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羅劍胎綻放億萬縷劍光,降臨至王恆的脖頸處時,一道無法形容的始氣出現了,化作一個漩渦,將所有劍光,連同失控的大羅劍胎一同吞了進去。
足以泯滅一段古史的可怕攻伐,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殆盡,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種情景,看的屍骸仙帝都是一呆。
他那黑黝黝的空洞眼眸,噴薄出赤紅的仙光,直勾勾的盯著繚繞在王恆周身的那縷氣。
它像是一切的源頭,萬事萬物都來自於它,是諸世的源頭,渾沌之始,甚至,冥冥中,屍骸仙帝對那縷始氣產生了一絲歸屬感,要視之為自身的起源。
屍骸仙帝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樣的一種道果,竟如此之可怕。
不等屍骸有所反應,王恆就壓了上去,他橫推古今歲月而行,指掌所過,一切都化作齏粉。
恐怖的仙帝之力,將屍骸仙帝再一次打的解體,黑暗帝血灑落一地,毀滅了大片大片的黑暗疆土。
「啊!」
再一次凝聚仙帝之身的屍骸忍不住大吼,眼中的冷冽之色簡直要凍結天地萬物了。
眼前這個後起之秀,他真的不敵,根本打不過,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被鎮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噗!」
帝血紛飛,王恆的手中出現了一柄帝級大戟,直接戳爆屍骸的殘破頭顱,隨後,繚繞在他周身的那一縷先天始氣動了,剎那間化作一柄仙劍,無窮的祭祀音響起,屍骸應聲被劈成了兩半。
先天始氣再動,幻化成眾生萬靈,無窮無盡,皆有仙帝之力,無情的衝擊著敵手,將屍骸殺的灰飛煙滅。
王恆保留了一些,沒有動用全力,畢竟,他答應了屍骸的光明面,要煉化黑暗一面,助他重返巔峰。
再度凝聚帝軀的屍骸仙帝已然被打的快要失去戰鬥力了,他面露驚怒之色,打到現在,他連王恆的一根汗毛都沒有碰到,這種差距,猶如天塹一般橫亘在那裡,讓人心生絕望。
「嗡!」
先天始氣發光,在屍骸仙帝震撼的眼神之中,化成一道人形身影,光霧朦朧,神聖而強大,緊接著,人形身影一身分三,成為了三個生靈,每一個都強大無比。
王恆本體沒有再出手,而是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注視著前方。
「噗!」
先天始氣所化三身一齊殺至,屍骸根本招架不住,眨眼之間就被打爆。
他再也撐不住了,就這樣被鎮壓。
屍骸仙帝的黑暗面黯然一嘆,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他看出,王恆動用的並非全力,否則,他早就落敗,自己或許只是對方拿來練手的存在。
「有什麼遺言嗎?」
王恆邁步走來,大手落下,將屍骸仙帝層層封印,隨後,三身各自化作一縷氣,合在一處,回歸王恆的身側。
屍骸無言,只是冷冷的注視著這個可怕的敵手,哪怕被擊敗,被鎮壓,他也很強硬,很冷漠。
不過最終,他還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
「煉化我,成就他,終究還是成就了我。」
王恆沒有說話,只是大手一揮,將之封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屍骸黑暗面的話沒什麼錯,他們本就是一體的,即使黑暗面消亡,還有光明的一面活著。
「道友稍等,這裡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王恆輕語。
神廟中的身影回應道:「不急,這一次,多虧了王道友出手,否則,讓他主導帝軀,必然釀成滔天大禍。」
王恆點頭示意,隨後來到了那座石山鑄就而成的帝椅前。
此刻,帝椅已然布滿裂縫,它宏大無比,高聳入雲,內有仙帝級別的符號密布。
通向上蒼之上的路途,就在此處,被帝椅擋住了。
王恆出手,一巴掌拍碎了帝椅。
霎時間,仙帝符號沖天而起,大道神光熾盛,毀天滅地。
王恆面色不變,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他只是伸出大手,輕輕一摁,所有仙帝符號與大道神光就被鎮壓了。
「轟隆隆!」
天穹之上,有驚雷涌動,發出爆鳴之聲,震動了天上地下。
王恆仰頭望去,看見了一道恐怖的大口橫陳在天空中,那裡,密密麻麻,全都是秩序神鏈,瀰漫出令人悚然的氣機。
最可怕的是,破洞內,黑雲翻騰,法則飛舞,有漆黑的液滴懸掛著,隨時都有可能滴落而下。
見狀,王恆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屍骸仙帝,就是被這種黑色液滴給侵蝕的,它是黑暗帝血。
他起身向上,來到大洞的近前,仙帝眸光洞穿了層層秩序神鏈,看到了內中的情景。
一塊古老的石碑赫然矗立,上面書寫了一些神秘的語句:此地,為上蒼之上,永恆長存,輪迴難覆,無上之地。
穿過這個大洞,就能直達上蒼之上,那是一個比這片諸天萬界浩瀚無數倍的遼闊天地,不乏准仙帝、仙帝這等層次的無上生靈。
上蒼之上,亦是無數進化文明的交匯碰撞之地,極盡璀璨,那裡的大道規則比這裡的更加強大、完善,修士的上限也更高。
不過,王恆並沒有去上蒼之上的打算,他修出了先天始氣,無需更高等級的天地來做出突破。
況且,此刻的上蒼之上並不平靜,詭異族群和諸天之間的爭鋒如火如荼,王恆不想淌這趟渾水。
過早的面對詭異族群,他會出現在詭異族群的必殺名單之上,被詭異始祖針對,而後遭劫,禍及家人。
王恆深知,此時的他,還無法蕩平詭異族群,光是那十大始祖就是王恆無法戰勝的存在,更別說十大始祖的身後還有一個高原意志在俯瞰眾生。
最好的辦法就是留在這片被人遺忘的土地,隔絕所有因果,安安靜靜的平穩發育,一直發育到詭異始祖齊出都不是對手的地步,再出關也不遲。
思索間,屍骸仙帝光明面的聲音傳來,在向王恆發出警示。
「王道友,小心,當年我立足未穩之際,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帝血侵蝕,就是來自那口大洞,有莫名存在算計了我。」
王恆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他不再猶豫,直接取出大羅劍胎,以仙帝之力將之撕裂。
這柄仙帝之兵就這般壽終正寢,寸寸瓦解。
最終,一口灰暗的小棺從中墜落而出。
這便是三世銅棺中最小的那一口,號稱未來棺,第一次遇見它時,看到的是什麼,未來就是什麼。
屍骸仙帝看到自己化作屍骸,被鎖困在這裡,後來果然如此,正史中的石昊同樣被成功預言。
王恆亦看到了一幅景象,他的體魄高大而偉岸,佯躺著墜進一片汪洋之中。
關於這幅畫面,王恆已然有所明悟,不像曾經那般一頭霧水了。
「轟隆隆!」
一股無上偉力爆發,將未來棺硬生生開啟。
刺目的光華閃過,一些事物從未來棺中墜出,正是屍骸仙帝缺失的純淨血肉,有帝的氣機從這些仙帝殘肢中散發而出。
王恆出手,收攏這些殘缺的血肉軀體。
做完這一切,他將未來棺攝來,置入大洞內,作為隔絕因果的陣眼,而後口誦古經,無數仙帝符號從王恆口中噴吐而出,匯入洞口中。
很快,那裡就遍布至強符文。
「封!」
王恆輕喝一聲,大洞應聲被封印了起來。
有未來棺這種和銅棺之主有關的東西作為陣眼,隔絕因果,只要敵人不主動找來,即便這片世界天翻地覆,外界也難以知曉具體發生了什麼。
這將為王恆衝擊更高領域,培養強者,改造諸天界海等,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封上大洞,王恆長鬆了一口氣。
那裡已然成了一片小池塘,池水是王恆的至強仙帝法則,池塘深處則有一口灰暗小棺游曳,至於那黑暗帝血,已然被池塘封住,再難滴落。
「那似乎是通向一片神秘古地的通道,侵蝕吾身的黑暗帝血就是從那通道中滴落而下的,將其封印也好,免的大敵察覺,衝殺過來。」神廟裡,屍骸仙帝的光明面開口說道。
王恆點了點頭:「我雖有三大仙帝道果加身,去了上蒼之上,也難以縱橫,有超乎想像的恐怖敵手在虎視眈眈。
不如留在此界,積蓄力量,衝擊更高領域。」
「更高領域……難道仙帝之上還有路不成?」屍骸的光明面有些吃驚,仙帝已經足夠強大了,聽王恆話語中的意思,竟還有更高的領域。
「當然有,不過,我距離那個領域還很遙遠,需要一段極度漫長的歲月才有可能接近。」王恆點了點頭。
說完,他環顧四周,感應到了這片廣袤疆土殘存著大量的黑暗物質,終極古地外,還有一望無際的黑暗之地,需要出手去清除。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喃喃自語道。
最終,王恆並沒有選擇先行清理終極古地和黑暗之地,而是選擇先助屍骸仙帝一臂之力。
他找了一處山石之地,將已然伏誅的屍骸黑暗面放置在面前,又令神廟和純淨的血肉待在自己身側。
隨後,王恆出手,口誦仙帝經文的同時,吞吐仙帝之力,全面淨化屍骸仙帝的黑暗面,煉化其中的黑暗物質,而後抽離封印起來。
這個過程比王恆想像的要漫長的多,屍骸的身上,不僅有當年被侵蝕時侵入的黑暗帝血,還有以身鎮洞時滴落下來的黑暗帝血,已經濃郁到令人驚悚的地步。
為了加快煉化速度,環繞在王恆身側的先天始氣化出精氣神三身,分別盤坐在屍骸的四周,跟隨王恆本體一同煉化黑暗之力。
期間,屍骸仙帝的黑暗面一言不發,默默地做著最後的抵抗。
雖說光明面也是他,但是,成全光明面,意味著要抹殺黑暗面的意志,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只可惜,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任憑屍骸仙帝黑暗面如何掙扎,也無用。
五千年後,當屍骸仙帝的黑暗面即將被煉化殆盡之時,神廟中突然傳出屍骸光明面的聲音。
「王道友,手下留情,這段黑暗意志,終究是我之體魄誕生的意志,我若能吞噬他,好處不小,還請王道友成全。」
王恆聞言,微微點頭,此刻的屍骸黑暗面早已奄奄一息,被磨滅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這種情況下,他再難翻起什麼風浪。
至於屍骸體魄內部的黑暗物質,已然被全部抽離,封印了起來,所有血肉都歸於純淨,這種情況下,屍骸光明面可以重新入主帝軀了。
隨著王恆的停手,木質神廟中那道朦朧的身影從盤坐的狀態中起身,他像是從歲月中走出,攜帶著未來棺內墜落的純淨血肉,化作熾盛的光,沖向被淨化的肉身。
只一瞬間,屍骸仙帝殘缺的體魄就被補全了,不再是獨眼獨臂。
「轟!」
一股浩瀚的仙帝波動從這具巍峨的體魄中迸發而出,席捲了古今未來。
他雙眸緊閉,眉心處隱隱現出烏光,那是屍骸仙帝的光明一面在吞噬黑暗一面。
很快,那裡便平靜了下來,虛弱無比的黑暗面,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自然難擋光明面的衝擊。
下一刻,屍骸仙帝睜開雙眼,兩道恐怖的仙光激射而出,崩塌了大片時空。
一代仙帝,就此重歸完整。
當然,現在的他並不在巔峰狀態,因為黑暗元神被王恆磨滅了不少本源之力,不過,問題不大,只需要一段時間的修行就能將本源修煉回來。
屍骸仙帝復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王恆鄭重一拜。
他能峰迴路轉,找回曾經的自我,完全是靠王恆相助,否則,屍骸仙帝的光明面根本鬥不過黑暗面,只能老老實實的被其同化。
「多謝王道友的再造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王恆擺了擺手,回應道:「修成仙帝不易,更何況,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幫你,乃是順手為之。」
二人沒有過多的談論,而是一同出手,清理黑暗之地和終極古地。
兩大仙帝齊出手,效率自然不用多說,沒過多久,這片被黑暗籠罩了無數個紀元的廣袤大地就恢復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