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西山腳京營生變故
次日，中秋佳節
寅時末。
天色尚且一片漆黑之時，御駕出宮。
各家勛貴車馬依次相隨。
京師十二團營之中，奮、耀、練、顯四武營早在前日便已出動。
四萬人馬，將整個西山，連同從神京到西山的這條官道，里里外外的篦了好幾遍。
連一個老鼠洞都沒有放過。
順德帝昨日下旨一切從簡，輕裝出行。
可饒是如此，各家車馬也連綿出去二十餘里。
不談京營中「四武營」在外圍警界的四萬人馬。
光是皇帝貼身的、龍禁尉、羽林衛加起來就近萬人。
最先頭的隊伍已經要到了西山了，後面的還沒出神京城呢。
寧榮街上
直到卯時末，天已經微微放亮了。
才接到了宮中內侍過來通傳可以出發的消息。
自先太子兵變之後，賈家這還是第一次被皇室允許參加這等盛大活動。
也真正代表著賈家重回勛貴圈子。
不然一個每年的皇室圍獵活動都沒資格參加的將門，又怎麼會稱得上是真正的勛貴？
以賈母為首。
賈璉這個榮國府下一代襲爵人就不必說了。
賈寶玉、三春、史湘雲、林黛玉。
府上所有適齡的公子小姐今日全部出行。
就連賈環這個處境比之前賈琮強不了多少的二房庶子也被賈政帶上了。
還有東府的賈珍和賈蓉父子。
算上丫鬟婆子，粗使小廝奴僕四五十號人。
榮國府整整出了近二十輛馬車，排成長隊。
賈琮騎著白虎出府，看了一眼賈家眾人便不多做理會。
更沒有上前與賈璉賈珍幾人寒暄的意思。
徑直來到賈府隊伍的最後方。
七十二尊鬼兵化作人形，每一個都身高七尺，體型壯碩。
身著猙獰漆黑獸鎧，胯下清一色的精銳戰馬。
手持長槍，寒光閃爍。
靜立在原地，七十二騎猶如一人，隊列不見半點散亂。
單是這份令行禁止，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等一得精銳騎兵了。
賈琮隱隱預感著這次圍獵可能不太平，順德帝興許在謀劃著名什麼。
本想讓三春等人留在府上。
可轉念一想，西山距離神京城不過三十餘里。
對於第三境的存在來說，簡直就等於是近在咫尺。
真要發生什麼，勢必會波及神京城。
跟早就爛成篩子的榮國府相比，倒還不如在自己身邊來的安全。
於是連夜調集了兩隊共計七十二尊鬼兵不說。
還讓張力、張莽兩尊第三境的勾魂使者牛頭馬面隱藏在護衛隊伍里。
關鍵時刻確保三春幾人的安全，至於賈家的其他人，那就只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出發！」
查看了一番隊伍，見沒什麼疏漏。
賈琮一抬手。
七十二尊鬼兵分成兩列，同時開拔。
「噠噠噠」整齊的馬蹄聲迴蕩在寧榮街。
一路小跑前行，正好護持在了幾輛馬車的兩側。
驚得賈府本來的奴僕小廝鬧出了不小的慌亂，卻讓鬼兵隊列沒有任何一絲改變。
這年頭，權貴人家小姐難得出府一次。
更別說是皇室狩獵了。
府上的姑娘也是興奮異常，聽到馬蹄聲，好奇的將車簾掀起一角。
卻見軍容肅正，步伐一致。
與路上其他權貴之家散漫而行的護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黛玉才剛入府沒幾天，卻跟迎春的姐妹感情迅速升溫。
這次出行也坐著同一輛馬車。
見狀好奇問道。
「二姐姐，府上還有這麼多厲害的護衛嗎？」
「我在揚州見過爹爹手下的鹽丁，軍紀散漫，與這護衛根本無法相比。」
「府上哪裡還有人能練出這樣的護衛。」迎春掩嘴輕笑，也偷偷看向窗外。
「聽說這些都是琮哥兒自己一手訓練的，連帶林妹妹院外看門的護衛，其實都是琮哥兒的手下，對他忠心耿耿的。」
「除了琮哥兒，就連老太太都指揮不動他們。」
「原來又是琮哥哥安排的護衛幫我……」林黛玉喃喃自語。
「林妹妹，二姐姐，在車裡可曾覺得顛簸？」
「若是煩悶，可將帘子掀開些透透氣。」
恰好此時，馬車外面傳來了賈琮溫和的聲音。
光是胯下騎著的白虎，看起來就比這馬車還要大了。
若不是刻意收斂著虎威，今日這神京城的大街上，哪輛馬車也別想動彈得了。
「一切都好，琮哥兒不用擔心我們，路程還遠，你也快去找個馬車歇息吧。」
迎春對著車外招呼著。
「嗯，我再去前面看看三姐姐和四妹妹他們！」
片刻之後，賈琮騎著白虎走遠，車外的陰影離去。
卻在這時，馬車微微顛簸了一下。
車前門帘被拉開。
「那琮老三可算是走了。」
「整的這麼多護衛，也太嚇人了。」
「林妹妹，剛才那些粗鄙的漢子沒有驚到你吧？」
賈寶玉邊抱怨著邊爬上了馬車。
討好的對林黛玉問道。
只是後者卻眉頭微蹙，下意識的往後退縮了一下。
「寶二爺這是說的哪裡話，外面那些人都是琮哥哥派來的護衛。」
「護送我們前往西山，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怎麼會是粗鄙之人。」
一個「寶二爺」一個「琮哥哥」。
黛玉入府不過幾日，從稱呼上便已經親疏立判了。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林妹妹莫要生氣。」
賈寶玉被懟了一番，也不惱，反而厚著臉皮討饒。
又隨意找了個胭脂水粉的話題聊了起來。
卻讓林黛玉心裡越加厭煩。
凡事就怕對比，若是身邊沒有別的男子，或許還會覺得。
像賈寶玉這種俊朗溫柔的男兒已經是世間少有。
可是再跟賈琮這種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氣度一對比，滿身脂粉氣的賈寶玉只會招人厭煩罷了。
……
三十多里的路程，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午時左右，車馬就已經進了西山地界。
京營人馬早就提前布置好了各家的紮營地點。
圍繞著西山東麓，弄出了一片好大的營地。
只是在營地門口，卻再度發生了意外。
「站住！」
遠遠地看著賈府車隊過來。
一隊京營官兵騎馬上前，將賈府的車隊阻攔在了營地之外。
數百京營起兵直接跟賈琮手下的鬼兵對峙起來。
「奉上峰命令，為保衛營地中貴人安全，嚴查入內車馬！」
一京營千戶騎馬趕來，手中拿著馬鞭。
身後跟著的兩個百戶之一開口高聲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