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始的大道烙印
一聲嘆息忽然響起在仙池之中。
林衍眼前突然一花，而後便看到一道渾身繚繞著混沌的偉岸身影出現在了面前。
其具體模樣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看出此人黑髮濃密，身軀雄偉，有一種俯視六合八荒、雄絕諸天的氣概。
「無始！」
林衍第一時間便明白了此人的身份，這便是那位強大的令宇宙顫慄的無始大帝。
一路橫推，從無敵手，世人以「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來讚嘆他的強大。
他的可怕毋庸置疑，而更令林衍在意的是，這是有史以來唯一一位以帝子的身份證道成功者。
九帝烘爐煉仙大法需要九位大帝作為養料來淬鍊出戰仙之道。
自神話時代以來，出過那麼多的成道者，可若要問林衍，他最想要得到的是誰的烙印，那無疑是無始。
如果讓他在諸多大帝的血液中選擇其中一個人的，那無疑也是無始。
沒有別的原因，就因為只有無始突破了父母的大道壓制，成功證道。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帝子證道難度不比聖體、霸體證道低，從古至今出現過的帝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只有無始成功了。
因此，無始的道對林衍這樣的帝子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必須要得到無始的大道烙印，如果能得到其血液那就更好了。
林衍深吸了一口氣，他刻意接近瑤池，接近瑤池聖女，為的不就是這一刻麼？
只有和瑤池搞好關係，才能和眼前這位無始，或者說是無始鐘的神祇談大道烙印的事情。
「前輩，敢問您是？」林衍斟酌了一下，開口了。
混沌繚繞的身影沒有開口，目光掃過林衍手上的綠銅塊，掃過他的身軀。
這一刻，林衍感覺自己像是被徹底看透了。
那兩束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轉移開來，落在了瑤池聖女身上，而後又越過瑤池聖女，看到了仙池外帶著葉凡尋找西皇經的葉凡。
葉凡雖然以源術遮掩了容貌，但又豈能瞞得過無始鍾神祇。
它看了看葉凡的臉，又看了看林衍的臉，眼神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片刻後，它終於開口了，聲音平和：「你們因何來到此地？」
「晚輩與瑤池聖女經歷了生死磨難，因意外墜落在瑤池舊地外，在黑皇的帶領下進入了這裡，因為好奇瑤池異變的真相，所以進入這裡探尋！」
「到了仙池中後，瑤池聖女體內響起了誦經聲，然而我們就被接引到了此地.」
林衍將自己和瑤池聖女的經歷講述了一遍，表示來到這裡都是因為意外和好奇心作祟，絕不含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無始鐘的神祇聽了這番解釋，也不知道信了沒有，一陣沉默無言。
片刻後，它終於又開口了：「沒想到這一世連帝尊的血脈也出現了，大帝當年最大的遺憾之一就是未能與帝尊的子嗣同時代競爭。」
它一眼就認出了林衍是帝尊的血脈。
這並非是因為它見過帝尊，實際上它不知道帝尊長什麼樣，帝尊在世間並無具體相貌留下。
它能認出來，是因為林衍血液中流淌的那種無上的大道烙印。
而當它通過林衍的容貌確定了帝尊的容貌後，再看到葉凡的容貌，一時間就想到了很多。
「晚輩的父親的確是帝尊，前輩所說的大帝，莫非是指無始大帝？」
「你也聽說過無始大帝？」
「如雷貫耳，我出世後聽人說過，據說是瑤池的西皇與一位大成聖體所生的兒子，據我所知他是有史以來唯一一位以帝子身份證道之人，所以我對他的一切都很感興趣！」林衍說道。
那道混沌繚繞的身影點了點頭，它看著眼前這兩具軀體，似是有些傷感，一聲嘆息：
「大帝一直都想讓自己的父母復活，可終究是沒有成功！」
林衍沉默片刻，也是一聲嘆息：「我亦想再見到父親一面，可惜」
他的聲音低落了下去，眼神中是無盡的悲傷：
「他是那般的強大，可終究還是敗給了歲月，敗給了世界，黯然隕落！」
無始鍾神祇默然，根據它所知的信息，帝尊很有可能還沒死，看來眼前這個少年並不知道這一點。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坐化，被封源中，再醒來後已經是萬古歲月之後了。
這樣的人生經歷，和無始大帝何其相似？
大抵這就是帝子的宿命吧！
這一刻，無始鍾神祇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共情。
同樣是帝子，大家的身份經歷都有相似之處，還有共同的敵人，這是無始鍾神祇願意同這個少年交談的原因。
否則，它哪裡會隨便理會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
「前輩似乎對無始大帝極為了解，莫非是大帝當年的戰友？」林衍臉上露出好奇之色詢問。
混沌繚繞的身影搖了搖頭：「我只是大帝的兵器！」
「原來是無始鐘的鍾魂！」林衍一臉恍然大悟之色。
「這口箱子你不能帶走！」無始鍾神祇開口。
「既然前輩開口了，那晚輩自當遵從，只是晚輩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晚輩修煉有一種秘法.」
林衍大致講了一下九帝烘爐煉仙大法，並表明自己需要無始大帝的大道烙印。
「帝尊果真是一代奇人，竟然能開創出這種秘法，給你大道烙印也無不可，大帝一生從來都不怕別人研究自己的秘密，哪怕體質的奧秘被人鑽研透了又能如何，無敵的根本從來不在於體質.」
無始鍾神祇似乎是有些感慨，一時間說了很多。
但很快，它的語氣就發生了變化：
「但你是帝尊的兒子，那麼有些事情我便不得不慎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問！」
「我觀你，還未曾煉器，將來你若得到煉兵材料，打算煉何種器？」
無始鍾神祇這個問題讓林衍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這似乎，和此刻兩人之間在交談的事情毫無關聯。
「晚輩尚未決定煉何種器。」
「哦，你不打算煉鼎嗎？你父親所煉之兵便是仙鼎。」
「器，為載道之物，鼎，為我父之道，非我之道！」林衍毫不猶豫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無始鍾神祇滿意的點了點頭，它開口道：
「原本我還有些疑慮，但既然你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便值得我將大帝的烙印給你！」
說著，它伸手一揮，那口石質箱子便自動打開，裡面有一滴鮮紅的血液飛出，那血液中蘊含著無上的大道氣息。
林衍心神震動，透過那滴血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神明般的人物，橫推四方敵，從弱小到強大，所向披靡。
無始鍾神祇一揮手，這滴血沒入了林衍體內。
箱子重新閉合，飛回到那兩位至尊的屍體旁，隱匿在了一片混沌中。
「多謝前輩，不知前輩為何要問晚輩這樣一個問題？」
「此事，你日後自會知曉，只希望你到時候做出的選擇，不會讓我失望，更希望大帝的擔心是多餘的。」
林衍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麼，但沒有想透徹。
他看了一眼瑤池聖女，又道：「前輩，我這位同伴.」
「她在接受大帝母親的饋贈！」
無始鍾神祇一嘆：「大帝一直想復活父母，他以逆天手段在西皇陛下體內聚攏了一絲靈識，維持了部分生機。」
「可終究是不能成功，現在這縷靈識要自我了斷了」
林衍臉上露出驚容，這麼說來西皇的情況和他有些相似，都是已經死去的人，被親人以逆天手段生生重聚了部分靈識。
他奪舍了帝尊之子，才讓帝尊之子重生。
而西皇，沒人奪舍的了她，她未來的命運大概率也要自然消散。
現在，這縷靈識還沒到消散的時候，卻選擇了自我了斷。
因為愛人已經死透了，這縷靈識不願獨活。
恰好碰到瑤池傳人來此，便選擇將自己的一切都饋贈給瑤池後人，自己就此消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