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馳幾人雖然嘴上說著抓住他就打他屁股，但真遇到撒潑打滾的，也下不去手。
見著他在地上哭得傷心，不像裝的，姜竹眉眼一跳，蹲下安撫：「那你說，你當初花了多少錢買的？我賠你行不行？」
那小孩一聽立馬翻身爬了起來，臉上哪裡還有什麼眼淚，「真的？」
姜竹拿出一把極品靈石，「你說吧，你要多少？」
哪知那小孩又哭了，而且哭得更大聲了。
「你這不是唬我嗎？你看我年紀小就欺負我，我要這些破石頭幹什麼？太過分了，我討厭你們！！！」
姜竹腦瓜子嗡嗡的，連忙拿出一把符籙、丹藥瓶和靈器，「行行行，你看不上極品靈石，這些呢？你總能看上一些吧。」
符籙是買來的高階符籙，靈器都是能在煉器閣里賣出近千極品靈石的貨色。
丹藥也是她自己煉的，雖然比不上丹瀟瀟的那種完美丹藥，但也稱得上小極品了，都是九成品質以上的。
原本姜竹也沒報什麼打算，結果那小孩爬起來扒拉著她手裡的丹藥瓶，吸了吸鼻子問：「這裡面是丹藥嗎？」
「對，你要丹藥？」
小孩破天荒露出笑，拼命點頭，似乎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應該生氣著呢，斟酌著伸出手指。
姜竹正盤算著他如果敢獅子大開口全要了，就讓他再哭一回，結果只見對面伸出了五根手指頭，氣勢凌然道：「五顆，我要五顆丹藥！」
「……」
多慮了，原來是要飯的。
姜竹拿出一個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在對對面想伸手去拿的時候又揣回了手裡。
「你不願意你逗我幹嘛？」小孩又要哭了。
「不是不願意，而是想讓你多賺點。」姜竹循循善誘，「我這裡有六顆丹藥，我問什麼你答什麼，答得好，這六顆都歸你，怎麼樣？」
「真的？」
「真的！」
「不騙人？」
「我是佛修，絕對不騙人！」
身後的牧馳幾人默默對視了一眼，保持著沉默。
每次只有這種時候竹子才能想起來自己是一個佛修。
接下來就是姜竹和小孩漫長的問答時間。
姜竹：「無極城不用靈石交易，那用什麼交易？」
小孩：「無極幣。」
姜竹：「無極幣怎麼得？」
小孩：「拍賣或者做生意都可以得到，或者去搶別人的，無極城的土著居民最多，但是不建議你們去搶他們，因為他們都很彪悍。」
姜竹：「你對無極城了解多少？」
小孩：「無極城是一個飄蕩在修仙界的移動城池，據說可以抵達修仙界的任何地方，裡面什麼人都會收，不過大多都是一些在修仙界混不下去的人，比如被各大勢力通緝的人就會選擇躲進無極城避難，再就是許多特殊種族也會選擇進來。」
小孩：「關於特殊種族，這就要提到無極城的城主了。沒有人知道無極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的，只知道無極茶樓是連接外界和無極城的唯一通道。」
小孩：「而無極城城主更是有千年沒有現過身了，最近的一次現身還是為了規定無極城的唯一一條守則——凡進無極城者，無論生死，皆享平等。」
小孩：「所有許多異族都會選擇進無極城，在這裡他們和人修一樣，享有平等交易的權利。」
羿風遙皺了皺眉，「這個城主的話這麼有威懾力嗎？他一說所有人都照做了？而且平等……這個很難判斷吧？」
那小孩立馬將食指抵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左右張望，見沒人在附近才鬆了一口氣。
道：「城主有一支軍隊，名為無極，凡是不遵守這條規則和不尊敬城主的都會被他們格殺，至於平等，我暫時還不夠了解。」
哪怕他再怎麼牛也改變不了他只有五六歲的事實，知道的東西有限也能理解。
姜竹瞭然地點頭。
雖然說著享受平等，但其實極致的平等往往就代表著不平等。
小孩的話也就意味著城主和無極軍隊並不會管城內的各種廝殺和鬥毆，你能活下去那你就活，不能就死。
其實內核還是強者為王那一套，至於種族平等……
難道是指無極軍隊會保護瀕危物種？
又或者說只允許單打獨鬥？
姜竹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一路跑過來好像確實只看見兩個人互毆，沒有看見抱團打架的情況。
「最後一個問題，你這珠子在哪裡買的？」
「無極拍賣閣，無極城內大多數無主之物都交給無極拍賣閣代為售賣。」
「這下行了吧？我可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小孩的目光緊緊盯著她手裡的丹藥瓶子。
姜竹得了信息自然不會耍賴，反手就將瓶子扔給了他。
那小孩還挺機靈，當著他們的面打開丹藥瓶驗了一下貨。
瓶子被打開的那一瞬間，藥香瞬間傳開。
不知道是不是姜竹的錯覺，感覺周圍的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小孩聞著藥香，臉上都是喜悅，走之前還好心情地朝他們揮手，「我叫夕禍，以後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來城北找我。」
言外之意就是有丹藥還可以想著他。
這小破孩。
姜竹朝他揮了揮手。
他立馬鑽進人群跑遠了，那群人皆避著他。
郝富貴看得嘖嘖稱奇，「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自然，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夕禍。」
身後陡然出現的聲音讓姜竹几人驚了一瞬。
轉頭只見一個頭髮稀疏的老頭憑空從牆上現了形，他佝僂著背，一雙眼睛盯著姜竹直放光。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聽了多久。
「夕禍……」夕陽和禍端。
姜竹剛才就想問了，怎麼會有人取這麼不吉利的名字，不過到底沒有多嘴。
「他知道的我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只要你們給我三顆丹藥，我都可以告訴你們，包括這裡的土著居民。」老者眯著眼睛笑。
姜竹算是知道了。
這個無極城裡怕是很缺丹藥，但是這個老者說的確實是她感興趣的，也是他們現在需要了解的。
姜竹和牧馳他們對視一眼，當即應下，「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們這群人為什麼這麼怕夕禍，我們還要了解這裡所有的土著和無極拍賣閣，以及所謂的種族平等。」
老者咧開嘴，笑呵呵道：「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怕夕禍……因為他就是這裡的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