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地下密室。
洞穴內,充滿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味道有點像是刺鼻的草藥味,又有些類似臭靴子的味道,其中還夾雜著發霉饅頭的氣味,讓人極為上頭。
幾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圍坐在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前正不斷地翻看著手中的厚厚資料。
這些人頭上都是戴著面罩,面罩上雙眼部位初縫著圓形的透明鏡片,嘴巴部位則是用細密的紗布做成了呼吸孔。
昏暗的燈光下,這些人一邊翻看著資料 ,一邊拿著筆在稿紙上寫著什麼,在寂靜的洞穴中發出著「莎莎」聲。
此刻,在這長桌的一側,有一身穿黑色錦衣的男子正捂著鼻子看著前方,眉頭微微皺著。
在他的眼前,有一連排的長條形木桶矗立在那。
這些木桶僅在上部開了一個口,口被透明的玻璃封住,隱約可見玻璃下的人臉。
木桶的四周,插著數十根粗細不一的導管,這些導管朝著四周延伸,末端則是插在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中。
這些木桶里,裝著都是人。
只不過透過玻璃能看到,這些人躺在滿是溶液的木桶里,雙目緊閉,生死不知。
而此刻,一個白色長袍的頭套人走了過來,站在黑衣男人旁邊緩緩說道:
「舵主,第十七次實驗失敗了,實驗者在注入汨羅香的溶液後肌體潰爛,於一炷香內死亡。」
柳風聽完旁白實驗者的匯報後,臉上的眉頭頓時皺的更深了。
「時間不多了,一號計劃,必須要有進展!」
柳風最後口中緩緩蹦出幾個字。
「可,舵主,我們需要更多的拜神來研究,而且胎藏的拜神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我們還需要一個璇璣境的...」
實驗人員欲言又止。
「我知道,做好你們的事情,剩下的教里會解決。」
柳風捂著鼻子咳嗽了一聲,隨後轉身便朝著密室的出口走去。
「記住,我們的時間很緊,一旦成功,你們的名字,都將印刻在豐碑之上,被萬世傳誦!」
走到了門口的柳風,忽然停了下來,並再度開口說道。
「是,大人!」
所有研究員頭套下的雙眼充滿了火熱,對著柳風齊聲說道。
...
丁義走在街道上,看著四周熱鬧的街市,眼中閃過一絲恍惚。
若是沒有這些拜神,想來大梁的子民生活的應該也不錯吧?
丁義搖了搖頭,但下一刻,一個人影卻從旁邊撞了他一下。
丁義看著那人影一愣,隨後面色古怪的邁開腳步,就這麼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梭在人群中,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個茶攤下坐了下來。
兩人面對面坐在茶攤的角落,丁義則是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化著妝的男子,口中緩緩問道:
「南宮師兄,找我來此,是有什麼事?」
此刻的南宮天,面帶複雜之色的看著面前的丁義,似乎陷入了失神中。
他從未想過,這個晚自己入門如此之久的小師弟,竟然有一天能成長到這個程度,這讓他感到了一股陌生感。
就像有一天你的好友突然說他是大財閥之子,隨手甩給你一千萬然後飄然離去的那種不真實感。
「七師弟,我和師父有手有腳,以後不必送錢了。」
南宮天緩緩說道。
「原來是這事,師兄,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丁義笑了笑,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
「這一次我和師父就收下了,我是認真的。」
南宮天看著丁義,似乎很認真的樣子。
實際上,這一次若不是白望雲已經將丁義給的一百兩花在了勾欄里,他一定帶過來還給丁義。
但沒辦法,一百兩,實在是太多了,他拿不出來。
「好,師兄,以後不經過你的同意,我不給師父送錢了行吧。」
丁義笑著說道。
「嗯,聽師父說,你想找教中高層?」
下一刻,南宮天突然說道。
「哦?怎麼,南宮師兄你有路子?」
丁義頓時眼前一亮。
「我試試。」
南宮天咬了咬牙。
「多謝師兄。」
丁義沒想到連白望雲都辦不到的事情,在這南宮天這裡竟然找到了希望,這不由讓神色鄭重的說道。
「等我消息。」
南宮天喝了一口眼前的茶水,隨後便匆匆離開了這裡,想來是幫丁義聯絡人去了。
而丁義則是有些疑惑,以這南宮天區區煉髒境的實力,到哪幫自己聯繫人?
想不通,那就不想,丁義從來不是一個糾結的人。
既然南宮天放出了話,那等著便是。
夜晚,閣樓內的某間廂房內。
一個女人躺在南宮天的腿上,看著眼前俊俏的人兒,笑著用手指劃著名南宮天的胸膛。
女人年紀很大,眼角已經能看到細密的皺紋,但從她勾人的眼神和細嫩的皮膚便知道,女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天郎,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
師若琳從南宮天的懷中坐了起來,看著南宮天笑著問道。
「沒事。」
南宮天咬了咬牙,隨後說道。
「天郎,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說吧。」
師若琳捂著嘴輕笑道。
「我,我有個師弟,想見一見你。」
南宮天最終似乎想通了什麼,挺拔的胸膛一下子軟了下來,雙目無神的說道。
「見我?」
師若琳一愣,隨後有些惱怒的說道:
「天郎,你是不是認為我師若琳什麼男人都喜歡?!」
「這麼多人想爬著老娘的裙子上來,為什麼我就選了你,你心裡不清楚嗎!!」
「我們,是真愛啊!!」
師若琳說完,兩手按住了南宮天的肩膀,雙目中竟然泛起了淚花。
南宮天看到師若琳這樣子,也是慌了神,連忙說道:
「不是你想的這樣,他應該是別的事情,類似合作這樣的。」
「他知道我們身份了??!」
師若琳聽言,頓時眉頭一皺,猛地瞪向了南宮天。
「他本來就是我教中人,我師父代收的。」
南宮天沒想到自己撒謊也有這麼麻溜的一天,甚至面色都沒什麼變化。
師若琳顯然信了南宮天的話,眉頭漸漸舒緩了下來,隨後緩緩的坐在了南宮天的一側。
從身份上來說,她是亂神教白河城的舵主,對於南宮天提到的這種小人物,她根本不應該浪費時間。
但一看到南宮天那楚楚可憐看自己的樣子,師若琳頓時心又軟了下來。
罷了罷了,誰讓自己喜歡這小冤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