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淮第一次去見姜稚魚的父母是在她大學畢業後,之前只是在視頻通話時見過,還沒有正式地登門拜訪。
姜凌川頂著個呆毛挎著棉拖從樓上下來,見到客廳里坐著的江應淮,「喲,這是誰來了?」
江應淮規規矩矩地喊了聲,「哥。」
「別,別這么正經。」姜凌川打了個哈欠,「怪不習慣的。」
他說完一個滑跪來到姜父薑母身邊,哀聲控訴,「爸爸媽媽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姜父薑母滿臉茫然。
「就是這小子聯合我妹,一個勁地往我嘴裡塞狗糧啊嚶嚶嚶…」姜凌川停頓了下,正經道,「爸媽,不是寵物狗的那種狗糧哈。」
江應淮:「……」
姜稚魚伸手在姜凌川胳膊上擰了一把,「哥,這都是我的主意,你怪阿淮做什麼?」
她湊近低聲威脅,「要是我嫁不了阿淮,我就天天讓爸媽為你安排相親。」
姜凌川微微愣住,趕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隨後豎起大拇指,「哎呀爸媽,魚魚這男朋友是真不錯啊,長得帥,成績好,會唱會跳還愛笑!真是棒棒噠!」
江應淮在一旁聽著忍俊不禁。
姜父薑母:「……」
「咳咳,先吃飯。」姜父發話了,他還得親自觀察觀察江應淮。
…
窗外飄起碎雪,餐廳燈光溫馨,飯桌上其樂融融,大家都是A市人,自然吃得慣這裡的飯菜。
「崽崽啊,來吃個大雞腿!」姜父給姜稚魚碗裡夾了個雞腿,又轉手去給江應淮夾。
姜稚魚盯著碗裡的雞肉看,忍不住偏頭乾嘔了下。
「魚魚…」江應淮顧不上吃飯,連忙倒了杯檸檬汁給她,「很難受嗎?」
姜稚魚捂著喉嚨,眉心蹙起,「都怪你…」
「崽崽這是怎麼回事啊?」姜家人都站起身,圍了過來。
聽到姜稚魚說都怪江應淮,薑母第一個反應過來,「崽崽啊,你不會是…揣上了吧?」
「啊?」姜父和姜凌川一同驚訝。
姜凌川的目光在江應淮和姜稚魚身上流轉,最終鎖定江應淮,痛心疾首道,「你這小子,我妹才剛剛大學畢業啊你…你你…你你你…」
姜父也冷哼一聲,「雞腿你別吃了,都給我閨女兒!」
一聽到要吃兩個雞腿,姜稚魚反胃的更厲害了,「不是…你們先別著急…」
姜父壓下她的手,「崽崽你別為這小子辯解了,就知道護著他!」
江應淮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掩面輕笑,「叔叔阿姨,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我閨女兒都揣上崽了,她自己還是個崽崽呢!你…」姜父越說越生氣,眼看著就要教訓江應淮了。
姜稚魚抬手拍在他圓滾滾的啤酒肚上,「都坐好!我要生氣了!」
姜凌川:「可是妹兒,你這…」
「三!」
「二…」
她開始倒數了。
姜家人最怕這個,一溜煙地在對面整整齊齊地坐下了。
「崽崽,別生氣,孩子也會跟著不高興的…」薑母摸摸她的腦袋。
姜稚魚十分無奈,「媽,我沒懷。」
她說著又嬌嗔似的望了眼身邊耳朵紅透的男人,「是我和阿淮昨晚去逛美食街,吃了好多油膩的,我現在看見葷腥就有點反胃…」
「啊,原來是吃膩著了…」姜凌川鬆了口氣,人也往後靠,「我還以為是…吃膩著了呢哈哈…」
姜父也有些尷尬,「哈哈小江啊你看這事兒鬧的…來叔給你倒杯酒哈…」
江應淮也跟著站起身,禮貌地舉杯,「謝謝叔叔。」
「今晚我們喝個盡興!」
「好!」
眼見著他就這樣答應了,姜父高興的不得了。
姜稚魚卻發愁,小聲與江應淮咬耳朵,「阿淮,你看見我爸那圓滾滾的啤酒肚沒?他酒量很好的…」
江應淮語氣溫柔,「這可是未來的岳父啊,我想要娶到他的掌上明珠,當然得把他陪高興了。」
「可是你的酒量…」
「應該還行,」江應淮也不確定,「平時跟酌哥他們出去聚也會喝點…」
姜稚魚:「那你喝吧,醉了有我呢!」
…
喝到最後,江應淮是徹底地醉了。
又上演了「我和你吻別」那出。
不過這次有姜凌川陪著,兩個大男人蹲在抱團地上,腦袋挨著腦袋,拿著喝空的酒瓶當作話筒。
「哥,我先唱嗷!我唱完你唱!」
「好勒!弟…嗝~」
「我和你吻別~」
「在無人的街…」
「我和你吻別~」
「在狂亂的夜…」
「……」
姜父意識還算清醒,撐著臉看著兩人,「這兩孩子,一個比一個能鬧挺!」
他掏出手機,「我給你們全錄下來!」
薑母和姜稚魚從樓上下來時看見餐廳一片狼藉,「媽呀,這是掉酒缸子裡去了?」
「阿淮…」姜稚魚小跑著過來將黏在一起的兩個大男人分開,「哥,你也喝這麼多!」
姜凌川舉起空酒瓶,「有妹夫了高興!妹夫!喝!」
江應淮條件反射地舉起手,「喝!」
她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手,笑道,「阿淮你要喝空氣啊?」
「魚魚…」男人搭上她的肩,帶著酒氣的吻落在她唇角,他傻笑著,撒著嬌,「老婆…我不想和你吻別。」
姜稚魚理好他凌亂的頭髮,又捏了捏他紅紅的臉,「那跟我回房間,我們不吻別了…」
他很乖,「好。」
回房間之前,江應淮自己去衛生間吐了個乾淨,吐完出來眼尾都是紅透的。
「魚魚,我難受…」
姜稚魚給他餵蜂蜜水,他不願意喝。
她只好自己喝了兩口再去吻他,這次倒是乖乖喝了。
江應淮還是沒在她房間留宿,打電話讓司機來接他回家。
姜稚魚把他送上車時,人也被他拉到懷中。
暗色中,酒氣逼人。
她覺得自己也有些薄醉,和他在后座上接了一個又一個綿長深入的吻。
江應淮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哪裡還有什麼醉意。
他的指腹蹭過女孩帶著潮氣的眼尾,愛不釋手又眷戀溫柔。
「姜稚魚。」
「等我來娶你。」
她趴在他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笑著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