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川身子一僵,腦子裡一片凌亂,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在酒里下了藥還點了迷香嗎?
宋時薇她為什麼會發現?
他努力穩住心神,握著宋時薇的胳膊一臉緊張地問道:「怎麼回事?」
宋時薇哭得梨花帶雨,她身上還穿著嫁衣,只是髮髻已經散開,她道:「我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當時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這個男人正在脫我的衣服,驚慌失措之下我就把他給砸暈了。」
人的確是她砸暈的,在蕭景珩離開後沈臨舟就醒了過來。
見她躺在床上他就迫不及待地過來脫她的衣服。
宋時薇抄起事先放在小几上的花瓶就砸到了沈臨舟的頭上。
而這就是她為沈臨川準備的驚喜,看他如何解釋自己的大哥出現在洞房裡這件事。
宋時薇抽泣著問:「夫君,這人是誰,為什麼會闖進我們的新房裡來,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時候才回來?
院子裡的人呢?為什麼我喊了半天也沒有人過來?」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每一個對沈臨川來說都是死亡拷問。
沈臨川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明明他親眼看見宋時薇喝下了那杯合卺酒。
為了防止她醒過來,他還在房間裡點了暖情香來助興。
可是事情還是敗露了。
不,不行!
一定不能讓宋時薇懷疑這一切都是他的手筆!
短暫的慌亂過後,沈臨川就冷靜了下來,他佯裝自責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娘子,都怪我不好。
我也沒想到大哥他……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宋時薇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是你的大哥?」
沈臨川扶著她坐下,著急地解釋道:「和你喝完合卺酒之後,我打算就寢的,哪料大哥突然喊我過去喝酒。
見你有些醉意,我便想讓你醒醒酒,於是去了大哥房間和他痛飲了幾杯。」
他面露痛苦之色,繼續道:「可我沒想到大哥竟然會灌醉我,還穿著我的喜服來了這裡。」
沈臨川痛心疾首,捶著自己的胸口道:「大哥應該是對我心懷怨氣。
本來這樁婚事應該是他的,只是他腿有殘疾又沒有功名在身,這婚事才落在了我的身上。
許是見我娶了你,他心有不忿這才一時衝動想要報復我,好在並沒有釀成大禍。
娘子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寬饒大哥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
宋時薇聽著沈臨川的辯解,不由地在心中冷笑。
果然同她所料的一般,他將這一切都推到了沈臨舟的身上,倒是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夫君的意思是讓我息事寧人?那我今日所受的委屈怎麼辦?
我即便不受寵,也是承恩伯府的大小姐。
新婚之夜我的大伯子偽裝成我的夫君闖入洞房想玷污我。
夫君輕飄飄的一句一時衝動,就想把事情揭過去,哪有這樣的道理!」
宋時薇紅著眼睛不肯罷休,她道:「夫君,他是你大哥,可我是你的娘子啊。
你的兄長要玷污我,你這個做夫君的難道要當個窩囊廢嗎?
還是說,你把我娶回來就是給你大哥玩弄的?」
「娘子!」
沈臨川心下一驚,忙耐心地哄著她道:「你休要說氣話。」
他見宋時薇不依不饒便問道:「那你想怎麼處置?」
「今日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不給大哥一點教訓,誰知道他下一次還會不會打這樣的歪主意?
我知道若是把人抓去送官,你們沈家的臉面不保。
我可以不將人送官,但大哥他必須要罰。」
宋時薇將頭扭到一邊,哼了一聲道:「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既然是家事,那便由家規處置,夫君以為如何?」
沈臨川擰著眉,此事一旦鬧到官府,他沈家顏面無存,承恩伯府那邊也沒法交代。
想來宋時薇正在氣頭上,不如先順著她,於是便答應下來:「好,都依你。
只是我瞧著大哥傷得挺重,不如先找個大夫給他處理下傷口,等他醒來再行處置。」
宋時薇才沒有這麼傻,一旦讓沈臨舟離開新房,豈不是罪證全無?
「何必這麼麻煩,我下手不重,大哥他死不了!」
說著,她倒了一杯涼茶端起來就潑到了沈臨舟的臉上。
沈臨舟皺了皺眉緩緩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就去摸自己有些疼的頭。
沈臨川見狀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怒道:「大哥,枉我敬你重你,你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沈臨舟看著自己的弟弟,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直到發現自己身在洞房之中,而新娘子也在。
他這才恍然驚醒。
原本今夜他是代自己的弟弟來同新娘子圓房的。
奈何自己剛要去脫她的衣服,她就醒了過來。
掙扎中,她拿著花瓶將他給敲暈了。
所以,事情這是敗露了?
「我知道大哥嫉恨我奪了你的好姻緣,可你也不能做出這等有違綱常倫理的事情。
時薇她是我的娘子,是你的弟妹,你怎能如此禽獸?」
沈臨川背對著宋時薇,不停地朝著自己的大哥使眼色,想讓他幫忙配合。
沈臨舟是個聰明人,看這架勢便知道自己的弟弟這是將過錯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來。
被砸得頭疼的厲害,渾身都難受的緊,他心中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然而此事關乎沈臨川的前程以及他們沈家的未來。
沈臨舟也只能咬著牙將此事擔下。
他看向宋時薇,跪在地上愧疚道:「弟妹,對不住是我喝了些酒一時糊塗,才做出這荒唐事。
你要打要罵我都認了,只求你能原諒我。」
宋時薇起身從自己的嫁妝箱子裡取出一把戒尺,將其遞給了沈臨川道:「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夫君你就打吧。」
沈臨川:「……」
沈臨舟:「……」
兄弟倆的臉色同時一僵。
沈臨川看著宋時薇遞來的戒尺,就如同被架在了火上一樣煎熬。
他狠了狠心伸手接過戒尺對著沈臨舟道:「大哥,你醉酒失德冒犯了時薇。
她大發慈悲不送你去見官,但你犯的錯必須要受到懲罰才行,你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說著,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戒尺。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伴隨著一道急切的聲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