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仙藤
二人對視了一眼，沒有猶豫，直接踏上台階，向著混沌深處而去。
行走在斑駁的石階之上，有一種穿梭在歲月長河中的感覺，隨處可見的刀劍孔痕，是曾經的輝煌印記，被無盡戰火所洗禮，封存下一段古老而滄桑的歷史。
王恆走著，用心去感悟，去接觸，恍惚之間，他像是聽到了大戰的聲音，大地震顫，凶獸嘶吼，神禽裂天，相隔萬古，傳遞而來。
一株無上仙藤紮根混沌中，獨自迎戰數道偉岸身影，藤葉如劍，鋒芒畢露，迸發出絕世犀利的劍氣，橫壓過去，血濺蒼穹。
它太超凡了，渾身流轉著混沌氣，藤根粗壯，猶如真龍的軀體一般，即便有仙光熠熠的刀斧砍在上面，也無法將其攔腰折斷。
到了後來，所有生靈都對這株藤產生了恐懼之意，只要望見它的身影都會不顧一切的奔逃。
最後的一副畫面令人震撼，一株擎天仙藤矗立在混沌海中，遮天蔽日，恐怖滔天，數條藤干飛舞，每一條都插著一具仙屍，流淌下鮮艷璀璨的血滴。
顯然，仙藤大開殺戒，屠殺了不止一位真仙。
眼前一陣恍惚，王恆回過神來，那些令人震顫的畫面已然消失不見了，他和王冕也即將走到台階的盡頭。
「公子剛剛觸發了石階上的印記，應該已經看到仙藤前輩當年征戰的影像了吧？」
王冕突然開口問道。
「嗯，我看到了一片浩大的戰場，屍體漫無邊際，全都死在一株仙藤的手中，其中還有幾具仙屍。」王恆點頭，嚴肅的回答道。
「要知道，仙藤前輩可是追隨仙王大人征戰了無盡歲月的存在，不知幫助仙王大人擊殺了多少敵人，每一位無上生靈的崛起，都伴隨著屍山血海。
即使是現在，仙藤前輩為一域祭靈，在數不清的生靈面前，表現出來的亦是神性，也就是在面對您時，才會展現出柔和、人性的一面。」王冕感嘆的說道。
在仙藤面前，王恆無疑是特殊的，視如己出。
說著，兩人走完最後一個台階，來到了一片堅硬的石子地中。
這裡沒有想像中的鳥語花香，草木繁盛，有的只是枯寂，缺乏生機，一眼望去，滿地的石子，隨意鋪在大地之上。
他們就像是來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貧瘠之地。
王恆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因為這和他想像的神聖之景截然不同。
王冕曾經來過，對此倒是早有預料。
荒涼的石子地中，寂靜無聲，看不見欣欣向榮的生命，仿若一片生命禁區。
遠方的地平線上，矗立著一道高大無比的身影，非常醒目，是此地唯一的活著的生靈，同時也是王恆二人此行的目的。
懷著敬畏之心，二人緩步來到高大身影腳下，抬頭仰望。
這是一株絕世仙藤，紮根在堅硬的泥土裡，周身繚繞著雲霧般的混沌氣，高不可攀，直衝雲霄。
無需多言，任何臨近此地的生靈都會被仙藤的氣象所震撼到，強大如王冕，也有些心中發怵，自知不是仙藤的對手。
「你們來了。」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在二人的耳邊迴蕩。
「王冕拜見仙藤前輩，此次前來，是奉仙王之命，待公子證道功成，便帶他來找前輩，接受前輩的賜福。」王冕恭敬的回應道。
「好，我知道了。」
老藤輕輕搖動，點了點藤葉。示意自己已經知曉。
這時，王恆也對著仙藤拱了拱手，道：「王恆見過仙藤前輩。」
他的這一聲招呼，讓現場的氛圍變得尷尬起來。
仙藤沒有立刻出聲予以回應，因為在它的印象里，王恆和它根本沒有這般疏遠，兩人亦師亦友，對方從未喊過它什麼「前輩」。
老藤仔細看了一眼王恆，頓時有所明悟。
「他失去了記憶。」
老藤開口，極度接近仙王的可怕氣勢瀰漫而出，瞬間籠罩了此地。
王恆只感覺有一雙眼睛在他的身上掃個不停，極具穿透力，仿佛要洞悉他身上的所有秘密。
他知道，這是仙藤在查看他的狀況，尋覓失憶的源頭。
王恆對此毫無辦法，只能默默承受，希翼這個跟隨他那位仙王父親無盡歲月的古仙藤發現不了神魂異主的秘密。
良久之後，仙藤收回了目光，沉默了許久許久，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這對王恆來說，無異於是度時如年，需知，仙藤當年曾一度破開了仙王之境，就算跌落下來，也不是尋常的准仙王能夠相比的，萬一被它發現了什麼異常，王恆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好在最後是虛驚一場，仙藤並沒有發現王恆秘密的跡象。
「這是……元神劍決嗎？」
仙藤開口，話語中掩飾不住的震驚。
王恆這才知道，仙藤不說話是因為被他強大的元神震撼到了，呆滯當場。
作為追隨了王家仙王漫長歲月的一株仙藤，它太了解元神劍決了，深刻的知道這門無上劍決的強大與可怕，以及修煉時的苛刻條件。
一個修士，哪怕是仙王親子，也需在修行至第三、第四個境界之後才可以開始修煉元神劍決，並且，想要修成，需要耗費巨大代價。
像王恆這般，方一種道，就初步將元神凝結成黑色劍胎，並釋放出絕世鋒芒的，史無前例。
這種成就，連它這樣的准仙王都讚嘆不已，認為是一種奇蹟。
「回前輩，這的確是元神劍決，公子種道之時，連同仙王大人的元神劍決一併修成了，天資震世，古今無雙。」王冕回應。
聞言，仙藤震動，一片片藤葉散發出璀璨奪目的仙光，看得出來，這位強大的祭靈心中極其不平靜，為王恆的逆天天賦感到驚訝。
「如此成就，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哪怕是仙王同歲時，也遠沒有你現在這般強大，實在是驚人。
不過，你也不要驕傲自滿，因為歷史上剛一踏入修行道路就展現出無上天賦，卻沒能走到最後的生靈比比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