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一路都神情複雜,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問。
「咱們宗門一直都是這副與世不爭的模樣麼?到時候宗門大比不會也是這樣吧?」
倒時候不會她一個人去和別人一個宗打吧……
渡真露出笑,「有這個可能,也不知道今年為什麼會參加宗門大比,以往都是看弟子的心情,報名的弟子多就去比一比。」
姜竹徹底服了。
要說萬佛宗的人擺爛吧,他們天天修煉悟道,恨不得不睡覺不吃飯,卷的不能再卷。
要說他們努力飛升吧,上古戰場這種地方都不願去走一走。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佛修麼。
見識到了。
道全見她一分不解,四分無語,五分震驚的模樣,湊過來給她解釋。
「下山的弟子都是因為修煉遇到了瓶頸,因為遲遲突破不了,所以才會想要入世走一遭,至於宗門大比,那個就純屬看誰比較閒。」
「……」
什麼意思。
就是說如果不是你們六個人遇到了瓶頸,很可能就只有他們三個親傳去孤軍奮戰是嗎。
姜竹突然又想起了之前不知道聽誰說過,二師兄是金丹後期。
於是試探地詢問:「二師兄,你不會也是因為瓶頸吧?」
在姜竹僵硬的目光下,渡真點了點頭。
「我卡金丹後期大半年了,宗主讓我下山多走走。」
漂亮。
姜竹面無表情地鼓掌。
牛。
厲害。
萬佛宗名不虛傳。
姜竹用一種瀰漫著淡淡死意的眼神看向大師兄,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敢說你也是因為瓶頸我就哭給你看。
三清察覺到她的目光,淡淡道:「我會去。」
因為他是帶隊的那一個,所以不管有幾個人他都會去,哪怕沒有人,他也得代表萬佛宗出去走一遭。
萬佛宗雖然不爭不搶,但是不能徹底被世人遺忘,不然來年怎麼招生,怎麼補充新鮮血液。
姜竹鬆了一口氣,露出淺笑。
還好還好。
她可不希望哪一次只有她一個人下山,總會有個伴。
道全撓了撓頭,「但大師兄不是每次都帶隊,親傳是輪流帶隊的。」
姜竹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好好好,這麼玩。
如果她帶隊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她就引爆萬佛宗。
「小師妹別擔心,你才剛突破築基,離你能帶隊還遠著呢。」道全一本正經地安慰。
「?」
說的什麼鬼話餵。
並沒有被安慰到。
一路上,三清走在最前面,其他弟子則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姜竹和內門弟子都挺熟,再加上她話多,所以這一次途中難得不是一路寂靜。
*
古河鎮坐落於山脈南,是距離靈海最近的一個小鎮。
「小二,來兩壺茶。」
三清帶著弟子找了兩張相鄰的桌子。
「好勒,馬上來。」
這邊姜竹等人剛坐下,另一邊突然響起巨大的動靜。
一個人從半空飛出,狠狠砸到了一張桌子上,那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天衍宗的廢物也敢和我們叫板?」
人群中走出一群身穿綠色宗服的歸一宗弟子,囂張至極。
摔倒在地上的羿風遙爬起來朝對面吐了口口水,「你們不就是欺負我落單,等我師兄來了,看你們敢不敢這麼猖狂。」
張同雙手抱胸,露出不屑的神色,「管你什麼師兄,天衍宗的都是廢物好嗎?」
羿風遙握了握拳,「我們才不是廢物。」
「年年大比第五,我說錯了嗎?」
「沒錯,他們就是年年墊底。」
張同和周圍的弟子對視一眼,接著不約而同地哈哈哈大笑。
就在旁邊桌的姜竹一邊喝茶一邊眼神亂飄。
「師兄,他們兩宗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渡真和三清都沒有說話,他們對於這些都不甚了解,倒是道全知道不少。
「五大宗都是這樣不合,見面就要開打。」
姜竹抬了抬眉,「也包括我們萬佛宗?」
「不好說,像劍宗他們和我們關係就挺好,其他宗門分帶隊的人以及弟子。」
好巧不巧,歸一宗的這群弟子明顯是要打壓所有宗門的那一類人。
張同走過來踢了踢姜竹的椅子,「喂,和尚,躲遠點,不然不小心揍到你你可別哭鼻子。」
三清坐著沒動,渡真也沒動,姜竹就更不可能動了。
天塌了還有兩個師兄頂著呢。
萬佛宗的弟子淡定喝茶的模樣讓張同惱了一瞬。
「不讓是吧?」
說著他搬起邊上的椅子就朝桌子砸了過來。
「砰——」
姜竹睜開眼,只見一道屏障牢牢擋在了他們前方,而張同手裡的椅子動不了分毫。
「請施主自行離去。」三清拿著茶杯,眼也不抬道。
張同臉色漲得通紅,蓄足了靈力砰砰一頓亂砸,屏障紋絲不動。
「請施主自行離去。」
三清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神態絲毫未變,似乎毫不把他放在心上。
姜竹學著師兄的模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茶,鎮定自若,眼睛卻始終盯著難堪的張同。
牛。
裝的一手好逼,還是大師兄強。
張同被惱怒沖昏了頭腦,死腦筋地在前面不依不饒,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都說事不過三,三清也不例外。
在張同又一次砸向屏障的一瞬間,屏障的靈力反彈了回去,讓張同狠狠地摔了個狗吃屎。
姜竹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除了她的笑聲之外,還有另外一道笑聲。
姜竹聞聲望去,正是被歸一宗弟子圍在中間的羿風遙。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困境,看著張同吃癟,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這笑聲讓張同面色猙獰,爬起來惡狠狠放話:「你們給我等著。」
「好,我們等著你哦。」姜竹笑眯眯回。
許是丟了臉,張同帶著弟子灰頭土臉地跑了,連還有個天衍宗的人要教訓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