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晚不緊不慢地放下筷子,「只是提供了點證據。」
只可惜藍朵當年污衊許舟的事情並沒有被挖出來,看來是她做得還不夠多,等參加完塔倫的婚禮,她必須要和回去和王騰飛見一面。
她正這麼想著,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亮了亮。
是林津瑜給她的祝賀簡訊——[恭喜老闆,多年的堅持終於有結果了。]
她在國內做的事情也是林津瑜負責跟進的,所以他都知道。
陸林晚簡單的回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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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華國X市,某莊園的員工休息室內。
清潔工蘭嬸在跟幾個同事聊天,「昨天警察來我家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還以為是在外地幹活的兒子出事了,沒想到是讓我提供證據!」
幾個聽到消息的同事都很好奇,「真的是那個大明星藍朵涉黑嗎?她之前演的好幾部電影電視劇都下架了,聽說有個倒霉的綜藝節目正在連夜打碼呢。」
他們工作的莊園經常承接各種明星的晚宴,還曾被租用為電影的拍攝現場,潛移默化中他們也認識了幾個年輕人才知道的流量明星,而藍朵恰好是其中之一。
蘭嬸,「可不是麼?我也沒想到藉手機給她打電話,那個通話記錄居然也能成為證據!」
想起那天晚宴結束後的情況,蘭嬸更唏噓了。
她當時還覺得小姑娘有點可憐,完全沒想到藍朵會用她的手機去聯繫黑社會的人。
蘭嬸又說,「我手機上的證據不算說明,如果不是那個蹲守的記者拍到藍朵和黑社會接觸的畫面,現在恐怕還定不了她的罪呢。」
說來也巧,那天的晚宴散場後所有媒體都走了,就只有那位記者一直蹲守的。像是接到了什麼任務似的,必須要等到藍朵出現。
而外人不知道的是,那家媒體確實是接到了任務。
在許多年前,藍朵進入娛樂圈後,他們就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某位神秘僱主的指示。
但可惜的是,直到工作結束他們都沒能見到那位老闆,聽說是工作繁忙和身體欠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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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回公司處理工作,下午陪弟弟觀光,晚上陪閨蜜參加她前男友的婚禮。
陸林晚的一天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傍晚時分,她穿著得體的禮服坐上貝維的車,見面的第一句就是,「你是和趙珣談戀愛了嗎?」
剛啟動汽車的貝維下意識地踩了腳剎車,跑車在草坪上原地蛄蛹。
陸林晚,「看來是猜對了。」
曾經發誓過不吃回頭草的貝維心虛地撓了撓小臉蛋,「他和我之前認識的男生不一樣。」
「......」陸林晚沉默了三秒,「怎麼個不一樣?」
「他很乾淨,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然後我好像把他帶壞了,所以我得對他負責。」
陸林晚被她這句話嚇得眼神失焦,她久久才回過神來,「我昨晚特意去問了南俞川,趙珣好像就比我早到M國幾個小時,那幾個小時裡你們發生了什麼?」
貝維,「總之,之前都是我不好。」
陸林晚第一次感覺到如鯁在喉是什麼滋味,「......所以,你也浪子回頭了?」
貝維踩著加速踏板,「怎麼能叫浪子回頭?我跟之前接觸的那些男生都沒動真感情,都只是,只是,物質上的交流!」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聲音還越來越大。
陸林晚安靜地看著好友,終於還是闔上了眼,「你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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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維開車一直是狂野派,比預計到達時間早了二十分鐘。
倆人一起走進舉辦婚禮的小花園,花園門口擺著兩位新人的婚紗照。
塔倫五官深邃,肩寬背直,穿著黑西裝格外亮眼,而他身邊的女士則那麼出彩,但也溫婉秀麗,是個很典雅的東方女人。倆人相互挽著手,笑容甜蜜,看著很是登對。
陸林晚用餘光瞥向貝維。
她只是看了一眼,沒什麼反應。
陸林晚想,貝維應該是真的放下了,又或者是遇到另一個更好的人,之前遇到的渣男也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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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的場地很小,沒有過多的裝飾,來參加的客人也不過百人。
陸林晚倆人在幾排木椅里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一起望向的主舞台的位置,儀式亭上面只隨意擺放著幾個花環和氣球......
貝維看得直皺眉,這場面甚至比不上她給寵物狗辦的生日派對。
陸林晚沉默半響,小聲蛐蛐,「還好你和他分手了。」
塔倫的家庭條件很好,他和別人一起創辦的律師事務所也小有名氣,加之他有前翼的股份,在當地也算是名流。
這種規模和布置的婚禮於他而言,簡直是不可思議。
貝維湊近陸林晚,「你說他是不是趁著我們不注意悄悄破產了?」
陸林晚,「應該不是,他昨晚舉辦的單身派對派頭還挺大的。」
貝維冷笑一聲,「果然是個渣男,連自己的婚禮都不肯隆重舉辦。看到他一直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塔倫和她談戀愛的時候就格外摳搜,不但不給她交房租,也沒給她買過禮物。雖然她當時覺得感情最重要,不甚在意這些。但現在回想起來,他應該是在給另外兩個女友花錢......
好噁心。
雖然她來的時候就是想看到這種場面,渣男還是那個渣男!
但真的不出她所料時,她還是忍不住地為塔倫的妻子感到難過,場面小和用心是兩碼事。
「你這句話就說得不對了!」一道尖銳的女聲在倆人身後響起,「我姐姐只是不想鋪張浪費,才跟姐夫說一切從簡的!」
她們回頭看,一個十歲左右的華人小女孩正叉著腰朝她們喊話。
小女孩這一喊把場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可惜現場沒幾個會聽中文的,都一臉迷惑地看著她們三人。
貝維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計較,也不想破壞小孩和姐姐的關係,改口道,「原來如此,是我狹隘了。」
小女孩聽見後,趾高氣揚地跑掉了。
貝維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卻看見陸林晚一直盯著那小女孩。
貝維疑惑,「怎麼了?」
陸林晚,「那個女孩好眼熟,可是她看上去也就十歲的樣子,應該不是她吧。」
陸林晚的記憶力,貝維最清楚不過,「什麼呀?你見過和她長得很像的人?」
「嗯。」陸林晚點頭,「她的臉讓我想起了六年前的一則時事新聞,裡面有一起利用兒童進行欺詐的案件,她的臉就跟那位被利用的兒童很像......但也不完全像?總之有些神似。」
貝維擺擺手,「就算是這樣,過去六年了,那小孩也該長大了吧?」
「也對。」陸林晚聽完,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陸林晚和倫塔是校友,倆人的朋友圈多有重疊。
在這種場合總有人會來和她攀交情。
「陸,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一切都順利嗎?」男人端著香檳,用熟稔的語氣道。
陸林晚,「不好意思,我暫時沒有心情社交。」
那男人聽見,卻仍是要黏上來,「別這麼說啊,我們都是老同學了。我知道你的記憶力很好,那我來考考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嗎?」
貝維眉頭皺成川字了,「他誰啊?」
「就是以前和我上過同一個選修課,然後小組作業什麼都不做的人。」陸林晚毫不客氣道。
這人也在投資公司上班,大概是來擴展人脈的。
那人聽完卻能厚著臉皮說,「陸,你的記憶力果然名不虛傳呢,這位置沒人吧?那我就坐下了。」
貝維嘴角抽搐,果然是在小組作業里什麼都不做的人,臉皮真厚啊!
陸林晚琥珀色的眸子微冷,「好不意思,這裡有人,他一會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