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們是在等本侯？
墨家本有心跟賈琮結盟，卻被當眾拒絕。
千金買馬骨是其一！
人為歷劫是其二！
兩者相加，最後導致墨家淪為賈琮揚名的墊腳石，被天下人恥笑，名望大減。
無奈之下，只得又來尋找孔家結盟。
要說孔家對墨家的事心裡沒有意見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說白了，不過是利益當前，暫時摒棄前嫌罷了。
「孔兄，已經來了！」
墨光說完，引著眾人來到江陰縣城外一處不起眼的樹林裡。
一個中年人正等在這裡，周圍還有十餘個侍衛。
雖然都穿著常服，但從舉止投足間流露出來的規矩，不難看出這十幾個都是軍伍中人！
「小人周建康，拜見先生！」
眼看著墨光帶著眾人從天而降，等候許久的江南大營參將周建康打了個激靈。
趕緊上前躬身見禮。
「有勞周將軍久等了！」
待會還需要用到對方，墨光語氣頗為溫和。
果然周建康聞言立刻露出了激動神色。
要說周建康和墨家的關係，不過是昔日曾經因為公務與墨家一脈的一個普通門人打過交道。
沒想到在幾天之前對方找了上來。
更是知道以墨光的半聖之尊，別說是自己這個小小的參將，就連江南大營如今的都指揮使胡四海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存在。
哪裡還敢怠慢，忙躬身說道。
「回先生話。」
「今晚是小人麾下士兵輪值，小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心腹。」
「酉時小人會以我幼子百天為名宴請江南大營的將領到江陰縣城赴宴。」
「到時候只要不鬧出什麼大動靜，先生儘管放心通行！」
「此去向西，鎮江衛的新任指揮使乃是小人同鄉，也都打好招呼了。」
「小人不敢泄露大人身份，只說是小人私下裡的一些買賣，想要讓對方行個方便。」
……
「有心了！」
墨光聞言，讚許的點點頭。
「事成之後，墨家自然有厚報！」
「不敢，能夠為先生出力，乃是小人榮幸。」
「若是無事，小人就先告退了，以免城裡赴宴同僚察覺到異常。。」
聽到墨光的許諾，周建康強掩著內心激動告辭道。
這等存在指縫裡隨便漏出來點好處，就足夠周建康背後家族興旺百年了。
「諸位，咱們先走吧，最遲後日，就能抵達應天府。」
「到時城裡也會有我們的人接應。」
周建康離開之後，墨光轉頭看向孔家和西洋聯軍的高手。
西洋四國最早大多都是海盜發家，對大乾富饒的江南之地早就垂簾三尺。
泉州海戰大敗之後，殘存的聯合艦隊也始終游弋在東海一帶。
直到與孔家達成一致，這才敢籌集了五萬大軍上岸。
否則單是西洋人一家，哪怕有高手坐鎮，上來就攻打大乾陪都。
面對異族入侵，恐怕大乾境內支持劉氏皇族的龍虎山和葛仙派、閣皂山這幾家大概率都會出手。
若是有孔家和墨家支持就不一樣了。
本就是大乾的超一流勢力，不會引發其他幾家的同仇敵愾。
不光是解決了從沿海到應天府的關隘。
孔家和墨家還發揮了各自影響力，籌集了十萬大軍。
就在應天府附近，準備到時跟成里內應裡應外合。
「好吧，我想我們也要出發了！」
「都是很棒的小伙子，可惜了……」
就在這時，安東尼奧轉頭看向遠處。
來自英吉利王國傳奇幻術師卡爾頓正實戰手段。
將大軍行進的景象還有聲音一一遮蔽。
隊伍里還有來自於英吉利王國相當於大乾第四境的戰爭騎士。
這種西方職業者是專門為戰場而生，一對一的高手間廝殺雖然不擅長。
卻擁有著能夠增幅大軍各項素質的能力。
在戰爭騎士的帶領下，大軍行進速度飛快，明明是步卒，卻趕上了騎兵騎馬行進。
嘆息了一聲，安東尼奧沒有多說什麼。
金陵城雖然說不上大乾腹地，可想要在戰後將這些士兵都帶走也是一個天方夜譚。
可以說從一開始，這些士兵就是三方勢力與賈琮鬥法而拋出來的棄子了。
……
金陵城
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城門打開。
早就等候在城門外的來自周圍十里八鄉的樵夫、獵戶、小販還有一看就是出自高門大戶的商隊趕緊排隊繳稅入城。
這些大部分都是依靠著金陵城裡的權貴之家來討生活。
只要交了入城稅，守城士兵也不會多做為難。
原本以為今日會跟往常一樣平靜，一直到巳時末，接近正午時分。
當值了一上午的守城士兵正準備換班下去休息。
「轟！」
「轟！」
「轟！」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
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震耳的轟鳴聲，幾十發經過西方鍊金術所精煉過的炮彈從遠處飛來。
落在城牆上，揚起一陣煙塵。
「敵襲！」
「敵襲！」
「快關城門！」
「關城門！」
誰也沒想到已經承平了幾十年未曾見過刀兵的金陵城會突然遭到襲擊。
城門守備官衣衫不整的從城牆垛口上探出頭。
卻見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從未見過的大軍，人數超過十萬！
打著四種從未見過的旗幟。
遠遠看去，經由鍊金師所制的火炮，漆黑的炮口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又是一輪齊射之後這才反應過來。
忙扯著嗓子高呼。
事實上，這會已經不用城門官喊了。
下方的城門口早就亂成一片。
守門的士兵想要第一時間關閉城門，城外尚未進城的百姓卻拼了命的往城裡擠。
雙方經過短暫的僵持，一直到城門口士兵不耐抽出兵器見了血。
這才讓城門順利關上。
……
「大乾南方承平太久了，連應天府都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性。」
遠處蒼穹之上，墨光眼裡露出嘲弄神色。
「這次若不是為了把賈琮小兒引過來，方才大軍直接殺到城下再現身。」
「此時金陵城已經易主了！」
「先下令攻城吧，把他們嚇破膽之後……」
「就輪到宗仁兄你出手了。」
說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孔宗仁。
「不用墨兄多言！」
孔宗仁表情冰冷。
孔家為何能受到歷朝歷代帝王的優待封賞。
一方面是至聖先師血脈，儒道之首的影響力。
另一方面便是孔家從不插手世俗紛爭，更不會插手政事。
這才讓歷代皇族放心。
可是今日之後，孔家不僅衍聖公之名沒了。
即便是以後改朝換代以後也免不了被後世帝王猜疑了。
……
與此同時，經過短暫的混亂之後，金陵城牆上終於勉強恢復了秩序。
應天府尹賈雨村得到消息一路快馬匆匆趕來城頭。
顧不上整理衣衫，忙開口問道。
「調查清楚城外是什麼人了嗎？」
「回大人，遠遠的看著像……像是西洋人……」
金陵守備猶豫了一下，開口回答道。
「西洋人？」
「你告訴本官西洋人一路打到應天府了，咱們還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江南大營還有鎮江衛的都是廢物嗎？」
賈雨村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是無妄之災，這就是無妄之災！
在賈雨村之前，歷任應天府尹可從來沒有過需要上戰場守城的經歷啊！
「大人，不好了！」
「他們開始攻城了！」
「不光有西洋人，還有不少咱們大乾人……」
就在這時，方才指揮關城門的城門官焦急喊道。
城外，經過短暫的修整。
西洋四國從海上調集的軍隊五萬！
還有孔家和墨家籌集的八萬，共計十五萬大軍。
已經派出了五萬先鋒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攻城器械開始攻城！
遠處有炮火掩護，近處又有火槍噴射。
城牆上那些從未歷經過戰火的城衛兵中的弓箭手哪怕是居高臨下，也被壓制的不敢露頭。
「快！」
「八牛弩，滾石、檑木！」
「還要本官教你們怎麼守城嗎？」
賈雨村氣急敗壞！
「還有，趕緊去城裡皇宮找內守備鄭公公，請他派人來協助守城。」
「不用請了，咱家已經到了！」
這邊話音剛落，通往城牆的樓梯上就傳來了金陵內守備鄭宏的聲音。
不光鄭宏來了，還帶來了守衛金陵皇宮的兩萬精銳。
與城牆上這些城衛兵相比，鄭宏帶來的士兵目光沉穩，體型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精銳。
「賈大人，大敵當前，咱家就不跟你客套了！」
「現在即刻派人到城內各家權貴里徵調護院整編一支大軍出來！」
「告訴他們，咱家不管他們在朝中靠山是誰，這個時候凡是敢拖後腿或陽奉陰違的，咱家保證事後定會讓陛下送他九族整整齊齊上路！」
「還有，從城裡暫時徵調五萬青壯，協助守城。」
「怎麼也要撐過今天才說！」
「咱家方才已經派人通知了京城，用不了兩天江南各地衛所就會前來支援！」
鄭宏不愧是被皇家派來維護退路的，能力才幹即便是放在朝堂也是第一等的。
短時間內就將守城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條。
受其影響，賈雨村也飛快的冷靜下來。
「還有，派專人將薛家母子安頓好，一旦局勢不對，趁亂要第一時間護送出城。」
「賈大人，咱們兩個賤命一條死了不要緊，要是薛家那母子出了問題。」
「你知道後果的！」
「下官明白，這就安排人去做！」
鄭宏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賈雨村聞言趕緊打了個激靈。
薛家母子，在前幾年倒沒什麼。
可如今卻是那安國郡主的嫡親，要是出問題了。
哪怕金陵城守住了。
賈雨村面臨的結局也是生不如此，還不如在城頭戰死來得好。
……
「快，弓箭手！」
「滾木，滾木！」
「把雲梯推下去！」
「兄弟們，加把勁！」
慘烈的廝殺一直到黃昏時分，城牆上被火炮轟擊的硝煙遍布。
城上城下都堆滿了大量屍體。
連賈雨村這個文官連上的布滿黑色硝煙。
眼看著日頭就要落下，對方攻城勢頭也開始減緩，還沒等城裡將士鬆一口氣。
蒼穹之上，異象突顯。
金色的浩然文氣化作長河流淌在天邊。
璀璨的光芒甚至蓋過了夕陽。
在文氣之上，站著一個蒼老身影。
「金……」
「金色文氣！」
賈雨村看到這天下只此一家的文氣，心裡「咯噔」一下。
和鄭宏對視一眼，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不敢置信的想法。
「下官應天府尹賈雨村！」
「敢問可是衍聖公府的先生？」
強撐著一口氣，賈雨村以文氣傳音喊道。
「老夫，孔家，孔宗仁！」
孔宗仁屹立在文氣長河之上，一派文宗氣勢油然而生。
若不是此時下方正是戰場廝殺最慘烈的地方，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半聖講學。
「西洋人不知為何突襲應天府，孔先生可是來協助守城了？」
哪怕從對方身處位置都能看出孔宗仁立場。
可賈雨村仍然抱著哪怕萬分之一的期望，開口詢問了一句。
無他！
那可是堂堂孔家，至聖之家！
說是門生故吏遍布天下，那都是謙虛了。
如果真是孔家籌劃的這次攻城，這金陵城也不用守了。
誰也不知道城裡到底多少讀書人還是心向孔家，多少權貴想要巴結孔家的！
「賈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孔宗仁反問一句，卻在這時，金陵皇宮裡，一個恐怖的氣勢升騰而起！
一身穿灰色粗布麻衣卻體型魁梧的老者出現在半空中。
「孔宗仁！」
「你孔家勾結西洋人，兵圍應天府，是準備徹底與我皇家不死不休了嗎？」
「劉亞山，沒想到你還活著？」
孔宗仁見到此人微微一愣。
「讓你失望了。」
「本座不僅活著，實力還更進一步！」
劉亞山神色冷峻。
論起輩分，劉亞山比紫薇司當代司首劉景浩還要高出幾個輩分。
劉氏皇族奪取天下之後，憑藉虛無縹緲的氣運。
猶如天助，一路從武道宗師突破第五境，晉升武道人仙。
常年隱居在金陵皇宮裡，坐鎮陪都。
「倒也是，金陵乃是你劉氏皇族退路，怎可能沒有高手坐鎮。」
「不過你以為憑著你這一尊武道人仙，就能守住金陵城？」
孔宗仁神色一陣恍然。
隨後輕笑一聲，金色的文氣長河翻湧間。
露出了身後的幾個身影。
「老夫不願與你們多說！」
「孔家今日之舉，乃是被賈琮小兒所逼迫！」
「自賈琮小兒開始，也要自賈琮小兒終結。」
「老夫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
「明天日落之前，賈琮小兒若不出現，金陵城破，人畜不留！」
求月票，大大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