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化虹之術，北方無盡冰原

  大荒東域，一縷虹光划過，向北而行。

  虹光洞入虛空，踏入凡靈不可見之地，哪怕是神靈，若非是虹光靠近其神域，也難以發覺它的存在。

  就這樣，日升月落，不過只是數十個輪轉，那道虹光便已經離開了東域，來到大荒之北，無盡冰原之上。

  不過虹光在剛飛入大荒之北後，便停留下來，卻並未繼續向北而行，而是落在冰原之上，化出一人一獸兩道身形，正是從風袞之地離開的風羲與白澤。

  此時，只見白澤站在無盡冰原的一處冰川上，眺望了一眼面前白茫茫的一片，眸中露出一分震撼之色。

  「伏羲，這不是神光之法！」未久，白澤回神轉頭目光驚駭地看向伏羲，帶著詢問的語氣說道。

  大荒何其廣袤，尋常生靈用盡一生都難以走遍其中的一角之地，但對於神靈來說，卻不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踏著大地而行，自有其行走大荒之法。

  那便是身合法則萬象，化作神光而行，只要是法則所在之處，神靈便可一念而去。

  白澤作為昔日神靈，自然也通曉這道法門，但祂同樣知道，這道神光之法卻並非任何地方都可去得，如那水神御水而行，不入荒漠，風神作風，難涉無風之地。

  但風羲如今施展的身化一道虹光的法門，卻與那神靈的神光之法截然不同，雖不能一念跨越無盡之地，但卻能不受法則的限制，洞穿虛空，去往天地間任何一處地方。

  「神靈可身合法則而行，我等非是那等掌控法則之神，自然不能行那神光之法！」

  風羲聞言笑著搖頭，他不走身合法則的神靈之路，不掌天地之相，如何能身合天地，駕馭神光之法。

  只見他頓了頓，看著白澤回答道，

  「此為化虹之術！」

  「化虹？」

  白澤聞言口中呢喃了一聲，思及先前風羲帶祂身化長虹，洞入虛空，倒是有幾分化虹之意。

  「術……」

  「這是後天修行的術？」緊跟著，白澤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開口問道。

  風羲曾和祂說過，凡後天修行可得神妙的法門，皆可稱之為術，如風羲所創的諸多巫術，就是此理，諸巫修行之初，也是選擇一門巫術，而後以此為引，各自開闢出自身的巫之路途。

  但白澤卻隱隱覺得這化虹之術與那些能夠讓諸巫走出一條條巫途的巫術不同，更加純粹，其中並未蘊含路途之理，更像是一種單純使用自身力量的術。

  風羲聞言衝著白澤微微頷首，只聽他笑著道，

  「這只是一門趕路之術罷了，你若是願學，我可教你！」

  這化虹之術，是他效仿太一身化星光之法，擯棄了身合天地法則之路，以自身巫力為基，身化一道虹光而行。雖不能借天地之力，卻也不受法則的限制，與神靈的神光法只能說是各有優劣。

  風羲可化虹在數十日跨越大荒東域來到無盡冰原，若是那些部巫使用此術，或許連東域的一角都不能走出。

  此時，白澤聽到風羲這熟悉的口吻，卻是偏過腦袋，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這樣的一幕祂不知遇到了多少次，對方絲毫不在意自己學會那些神奇的術，每次只要自己開口，他都會毫無保留的將那些術教給自己。

  只是風羲越是如此，白澤卻越不敢主動去學，祂可不敢確定，風羲教會自己這門化虹之術後，有什麼在等著自己，修行巫術需要付出的「代價」，祂可是遠比那些部巫的感觸更深。

  風羲看著白澤此時提防自己的樣子，啞然失笑，哪裡還不明白對方這又是想多了，不過他卻沒有解釋，這門術他本就是為諸巫開闢的趕路之術，以後自會擇機傳承下去，白澤此時不願意，待以後傳法諸巫之時，自然也還有機會去學會這門巫術。

  「天地八荒之景各異，想不到這大荒之北，居然會是一片無盡冰原之相！」風羲從白澤身上收回目光，他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冰原，感嘆道。

  沒有樹木林立，山川叢林之相，有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冰雪，風羲能夠感受到，冰原之中只是寥寥的生靈痕跡，遠遠比不上生機勃勃的東域。

  「大荒四方，西北本就是凡靈難涉之地，自然不比那東方萬靈共存之景！」白澤聞言在一旁說道，

  「伏羲，你若是去那大荒西域，見到那荒漠之景，便知道對凡靈來說，那裡更是一方絕地！」

  風羲聞言點了點頭，當初太一神身去西極之地時，雖直入西極，不曾在西方一游，卻也隱隱有所發覺，西方生存的凡靈極少，惡劣的環境，不比這無盡冰原好多少。

  這也是太一在行遍大荒之東後，並未進入其他三域，天地四方，卻是唯有東方一處，生存著大荒大多數的凡靈。

  不過，這無盡冰原雖無有多少生靈，可其上的神靈卻是不少。

  風羲遠眺無盡冰原，神色微動，心中不由閃過一道念頭。

  白澤見此時的風羲站在原地，絲毫沒有繼續動身的意思，以為對方初次見到冰原，又動了感悟天地的心思，不由開口說道，

  「伏羲，這北方除了這無盡冰原之外，可沒什麼風景可看……」

  白澤一句話還未說完，突然神色神色一頓，仰起頭望向北方。

  「白澤，想不到我們剛來到這無盡冰原，便被這裡的主人發現了！」一旁的風羲這時也看向北方的蒼穹，眉頭輕輕一挑。

  神靈的視覺之下，可以看到那無盡冰原之上，一道如浩瀚神韻顯化出來，其源頭自北方天穹而來，如一條奔流不斷的長河，直指他們的所在。

  「水主！」

  白澤看著自長河中走過來的偉岸神只，眼中閃過一絲驚駭，祂下意識地轉頭催促風羲道，

  「伏羲，快離開這裡！」

  「走不掉了，從我們來到冰原的那一刻，這位的神念就已經察覺到我們了！」

  風羲搖了搖頭，隨後只見他神色肅穆的直視著前方，周圍瀰漫擴散的神靈威壓之中，正告訴風羲，此時的他們已經被對方的神念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