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夫！」
費明珠眼睛一亮。
雲歲歲見了她，也不由微笑道：「費小姐來找我，是查到了什麼？」
費明珠點點頭，「也是巧，昨天你剛跟我說完那事，今天謝力就來了儲蓄所，我看了他存摺上的記錄。」
「從去年六月份開始，他就在往帳戶上存錢，最開始頻率不高，每次存的數目也不多，只有幾十上百。可累積下來，他存摺上也有個八九千塊錢了。」
「不過從今年二月份開始，他存錢的摺子變成了倆，其中一個摺子戶主還是謝力，但明顯沒有之前存的那麼多了，另一個摺子戶主叫黃老實，到現在已經存進去了三千多塊，只是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關係。」
「不過有這麼頻繁的資金流動，已經不太正常了，那個姓謝的倒也算聰明，在岩市幾個儲蓄所輪流存款，才沒叫人發現異常。」
實際上，這些存款對於個人來說多，但對於儲蓄所來說，不過是汪洋大海里的一碗水，如果沒有單拎出來，根本不值得注意。
只是如今有人查，才會發現其中的蹊蹺。
在費明珠說出黃老實的名字時，但云歲歲就已經確定了謝鵬和黃秀斌一定有不正當的交易，否則為什麼要給黃秀斌他爸匯款？
還一匯就是幾千塊！
她垂眸思襯半晌，說道：「費同志，我還有件事要麻煩你。」
費明珠認真道：「我可以跟領導匯報異常，雖然凍結帳戶的手續比較複雜，未必能成功，但我可以試一試。」
「不。」
雲歲歲搖搖頭，「我希望你暫時按兵不動，不要跟領導匯報。」
費明珠眼裡閃過驚訝，皺眉道：「我需要一個理由。」
雲歲歲也知道這種異常帳戶，沒有正當理由是不能按下不報的。
於是她回答：「我不能說得太詳細，只能告訴你，這兩個帳戶都跟我丈夫的戰友有關，具體什麼情況還要部隊那邊去調查，但為避免打草驚蛇，需要你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
費明珠表示理解，「我相信你，希望你不是在騙我，不然哪怕你丈夫是顧鈞，騙我的結果你也未必能承受得了。」
雲歲歲不意外她能知道自己丈夫是誰，以費家的能力，想要查到她和顧鈞的關係簡直輕而易舉。
兒而費明珠這麼輕易地相信她，也正是因為這種是有家族做後盾的底氣。
她有大把的成本和底氣去試錯，所以願意相信別人。哪怕最後真的信錯了，也有人會幫著兜底。
所以她更加坦誠直率，不害怕失去。
雲歲歲欣賞這種直率，真誠笑道：「多謝。」
費明珠擺擺手，「那還得回去上班呢，就不跟你多說了，等有結果的時候給我帶個話就行！」
說完，她就瀟灑地離開了。
雲歲歲也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費明珠不知道謝家的情況，她卻是比較了解的，謝家就是普通農戶，家裡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全都以耕種為生。
這樣一戶人家，每年能存個一兩百塊都已經不錯了，這對不可能有那麼多錢。
所以不只謝鵬和黃秀斌有不正當的交易，甚至謝鵬這錢的來路都不正當。
更有甚者，很可能是黃秀斌發現了謝鵬的錢來路有問題，威逼利誘他做了對不起錢有為的事，還跟他要了錢。
光是這樣想，雲歲歲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這種事不好在電話和信里說，萬一被人偷聽偷看到就麻煩了。
她也不好突然回去，容易打草驚蛇。
還是得按部就班的，等顧鈞下次來小洋樓時告訴他。
這樣想著，雲歲歲去教職工宿舍那邊給43軍打了個電話，托人帶話給顧鈞：初一和十一想爸爸了，下周早點回來。
做完這些，她才回了小洋樓。
而那邊顧鈞剛訓練完，就聽說了媳婦的囑咐，心裡溫暖之餘，還有些奇怪。
以他對自個媳婦的了解，沒有重要的事，她是絕對不會打電話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的。
而且這話的重點，分明是讓他下周早點回去。
顯然是有些事情電話說不方便，寫信又不夠保密，需要當面講才行。
他不由有些擔心，怕妻子那邊出了什麼不好解決的事。
偏偏他又沒法私自離營，只能在心裡干著急。
不過他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面對大家的調侃，也是一笑而過，順便罰幾個不聽話的兵去跑步。
黃秀斌也湊上來，笑著說：「老顧和弟妹感情真好，孩子都生了倆了，還這麼黏糊。」
顧鈞看向他，眼底的笑意不減，語氣卻認真：「感情好和結婚多久、生不生孩子沒關係，只和夫妻雙方有關。」
雖然他和黃秀斌早就不像剛入伍時那麼好了，可他仍覺得自己有責任提醒對方兩句，好好對自己的妻子，別做得太過。
黃秀斌眸底一沉，笑容卻更加憨厚誠懇，「顧團說得對。」
跟他關係好的幾人卻有些看不過去，等顧鈞走了，小聲抱怨道：「顧團長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雲大夫名聲好有文化，又給他生了倆大胖小子，他倒是高興了，有啥資格跟咱們黃營長說教？黃營長那媳婦，一天天除了惹禍啥也不干，連孩子都生不了，哪有可比性？」
顯然他們忘了，雲歲歲最開始隨軍的時候，也是頂著「不能生」的名頭來的，也面臨著數不清的非議和危機。
她現在的名聲，都是靠自己的實力和智慧一點點爭取來的。
當然，也少不了顧鈞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
可程英呢，來時就懷著孕，起步比雲歲歲高多了。
可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淪落成這樣，除了她自己作，難道她丈夫就沒有責任？
只可惜黃秀斌太會演了，愣是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受害者，在無限地包容一個滿身缺陷千瘡百孔的妻子。
只能說，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