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我在加拉帕戈斯看錘頭鯊風暴，你在水果TV選秀直播墳頭舞蹈（1）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行前準備，江子木跟丁叮叮終於手挽著手來到厄瓜多的基多機場等候轉機飛群島目的地。
丁叮叮一邊擺弄她的單反，一邊時不時瞜一眼放在膝蓋上的手機。裡面播放的，正是某視頻App上點擊率最高且還在持續飆升的阿婆主現場直拍。沒錯，直拍的內容，是幾天前肖立早在水果TV選秀欄目的首次亮相。
「江江，從上一單買賣結束到現在，棗子都沒聯絡過你？」
江子木莫名身子一抖，下意識連帶著右眼皮也開始一陣狂跳，「他為什麼要聯繫我？真的需要頻繁聯絡的話，那麼那位『很囂張』的仇家也未免太多了點兒吧？」
丁叮叮嘆了口氣，盯著屏幕的瞳孔稍微放大了些，試問遭受肖立早的美顏正面暴擊，哪個女生能無動於衷毫無反應呢？
江子木餘光瞥一眼丁叮叮，很無奈的搖搖頭，舔舔嘴角，才不管什麼直拍不直拍，只顧著回憶剛剛在拐角café吃的那塊綠的恰到好處的抹茶千層。
「額……我考慮要不要關了彈幕再看。」丁叮叮把單反擱在一邊，手扶上額角，「這個視頻的彈幕也太瘋狂了。」
一邊說，丁叮叮一邊輕輕把江子木往自己身邊拽了拽，「你看你看，才兩天，播放量六百多萬，彈幕數量十幾萬條，就這樣，還是已經被後台清理過一波的呢。」
江子木聳聳肩，表示自己並不是很感興趣，眯著眼裝模作樣掃一眼屏幕，看著上面一片「擋住，不讓你們看我老公的臉」，「前面的，這是我男人，謝謝」，「變成棗紅色表白男神」，「棗子在我床上，你們不要想了」……等等等等，江子木哼笑一聲，倒是覺得這些花痴彈幕看起來比肖立早的臉更能讓人產生興趣跟愉悅感。
丁叮叮調整了設置，最終還是關了彈幕，按下暫停，掐著太陽穴跟江子木嘆道：「現在的小姑娘，追星追的也太不矜持了。」
「矜持可不是粉絲們的行為準則。要想博眼球，讓愛豆多看自己一眼，要麼出位，要麼出資，不然，就只有出家了。」
丁叮叮又再搖頭，「追星嘛，不過是個消遣，佛系平常心還是必要的。」
江子木聽著這種話，總是不由自主聯想到N多年前的那件事，莫名感覺丁叮叮像寫自白書一樣，大包大攬的非得把所有責任歸在受害人身上。
「阿彌陀佛，愛豆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無欲無求、任勞任怨、任打任罵還捨得花錢的粉絲。」
「你呀，就是太敏感。」丁叮叮輕嘆一句，很識趣的換了話題，「你看啊，這個up主放了好幾P的直拍，這個最有意思，是棗子懟人合集。」
江子木翻個白眼：「就他那樣的，所有公共運輸都得禁止他搭乘。畢竟刀子嘴plus高端懟人技巧，完全就等於隨身攜帶大型管制刀具好嘛？一開口就危害河蟹社會妨害公共安全你造嘛？」
丁叮叮抿了抿嘴，沒說話，眼瞼一低，很不合時宜的瞟了江子木一眼：你這種懟王之王都能坐飛機，人家棗子為啥不行？
江子木不經意抬了抬眉頭，正巧看到丁叮叮的眼神，「叮叮，你的這個眼睛裡……藏著千言萬語。」
「不過為啥我覺得那裡面貌似沒有一句好話呢？」
「哪有哪有？」
「呵呵噠。」江子木順手把丁叮叮的手機撈過來，點開了那個懟人合集，「讓我看看『很囂張』的嘴炮是不是又精進了。」
A few moments later……
「我勒個大擦，不是吧？」江子木指著屏幕里沈注的肉肉臉，賤兮兮的笑到花枝亂顫，「你看，這MC完全是個菜雞，被懟的毫無還擊之力啊。」
丁叮叮：嘖嘖，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個人覺得有資格憑毒舌技能跟棗子約架單挑決戰紫禁之巔的也就只有你了。
「哎喲我去，『很囂張』是特別導師啊？擁有一票通過或一票否決權？」
「這麼說來，他是一票頂五票啊。」江子木這個外行人開始替水果TV操心了，「叮叮，你信我，憑我的第六感，水果TV一定會後悔自己作了這個規則設定的。」
丁叮叮笑笑，有點兒木訥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作為曾經痴迷肖立早現在已然脫胎換骨佛系仰慕的不知名小粉絲，她還是由衷希望肖立早的第一個綜藝可以有好成績，之後也能有更多的類似機會；但作為江子木異父異母的親姐姐，對於江子木的話，她是從小信到大，從來沒有過任何懷疑的。
一旁的江子木並沒有留意丁叮叮的失神，只顧盯著屏幕刷視頻，看了不到五分鐘，已經開始嗔目扼腕為參與節目的學員們抱不平了。
學員甲：「肖老師，我是您的忠實粉絲！誠懇的說，是您支撐我一步步走過海選，也是您支撐我拼盡全力完成剛剛的表演的！」
肖立早：「你的話解答了我對於你能通過海選的疑惑——讓你登上現在這個舞台的，是『肖立早粉絲』這個頭銜的加持，絕非你的實力。」
學員乙：「肖老師，我並不強求自己在這輪比賽中勝出，我只希望自己的每一次演出都比上一次好。」
肖立早：「第一個願望，滿足；第二個願望，你能先告訴我海選時讓你通過的決定是誰做的嘛？我先讓他out。」
學員丙：「剛剛的歌，作詞作曲以及編舞，都由我一人完成。」
肖立早：「請開始培養對團隊夥伴的信賴，畢竟就你剛剛那首作品來看，短期內你還不能獨立行走。」
……
學員N：「作為這一組最後上場的學員，我很有自信。」
肖立早：「很多人主觀上的自信在外人眼裡其實是客觀的自大。對你我只有一個祝福——請適當清醒點兒吧。」
江子木情不自禁了，也顧不得大庭廣眾，嘎嘎嘎爆發出清脆的鴨子叫。
「這個……這個『很囂張』是有毒吧？哈哈哈哈哈，不怕這些被懟學員意難平，聯合起來半夜拿猴皮筋打他家窗戶？」
一邊笑，江子木一邊順手重又開了彈幕。一瞬間，彈幕的內容讓江子木對這個看臉的世界再次產生深深的無力感。
「又是為棗子無敵美貌而流淚的一天。」
「哦，好帥！棗子請正面凶我！」
「我不管我不管。你們選誰都好，反正我pick特別導師。」
「肖大導師A爆了好嘛？我班導要是有棗子一半的顏值，什麼Q大，什麼F大，還不隨老娘挑？」
「前面cue班導的站住，我就沒你那麼貪心。啥一半顏值，有個百分之一我都跪謝蒼天了好嘛？」
「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台上其他導師跟TNT全都無時無刻不對我家棗子行注目禮嘛？」
「蘋果妹好清純好可愛，她看棗子時的花痴相跟我本人一樣一樣的。」
「前面的，你沒人家那麼美。」
「宇宙無敵核爆美貌肖立早。」
「沒有顏巔，時時刷新。」
……
江子木哼了哼，轉頭把手機還給丁叮叮。下一秒，掏出自己的Surface，開始查熱搜。
果不其然，熱搜榜上的內容就沒有一個不姓肖的。
同一時間，襄城。
景崇披著浴袍裸著胸膛，帥氣的躺在自家別墅沙發上，單手劃一划手機，打眼一掃，臉色陰沉的更厲害了。
「你看看，熱搜榜上都是些什麼？」
「肖立早懟人，肖立早綜藝，肖立早TNT，棗橙組合，機械蝴蝶，沈注下跪遭罵……你看看，有一個跟肖立早沒關係的嘛？」
經紀人韓讓戰戰兢兢縮著脖子立在一邊，心裡默默念叨一句：哎，該來的還是來了。
「獨霸熱搜也就算了，你知道最騷的是什麼嘛？最騷的是這都是真真實實的數據——我花錢都買不了這麼魔幻的版面！」
韓讓心肝脾肺腎很識相的同時抖了抖：得，不管怎樣，最終都能歸罪為我辦事不利。
「超話……超話也都是他，把他跟導師團的其他人排列組合了N個CP好嘛？一家子安排的整整齊齊！」景崇把臉往裡一別，手賤的點進了#蘋果棗昔shake shake#這個話題。
這是TNT蘋果小公舉跟肖立早的CP粉們圈地自萌的好地方。裡面的人，各個深藏不露。雖然TNT跟肖立早僅在選秀第一期有過短短的幾分鐘交集，但憑藉著0.5倍速現場直拍，大家讀唇語的讀唇語，翻譯的翻譯，靠著一幀一幀的截圖，愣是把倆人在插播GG時的對話原封不動漢化了過來，真真展現出CP粉們拳打柯南道爾腳踢金田一一的名偵探實力。
「你是不喜歡女人嘛？」——小奶貓的竭盡全力。
「你能代表所有女人嘛？」——大灰狼的一劍封喉。
只靠這兩句對話，CP粉巨巨們腦洞大開，靈光頻閃，同人文產量跟質量均創新高，目測足夠讓島國村上某樹前輩心甘情願讓出諾獎繼續陪跑二十年。
景崇隨機點了個同人文連結，看了沒五分鐘，自己都屏不住笑了。
「這幫子腦殘粉，對肖立早自私又自大的性格缺陷捕捉的還蠻到位的。不過你跟我說說，為什麼這種缺陷到了粉絲那兒就全都變成閃光點了？一個個開口好萌閉口真帥上躥下跳的顛倒黑白？」
韓讓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還是閉緊了嘴巴的好，無奈景崇一句話說完，眼睛直勾勾釘在了韓讓身上，似乎非得要自家經紀人吱上一聲才會善罷甘休，這麼一來，韓經紀人只能沒話找話了。
「粉絲腦殘的越嚴重，就越願意從自己口袋裡掏銀子出來。」
韓讓：得虧你景崇還有那部分是非不分的腦殘粉支撐場面，不然，刷票的事兒一爆出來，你就可以直接捲鋪蓋從華娛圈子滾蛋了。所以千萬別再那麼憤怒的質問他們為什麼腦殘，我只希望他們繼續保持發揚光大。
「我怎麼就沒有那麼多智商熄火的粉絲呢？」
又是日常嫉妒肖立早的一天啊。
韓讓：有這個時間抱怨，還不如多健身多練歌練舞提高下你的業務能力啊親。
「對了，上周機場給我接機的那個女粉……」
韓讓撓了撓頭，嗓子有點兒粘。
「哦……就那個鼻樑頂天、下巴犁地那位……」
「你也還記得？她算是長的挺出眾的吧？」
韓讓敷衍的笑笑，心說：親，不是「長」的，是「整」的，請準確使用動詞。另外，一堆女粉接機，可你就只衝她笑了幾次，還接過她的手機單獨跟她合了影，加上那標準的流水線網紅臉，我不記得她還能記得誰啊？
「我在微博上找到她了。你用你小號加一下，老規矩。」
韓讓很無力的用鼻音應了應：拿什麼拯救你，景·睡粉狂魔·偏偏又審美堪憂·崇！要是把你的約P對象做成連連看，只怕第一關就能玩死你。
景崇歪著身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手腕，猛地想起了什麼。
「提起微博，我剛才倒是差點兒忘了，之前讓你不惜一切代價聯絡到那個點兵點將，這事兒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一想起那個神神叨叨的烏鴉嘴大V早早預測到自己會在兩個月前的年度影響力角逐中敗北，景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早知道，還不如把刷票跟賄賂組委會內部人員的錢砸在那些狗屁轉運石上。
韓讓聽到「點兵點將」的名字，心裡又是一個咯噔，磨蹭半天，最終硬著頭皮說道：「那個號，已經很久沒登錄也沒更新了。」
「是嘛？」景崇的笑容令韓讓有點兒後脊樑發寒。
「讓你刷票，你不行；讓你找人，你不行。怎麼領薪水抽佣金的時候從沒聽你說不行呢？」
「我……我是真的找人查過了，那個帳號，登錄都是流動IP，而且應該有專業人士幫忙掃過尾的，一點兒蛛絲馬跡也沒有。至於註冊號碼，我也查過，完全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邊遠山區號。還有還有，我還聯絡過幾個轉運石買家，結果發現快遞的寄出地每單都不一樣……」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韓讓：委屈屈，生氣氣。星海璀璨，我偏選中了你，就如同股海沉浮，我卻瞎了狗眼選上個垃圾炒作股，長期套牢，被迫持有。我這哪兒算得上經紀人，就是一男保姆好不好？你當我一上有老下有小的娛樂圈民工容易啊？
「我管你用什麼辦法，反正你得給我把那人從網絡的另一頭揪到我面前來。」
「我倒要親眼瞧瞧，那人到底何方神聖；還要親耳聽聽，我景崇究竟是兵還是將！」
這話剛一說完，景崇腦子裡兩個相隔十萬八千里的腦細胞突然實現了出人意料的歷史性會晤，靈光一閃，智商飆升。
「韓讓，這次水果TV的選秀，之前是不是有內部人員放風說要跟厲豐簽約？」
韓讓也算機靈，被景崇這句話一點撥，也開始煞有介事的推理了。
「前面剛說跟厲豐簽約，後腳厲豐就出事兒了，然後肖立早就莫名其妙成了特別導師……這個事兒，怎麼看著那麼懸乎呢？」
倆人四目交對，各自遞出個「這事兒有貓膩」的眼神。
「你給我多雇點兒水軍，去水果TV官微貼吧攪和攪和，再挑幾個聰明的，混到肖立早的anti café去。他棗子林的戰鬥力雖然驚人，但是他的anti也不是善男信女啊。」
「記得，一定要挑聰明的，精英中的精英。別一味謊話連篇出口成髒，要會審題的，還會借題發揮的。去微博捧殺責罵雙管齊下，去anti俱樂部適當給肖立早說好話，反著來，沒準兒事半功倍。」
景崇探手把頭頂的捲髮在指尖上一繞，「既然他肖立早接了這個實時直播的綜藝首秀，咱們就得卯足了力氣趁這個機會給他留下點兒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回憶！」
韓讓：安排！我不僅要去找水軍，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搞明白了自己接下來的工作重心與方向。親，我一定拼盡全力給你接個宮斗戲，讓你本色出演，成功轉型。啥年度影響力歌手，這種獎太沒逼格，要拿，咱們就衝著金雞金馬金熊金像使勁兒！最佳男演員，沖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