「不起。」
「除非,你給我一個理由。」
程晟宣又閉著眼睛蹭了蹭。
往年的今日,祖母都會讓他進宮向姑姑,不,是向母親請安。
從前他從未想過緣由,如今明白了,可母親卻不在了。
今日他心裡不舒服,本想來找安洛的,可她出門去忙了。
所以他就去找大哥喝了幾杯,喝的確實有些多了。
髮絲蹭在安洛的脖頸上,癢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聽著他這話,安洛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臉更紅了。
虧我看你心情低落,還安慰你來著。
什麼人啊,賴在我肩膀上,還得給你個理由才肯起來?
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撒氣一般,伸手重重點了點某人的額頭。
算了,不和醉鬼一般見識!
「聽說明日是你的生辰,我給你準備了禮物,要不要看看?」
聽她這麼說,程晟宣想了想,直起身子,沖她笑著點頭。
「好。」
安洛低頭看了一眼,示意他。
「先把手鬆開。」
程晟宣搖頭,繞到她身後,下巴搭在她肩膀上。
「不要,就這麼走。」
安洛:「……」
天哪,想不到他喝醉了竟然是這樣的人!
明明看上去挺正常的呀,怎麼和小孩子一樣耍無賴?
「好好好,就這麼走。」
她還能怎麼樣呢,只能哄著唄。
安洛略微費了些力氣往柜子那邊走,程晟宣就攬著她的腰,追隨著她的腳步,亦步亦趨。
打開柜子,取出裡面的木匣子。
「噹噹噹噹!」
「你看。」
匣子打開,露出一雙黑色的靴子,鞋面上用金線勾勒著簡單的祥雲紋。
安洛有些羞赧的搓了搓指尖。
「那個,不是很好,等我技術熟練了,下次給你做個更好看的。」
程晟宣抱著木匣,笑得心滿意足。
「好看,我很喜歡。」
想起之前的事,他放下木匣,牽起安洛的手,看著上面已經癒合的地方又多出幾個新的針眼,心疼的把她的指尖放在臉邊蹭了蹭,輕輕親了兩下。
「手又破了,下次不許做了。」
指尖碰觸到柔軟溫熱的唇瓣,安洛呼吸漸漸急促,心跳得可厲害了。
她想把手抽回來,沒能成功,她有些不自然的往一旁瞟。
「你,你剛才不是還說很喜……唔。」
視線裡面前人的臉突然放大,程晟宣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心口,低頭印上她的唇,將她還沒說出口的話盡數吞沒。
安洛先是微微瞪大了眼睛,隨後慢慢閉上。
良久,安洛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了,程晟宣這才放開她。
兩人額頭相抵,程晟宣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耍賴一般用一副霸道的口吻說。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想你這麼辛苦,不許你再弄傷自己!」
然而某人霸道不過三秒鐘,他俯身攬住安洛腰間,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答應我好不好?」
安洛低頭,紅著臉沒有說話。
救命!
喝醉了的程晟宣,好像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