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巨大的眼睛幾乎占據了虛空的大部分面積，看上去極為駭人。
接著只聽見一道好似從遠古時空傳來的聲音響起：
「出題人不參與比試。」
姜竹頓住：「？」
「什麼叫出題人不參與……等下，你是說測試任何二也有我的功勞？」
OK，大意了，罵早了。
大眼睛盯著她看了兩秒，而後顯露出一些人性化的瞭然神色，「輪迴十世之後，祂當真讓你完全重來了，甚至連記憶都毫無保留。」
聽著對面的話，姜竹莫名想到了羿風遙。
他既然冒死逆轉時空回來，說明最初的結局一定不好。
她快步往前走了幾步，追問：「重來？你是說我重生過一次嗎？」
「自然，只是沒想到你又找到了這裡，也許是命定的緣分。」大眼睛話鋒一轉：「你的測試已經到此結束了，你該回去了。」
「等下，等下。」
姜竹一臉真誠，「我陪你說會兒話唄，你獨自一神多無聊啊，我還可以幫你盯著他們，看他們誰作弊。」
「天命系統會檢測每一個天命者。」
哈哈該死的人工系統。
姜竹表面笑嘻嘻，心裡mmp，「別啊，反正我們倆閒著也是閒著，嘮會兒嗑啊，你要不給我講講上次我來這裡的事吧。」
在她一通哀求哭嚎之下，大眼睛思索了一下，說：「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有關祂的秘密，再跟你多說一些也無妨。」
姜竹狠狠點頭，規規矩矩地坐在水潭邊上，一邊靜等下文的樣子。
大眼睛緩緩道：「上次你來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依靠天命者的測試獲得了跟天道對話的機會，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是神使了，也正是由我代為在天命者與天道之中傳話。」
「想必你現在也知道了，目前已有的所有位面共分為七級，第一級文明世界，第二級星際時代，第三級異能末法，第四級修仙大陸，第五級九天十地，第六級皇天萬界，第七級諸神創世。」
「每一位面想要晉級需得完全依靠位面自身的生靈，且無比艱難，這是天道自己也無法強行干預的，但你很聰明，察覺到天道雖然不能直接幫助低等位面，卻可以決定所有生靈的去處。」
「所以你跟天道做了一次交易，你自願去一級位面待足千年，輪迴十世，祂幫你重生一次。」
姜竹若有所思。
難怪魔王和雷神一直念叨什麼通靈魂魄，十世善人，合著她就是幫助世界發展的工具人唄。
都這麼大公無私了，她能不善嗎？
「所以我穿書過來的時候正好待滿一千年？」
姜竹一皺眉，「不對啊，這也不算重生吧，我在現代的時候都沒死呢。」
「祂幫生靈重生的方式有很多種，全憑祂的心情，也許是因為你的時間到了，但祂不想讓你無故慘死，所以直接讓你帶著生前的一部分記憶回去。」
大眼睛沒說的是，他其實更傾向是天道故意給她走了一點後門。
畢竟對於這種交易夥伴，天道一向很寬容。
「那測試任務二呢？你說我是出題人，難道這是第二次交易？」
「那是你跟天道做交易附贈的。」
姜竹嘴角微抽。
確實很像她的做事風格。
「天命系統不會也是我附贈的吧？」
「算是，你去一級位面打工了之後，途中我去找過你，然後你給了這個點子，目前來看確實不錯。」
大眼睛微微眯了眯，心情尤其不錯。
天命系統的出現大大減少了他的工作量。
見此姜竹見縫插針地揚起笑，無下限地套著近乎：「你看，這測試題是我們兩個一起出的，那我們也算半個同事不？」
「你想說什麼？」
「就是我有個朋友，真的是朋友哦，他逆轉時空從未來穿回來了，然後還改變了一些劇情走向，現在昏迷不醒了，我找天道爺爺求情有用嗎？」
「看情況，若是惡劣到一定程度會直接被天道殺死，變成虛無靈體，如果你說的那個人只是昏迷的話，等他贖完罪，且肉身還沒死，就有機率被抹除記憶重新回去，否則會直接進入輪迴。」
「贖罪？也在一級位面嗎？」
「這種贖罪和交易可不一樣，即便是交易去最低等級的位面，也有和其他生靈同等的生存機會，贖罪只能在虛空深處為天道開闢新位面。」
姜竹抿唇，「那他需要贖多久？」
「至少一百年，不過即便贖完了，他也會永生永世失去修習空間一道的機會。」
「九蜚祖先都有去其他位面的機會，他回來並沒有幹什麼惡事，只是想救人而已……」姜竹低聲呢喃道。
「即便如此，他違背規則是事實。你們位面的空間神多次勸阻無果，這已經是有人替他求情的結果了。」
大眼睛看見底下的姜竹低垂著眼眸，情緒毫無波瀾又道：「天道給了他罕見的空間天賦，他卻違背天地規則，這是懲罰。」
他的話剛說完，姜竹猛然抬頭，舉手高聲說：「這麼說的話，那我要舉報，我舉報有人看不慣天道爺爺，甚至想幹掉天道爺爺！」
能答應她用天命系統和黃金礦工做測試任務的神使能是什么正經神使。
她就不信了，羿風遙這點事能有這麼嚴重？
投其所好肯定能成！
大眼睛：「？？？」
「你的心裡話我可以聽到。」
啊……這樣啊……
姜竹訕笑著摸了摸鼻頭，弱弱問：「舉報有獎麼，可不可以功過相抵？能減五十年也好啊。」
「天道知道任何事物的存在，只是他命數還沒有盡，所以你的舉報無效。」大眼睛冷漠無情地回。
姜竹不死心，「那你們還有沒有類似於上次我跟你們做交易的難題，我可以再和你們做一次，比如測試任何三？」
「你上次是免費贈送的，除非你這次也要去服役。」
姜竹萎了。
「這次不行，這次我不能去服役。」
姜竹失落地蹲在地上畫了一會兒圈圈，不知想到了什麼，驟然站起身。
「我想到了，不就是要有人去開闢新位面麼，我讓另一個來替代我朋友怎麼樣？而且他在陣法一道上尤其有天賦，還掌握了天道規則，幹活肯定特別快！最關鍵的是他可以一直干，干到世界毀滅。」
她簡直要為自己的機智點讚了。
「有天道在，世界不可能會毀滅。」
姜竹更高興了，「哈哈哈那太好了，他可以一直累著。」
在大眼睛淡淡地凝視下，姜竹終於慢慢收斂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