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暗了。
一眾人也沒有離開,頂樓的音樂酒會也隨之開始了。
阿蠻不知道去哪兒找好吃的去了。
這種音樂酒會,就是成年人的社交,基本上就算是一夜情緣的邂逅時機。
花郁塵回了一趟樓下的房間。
凌苗一個人坐在卡座吃點心的時候,一個男人拿了兩杯酒過來。
是最後那場撞球賽的大佬。
凌苗還有點印象。
男人遞給她一杯酒,笑道,「很高興認識你。」
凌苗有些警惕,卻也不好當面發作。
擺了擺手,「抱歉,我酒精過敏,不能喝。」
男人放下酒杯,「不知道這位女士,是哪個公司的總裁?」
凌苗呵呵了一聲。
左右看了看,該死的花郁塵,下去一趟這麼久還不過來。
她婉拒的笑了笑,「總裁算不上,算個總裁夫人吧。」
男人眉尾輕挑,「結婚了?」
凌苗抬手給他看自己手上的婚戒,「孩子都有了。」
男人點了支煙,「不知夫人的婚姻還美滿嗎?」
周靳堯見凌苗好像被纏住了。
沒看見花郁塵的影子。
他提步過去,拽開男人,隔開了他看凌苗的視線。
清冷的嗓音說道,「搭訕也要看人,已婚人士,別碰!」
男人打量了他兩秒,「你是她老公?」
周靳堯不耐道,「我不是,但是做男人要有原則。」
「你不是她老公說那麼多幹嘛。」
「她老公是我!「花郁塵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凌苗連忙起身過去他身邊。
雖然她不怕事,但是出門在外,不惹事最好。
花郁塵握著凌苗的手,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事嗎?」
男人識趣的走開了。
一個小插曲就這樣化開。
周靳堯見他過來了,繼續去搜尋洛小蠻的身影。
這種酒會,不太正經。
他擔心她小姑娘家家的,會遇到醉酒的男人。
花郁塵問道,「還想在這裡玩嗎?」
凌苗搖搖頭,「不玩了。」
都是一些異地覓食的男男女女,沒什麼好玩的。
「那我們回去?」
「嗯。」凌苗沒有看到洛小蠻的身影,「阿蠻呢?」
花郁塵說,「沒事,小姑娘愛玩,她周叔叔在找她,不會有事的,讓她玩玩吧。」
洛小蠻拿著酒會上的仙女棒,去到露台。
這才發現仙女棒的包裝盒沒有刮條,她又沒有火機。
於是折返回去,本來想找工作人員借個火機。
剛進去就看見了周叔叔。
周靳堯搜尋了一大圈才找到她。
一看見她頓時沒好氣道,「你亂跑什麼?」
整個酒會場地都是旖旎的暗燈,遲遲找不到她,他愈來愈著急了。
洛小蠻碰見他,本來是有些尷尬的,被他一吼一點尷尬都沒有了。
「你那麼凶幹嘛呀!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跑丟嗎?」
他不是怕她跑丟,他是怕她被人下藥撿屍。
但是他沒說。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長盒,「這是什麼?」
洛小蠻回懟道,「要你管!有打火機嗎?」
「你要火機抽菸啊?」
洛小蠻真想白他一眼。
周靳堯摸出身上的防風火機,玉色的,遞給她。
洛小蠻奪過,再次去到露台。
坐在長椅上,打開包裝盒,抽出一長條的仙女棒。
「啪嗒——」一聲,點上火。停頓了幾秒,洛小蠻的眼前頓時一亮。
她笑著,燃放的仙女棒照亮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周靳堯抽了支煙出來,叼在嘴裡,坐在她身邊的,勾了勾指尖。
洛小蠻側頭看了一眼,會意的把火機給他。
周靳堯點了煙,問道,「還要嗎?」
洛小蠻沒回答,伸了手。白玉火機再次落在她手心。
一個看著仙女棒,一個默默抽著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煙霧隨著風,飄散在夜空。
一支仙女棒滅了,洛小蠻重新點燃了一支。
周靳堯神色淡淡的看著她面前的煙花。
這玩意兒,很好玩嗎?還是小姑娘都喜歡?
洛小蠻不經意間見他一直看著,好心的給他一支。
「吶。」
周靳堯一愣,本來是不想要的,居然就接住了。
他要這玩意兒幹啥?
她用自己手上的挨著,帶燃了他手上的那支。
兩支同時燃放。
周靳堯在絢爛中,看著她的樣子。
洛小蠻不用看他都感受到了那道目光,「看我幹嘛?」
周靳堯緩緩道,「你對我…到底是依賴,還是喜歡,你能分辨得出來嗎?」
洛小蠻說,「喜歡才會依賴,這兩者是一體的,很矛盾嗎?」
她簡單的一句話,就回答了他想了很久的問題。
「你呢?」洛小蠻問,「你對我,到底是不想,還是不能?」
他一向果斷的人,卻被她問住了。
周靳堯說,「我一直認為我不該給你希望…所以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不想讓你越陷越深是真的…放不下你也是真的…」
「所以,你也喜歡我。」洛小蠻很肯定的說。
周靳堯愣了一下,側頭看她,似乎在詢問為什麼這麼說。
手機的煙花滅了,他眼前的亮光回到夜色狀態。
仙女棒的殘骸落在地上。
「如果不喜歡我,早在你知道我心思的時候,就已經當斷則斷了。「
「更別說來找我了,就連看我一眼都避嫌得恨不得立馬躲開。」
洛小蠻接力點上另一根仙女棒,遞給他。
看著他的眼睛說,「周叔叔…你一點兒也不勇敢…」
周靳堯不動聲色,卻被她一語擊中。
「因為我們之間需要瞻前顧後的東西太多太多…」
洛小蠻笑了,「你看,我就說你喜歡我吧?」
「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下意識的去瞻前顧後?」
這小鬼,套路居然這麼深。
「你字字句句不提我們的未來,但是你每一句話都在考慮我們的未來。」
「走不走的下去,得試試才知道啊,對吧?」
周靳堯不置可否,現實不會像她想的這麼簡單。
「阿蠻…我已經過了談戀愛的年齡,沒有試試這一說。」
「開弓就沒有回頭箭,懂嗎?」
他需要的是長期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婚姻。
但是她的年齡擺在這兒,將來還有更多社會上的誘惑去面臨。
人生幾十年,他不敢想,若是他們真的在一起,將來會成什麼樣。
或許,對於年輕的她來說,這就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