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文眼睛一亮，「啥事？你直說就行！」
雲歲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下周要去外地看個病人，想麻煩秀文嫂子幫我照顧一下初一和十一。」
「看孩子什麼的有楊大娘在，你只要能幫忙喂喂就行。我到時候會支付一些辛苦費，因為我家那倆小子的時候順便餵飽小優，桂芬嬸看在辛苦費的份兒上，肯定也不會計較，說不定還覺得自己占便宜了呢。」
她故意說得小聲，是想著趙秀文性子靦腆，怕她不好意思。
誰知對方擺了擺手，「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不就是奶孩子嘛！奶一個也是奶，奶三個也是奶，幫個忙的事，我哪能收你的錢？」
在農村，這種事多了去了。
一個家要是好幾個媳婦生孩子，那還能都不下地幹活了？
可不就只能留下一個人，輪流奶大家的孩子麼！
別說那古代的少爺小姐們都有奶娘，都成了一種職業了，有啥丟人的？
看她的態度，雲歲歲覺得自己還是太保守了。
她按住趙秀文的手，認真道：「秀文嫂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三個孩子不好帶，尤其是晚上，我哪能占你這麼大便宜？辛苦費還是要的，不然我寧願讓他倆喝麥乳精。」
白天楊大娘還能在鄭家幫幫忙，晚上人家一家子要睡覺了，總不能加入他們家吧？
不過喝麥乳精那也是瞎說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趙秀文收錢而已。
雲歲歲做事有一個標準，能用錢解決的，堅決不欠人情。
錢債好還，人情債卻不好還。
果不其然，趙秀文不贊同道：「喝麥乳精哪行，有些孩子喝不得那個，要拉肚子的！」
看著雲歲歲堅持的眼神，她妥協了，「行吧，你要給就給，意思意思就成，我還得謝謝你幫我過我婆婆那一關。」
她也了解自家婆母，如果一邊賺錢一邊還能餵自家孩子，婆母肯定覺得是占便宜了。
如果占的還是雲大夫的便宜，那婆母只怕會更高興！
把兒子們的短期飯票定好，雲歲歲也算了了一樁心事，終於能安心出差了。
那邊李文娟聽她倆說孩子的事，不由問道：「歲歲，你們家倆小子的大名起沒起呢？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倆叫啥呢！」
雲歲歲這才想起來，她和顧鈞一直初一十一的叫著，都忘記告訴大家孩子們的大名了。
正好顧鈞放好東西進來，兩人對視一眼，顧鈞道：「起了，老大顧萬山，老二顧爭流。」
取自顧鈞最喜歡的詩中的一句：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對於這個又紅又專又上進的名字，雲歲歲是沒什麼意見的，總比較顧糞土強吧？
糞土當年萬戶侯。
在座的有文化的不多，但大家也就是聽一樂呵，最後還是得叫初一和十一，也沒太糾結到底是哪幾個字。
又嘮了些最近大院裡發生的事，時間就差不多了，李文娟又帶著趙秀文回孫家準備席面去了。
考上大學可是大喜事，席面自然也馬虎不得。
雲歲歲是個廚房殺手，當然是不敢去搗亂的，別給人家搞砸了。
她看了眼顧言，問顧鈞：「小言也考上了，咱們用不用也請你戰友吃一頓？」
不等顧鈞說什麼，葉青蘭就開口了：「可別，人家孩子是在這考出去的，咱家小言就來這麼一回，那能一樣嗎？咱家一請客，好像跟別人要隨禮似的！」
顧言也點點頭，「在家的時候，表叔已經幫忙辦過席了。」
這是葉青蘭倒是不知道，「哎呦，又麻煩你表叔了，回去我可得好好謝謝他！」
雲歲歲也贊同，顧鈞這位表叔可是幫了他們家不少忙。
「等回去之前，咱們去街上買點特產，給表叔帶回去。還有我泡的藥酒和榮養丸，也給表叔拿一些。」
葉青蘭笑了，「還是歲歲懂事！」
她可是看見過姓費的女同志來家裡取榮養丸，每回都要給一顆金珠子呢！
下午時候，顧鈞領著兩個弟弟去部隊參觀，雲歲歲餵飽孩子們，帶著兩個兒子和顧小梨躺著休息。
葉青蘭嫌樓房空間太小憋得慌，去外面轉轉順便給李文娟幫個忙，楊大娘回家去了。
等部隊那邊解散，孫家的席面也做好了，雲歲歲起來幫忙端菜，葉青蘭在一旁看孩子。
顧小梨長得可愛性格又乖巧，被李文娟抓著投喂，菜還沒上齊，她的小肚子都已經吃得鼓起來了。
今天要來的人多，孫家擺了兩桌，一桌在屋子裡，一桌在走廊，每桌都放了酒暖身體。
戰士們陸續回來，很快宿舍樓里就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鬧鬧哄哄，哪怕坐在走廊里都不覺得冷。
孫繼軍作為這場宴席的主人公，被大家起鬨要求說兩句。
雲歲歲也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男大十八變，一段時間不見，這孩子成熟了不少，原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更加深沉。
他推了推眼鏡，說了些感謝父母老師的話。
而後眼眸微轉，定定地看向雲歲歲，「最後，也是我最感謝的，就是我的師父雲歲歲。如果沒有師父，我不會認識到醫生這個職業的責任和使命，也不會選擇學習中醫。」
「無論以後如何，師父您永遠會是我心中最偉大的醫生，我會一直向您學習，以您為鑑，爭取早日成為和您一樣偉大的醫生！」
他這話說得真情實感，雲歲歲聽了也十分感動。
她欣慰地朝孫繼軍舉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眾人見狀也都紛紛舉起酒杯，「來來來，走一個，大家一起走一個！」
這頓飯吃得大家都很激動，酒也喝了不少，孫家人除了孫繼東這個大病初癒的，所有人都喝醉了。
尤其是一家之主的孫偉，整個人爛醉如泥，癱在地上扯都扯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