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璇衛易
走進神城的大門，寬闊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這裡修士和凡人混雜，相處的還算和諧，古城規模極其龐大，匯聚在這裡的人口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城內非常繁華，殿宇林立，賭石坊、風月宮、妖王閣等等，應有盡有，極盡奢華。
林衍行走在街道上，穿過繁華的人群，逐漸來到一片清淨的地方。
這條古街很寬闊，行人並不多，分外安靜，道路兩旁是一株株古樹，枝椏參天，遮天蔽日。
古街旁有一座巨大的石坊，規模驚人，占地極廣，比一般的聖地石坊都大。
可是這裡卻極其的荒涼，蒿草叢生，老樹瘋漲，將那些殘破的建築都淹沒了。
顯然這裡已經有很多年沒人打理了，近乎成為了一片野地。
林衍走到這破敗石坊的門口，立刻驚動了一隻原本在那裡懶洋洋曬太陽的野兔，兔子慌亂蹦起衝進了蒿草叢中。
他走進了石坊，立刻又有兩隻野雞拍打著翅膀撲騰了出去，飛向了灌木叢深處。
「荒涼成這樣了啊！」林衍輕嘆。
這座破敗的石坊，便是天璇聖地的石坊，荒涼的過分。
林衍目標明確，一到神城就立刻衝著天璇石坊而來。
偌大的石坊中空空蕩蕩，沒有什麼生氣，只有一個據說是當年看門老僕的後人的老者站在一塊青石旁。
林衍向前行去，穿過破敗的石階，倒塌的宮闕，看到了這個老人。
他老態龍鍾，滿臉皺紋、老眼渾濁，佝僂著背，一副壽元無多油盡燈枯的樣子。
望著荒草叢生的園子，他眼中充滿了緬懷與傷感。
有幾個年輕人站在老人身邊，指著園中的石頭似乎在說些什麼。
「老頭子，你這石頭賣得也太貴了吧？都快要跟那些聖地石坊中的石頭一個價了！」
「它們值這個價。」老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說老傢伙，你也沒有什麼後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那麼多源幹什麼？」年輕人一臉不滿之色，大聲嚷嚷著。
旁邊，他的同伴拉了拉他，眼神中帶著一絲忌憚：「這裡很詭異，還是小心點，不要說太過分的話。」
「你也信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聞？」被拉住的那個年輕人似是有些不滿。
「不好說，這老頭在園子中待了一輩子，也沒聽說過有人搶他的石頭欺負他，我們還是小心點。」
聽到這話，那年輕人似是也有些忌憚了，聲音小了下來，嘟囔了幾句，最終搖頭道：
「算了，這個價格我們還不如去聖地石坊買石，這種破地方能切出什麼好東西來。」
說著幾人轉身離去，走出門之前，那個年輕人還不忘了衝著林衍大喊一聲：
「我說兄弟，那老頭定價很高的，你要是看這裡殘破就想撿便宜，註定要失望了。」
林衍聽到這話淡淡一笑，沒什麼表示。
等到幾人離去之後，他上前去對著佝僂老者拱了拱手：「前輩好涵養！」
「年輕人你在說什麼？」老者吃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林衍，有氣無力地說著。
林衍睜大眼睛，仔細地將這老者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麼看這都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上沒有任何修為，就是田間鄉里隨處可見的那種老人。
哪怕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
如果不是看過原著的話，他也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老人，竟然是天璇三傑之一的衛易。
世人都以為他是個看門的老僕。
林衍微微一笑：「前輩神華內斂，體內精氣如海，超過了神城中任何一位高手，必為絕世高人。」
「別人看不出來，但我眼睛比較獨特，故而能感知到一些。」
佝僂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疑惑，他的不凡之處就算是那些大能聖主都看不出來，今日還真叫個道宮境的小子給看穿了？
不過話說回來，眼前這小傢伙強得過分了，這種血液的氣息，莫非是一位帝子？
天璇聖地也是古之大帝開創的勢力，曾出過帝子，老人是有見識的，一眼就看出了林衍血脈中的那種無上氣息，必為人族大帝所有。
佝僂老人緩緩坐在青石上，慢騰騰地說道：
「小伙子你不必試探我了，我就是個看門的老僕，你要想購買石料的話，那邊的可以隨便挑。」
林衍看了一眼那邊的石料，卻沒有過去，反而一聲嘆息，道：
「六千年前，天璇聖地鼎盛至極，門內高手無數，英傑輩出，其中尤以大名鼎鼎的天璇三傑最為讓人津津樂道。」
「但讓人唏噓的是，那場大劫後，三傑中一人瘋了，一人永遠留在了荒古禁地，化作了荒奴，另一人不知所終。」
聽著林衍講述這段往事，老人眼底也有悲傷懷念之色閃過，但他面上很平靜，什麼也沒有說。
林衍話語停了下來，片刻後，忽然道：「過段時間，我打算進一趟荒古禁地。」
聽到這話，原本平靜至極的老人身軀立刻一顫，緩緩抬頭，疑惑地看向了林衍。
「前輩不必這樣看我，我不是去送死，既然敢去自然是有些把握的。」
「屆時我或許會見到那些荒奴，前輩若是有什麼話想讓我轉達，我可以幫忙轉達一下！」
天璇三傑中的聖女而今是荒古禁地的荒奴之一。
能被選為荒奴的都是蓋世人傑，那位聖女也曾冠絕東荒，可現在卻只能渾渾噩噩。
聽到林衍這話，老人緩緩轉頭，目光怔怔的看向那片荒涼破敗的園林，並沒有過多激動或悲傷的情緒。
他很沉默，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或許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六千年前的那個時代。
良久之後，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不似之前那般有氣無力，顯得溫和平靜：
「年輕人你想要什麼？我一個孤魂野鬼，沒什麼值得你打主意的。」
在這位歷經滄桑的老人面前，林衍也沒有耍什么小心思，直接了當的將神城石令拿了出來：
「世上有傳言，集齊十枚神令可以開啟荒古道台，傳送到一座神土中，現在這第十枚石令出來了，需要天璇聖地的那一枚。」
老人盯著林衍手中那枚石令看了片刻，緩緩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塊樣式很相似的石令。
他一把將石令拋了過來，聲音悲涼地說道：
「天璇已經不復存在了，繼續掌握這枚石令已經沒有了意義，你拿去吧！」
當年，正是這枚石令救了他們師兄弟幾人的命。
他們攻打荒古禁地惹出荒主後，意識到無法力敵，便想逃走。
可是在荒古禁地那種環境下，無論他們刻畫何種陣紋都沒用，頃刻間被磨滅。
唯有神城石令不受影響，他們在最危險的時刻向石令中灌注神力，傳送回了神城的荒古道台。
偌大的一個鼎盛聖地，千軍萬馬沖向禁地試圖舉教成仙，最終卻只有四人活著回來。
在這六千年的漫長時間中，活著回來的四人中有兩人坐化了，唯有衛易和老瘋子活了下來，並不斷突破。
這枚石令一直掌握在衛易手中，而今他卻毫不留戀的將其拋了出來。
「在去荒古禁地前，我會再來拜訪前輩的！」
林衍收起石令，拱了拱手後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