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決定留在大帳中。」
沈法興經過短暫的猶豫後,毅然決定親自參與埋伏武信的行動。
他從彌天道人那裡學到了一些雖不能稱之為法術,但在關鍵時刻或許能派上用場的手段。
「好!只要我們眾志成城,今夜定能與武信分出個高下!」
杜伏威見人心未散,心中稍安。
只要眾人團結一心,便有希望戰勝武信。
武信或許以為他們敗後士氣低落,會輕易讓其襲營成功。
他們之中有能人異士,通過夜觀星象便能預知武信的動向。
今夜,武信若膽敢前來,定將陷入他們的重重埋伏之中,死無葬身之地。
一時間,反王大營內熱鬧非凡,各路將士紛紛動員起來。
他們準備了大量的火油罐子,將其放置在大帳各處,甚至大帳外的區域也將其布滿。
一旦這些火油罐子被點燃,必將形成一片火海,將周圍的一切化為灰燼。
後半夜時分,一名反王軍中的兵士悄悄脫離大營,向著西邊的隋軍大營疾馳而去。
他很快便來到了武信的大帳前,通傳後得以入內稟報。
「侯爺,小人有要事稟報。
一眾反王今夜突然集結在一起,似乎在秘密布置著什麼。
小人身份卑微,無法靠近觀察,不知他們究竟有何用意。」
聽著兵士的稟報,武信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陷入了沉思。
程咬金在一旁大笑一聲,當眾說道:
「他們都已經敗得那麼慘了,還能集結在一起布置什麼?
依俺看,說不定是在商議如何分贓散夥呢!」
裴元慶也點頭表示贊同,他認為這些反王被武信一人打得大敗後,已經失去了戰意。
武信卻不是這般想,他開口問向程咬金:
「一旦散夥,他們便必死無疑,頂多只能苟延殘喘個把月而已。
若換作是你,你會選擇等死這條路嗎?」
程咬金被武信的問題問得一時語塞。
在他的認知里,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何必再浪費時間。
大不了放棄王位,隱姓埋名回家種田便是。
武信卻深知這些反王既然敢於謀逆,便說明他們個個都具有野心。
這野心一旦被助長,又哪有那麼容易消散呢?
武信再次將目光轉向細作,沉聲問道:
「今夜反賊中可有什麼人離去,或者是什麼人去見了一眾反賊?」
細作聞言,開始仔細回想今日之戰後的種種情況。
今日戰敗後,反王們皆變得異常謹慎,任何試圖靠近大帳的人都會受到嚴密的盤問。
想要接近大帳或是遠遠觀察都極為困難,更不用說偷聽到什麼重要的消息了。
在一番苦思之後,細作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
「侯爺,的確有一人被請入了反王大帳。
此人平日裡似乎並不起眼,小人也不曾聽聞過他的名號。」
武信微微點頭,繼續追問道:
「那他的打扮如何?
是武將還是文人?」
細作想了想,回答道:
「夜色太暗,看得不太清楚。
不過,他好像是穿著一件道袍。」
武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淡淡地說道:
「你先去歇息吧,過會兒引著本侯前去襲營。」
程咬金聞言,頓時怒不可遏:
「又是個道士!
真該讓二弟在屠佛的時候順手把這道門也給掀了!
這些出家人既然選擇了修道,又何必去管這些閒事!
奶奶的,全都是不省心的玩意!」
宇文成都平日裡雖然沉默寡言,但一旦開口,便總能直擊要害。
他緩緩說道:
「侯爺,據說這些道門之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
或許是咱們要襲營的消息被他們算出來了,所以反王們才有了準備。」
武信深知宇文成都所言非虛,道門之人的人的確有些門道。
但他並不懼怕反王的算計,只擔心他們會趁機逃跑。
他說道:
「天寶將軍說得對,若是這道人真算出咱們要去襲營。
而那些反王又早已對我恨之入骨,甚至不惜以身入局也要殺我。
今夜若是不去,又如何能將其一網打盡?」
熊闊海大聲附和道:
「侯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痛快!
某便與侯爺同往,絕不後退半步!」
宇文成都只是心中有疑,並非不願意去。
武信下了決心一定要襲營,如此大戰,他又豈能旁觀。
「諸位,此次襲營對方或許會有準備。
可有不願意前往之人,本侯並不會怪罪你們。」
武信掃向一眾將領,給予這些人選擇。
若是對自己能力沒有信心的人,他也不願意帶著前往,反倒是成為了累贅。
詢問過後,無人願意退縮。
見狀,武信再次說道:
「既都願意前往,本侯也不多說什麼,便開始吧。」
眾將領追隨武信出了大帳,來到騎兵集結之地。
雖說敵人或許有所準備,武信卻還是讓士卒在甲冑上裹了一層黑衣。
人銜枚,馬裹蹄,該走的流程也得走一遍。
程咬金來到武信身旁,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
「侯爺,都準備好了。
何時出發,就等您一聲令下了。」
武信真想給這胖子一腳,無論是何種境地,都能進行搞怪。
「出發吧。」
翻身上馬,武信一聲令下,兩千騎兵緩緩出營。
雖說有些少,兩千人入敵軍百萬大營,頃刻間便會被淹沒。
但細想之下,其實也不少了。
就算反王有百萬軍,卻也不會集中在一起,而是連營,從九江,甚至到了豫章等地。
人少,反倒是能夠更好的行動。
尤其是在夜晚,敵軍還經歷了大敗,士氣不振。
只要他們的動作夠快,足夠在敵軍集結過來之前,把要做的事情全都做完。
反王大營中。
杜伏威等人聚在一起,時間在一點點過去,他們既怕武信會來,又怕武信不來。
可都已經過去許久,也不見任何動靜。
這令他們愈發擔憂,該不會是彌天道人在這裡瞎說的吧?
他們傻乎乎的聽信了,準備好火油,甚至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待在這裡。
結果等到天亮,別說武信了,就是個隋軍也不來襲營。
那他們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