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川的臉色僵了僵,圓房的事情已經敗露了,再想設局怕是有點難。
只是大哥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若是不能讓他得償所願,還不知要惹出什麼事情來。
他只能暫時答應下來:「好,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好好養傷。」
沈臨舟閉上了眼睛,想到宋時薇那嬌俏的臉,那身段,那性子,他就有些心癢難耐。
總有一日他要讓她徹徹底底成為他的女人!
……
宋時薇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就瞧見沈臨川臉上有些烏青,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她不動聲色,給老夫人敬了茶。
老夫人的臉色有些疲憊,因為昨夜的事情她看宋時薇是越發的不順眼,可是過兩日兒子還要陪她回門,眼下她也只能好言好語地哄著。
飲了茶後,沈老夫人端著婆母的架子道:「你嫁給了川兒以後便是我們沈家的人,要同我們沈家一條心。」
言下之意是讓她為沈臨川著想,在回門的時候替沈臨川說說好話。
宋時薇垂著眸子應道:「母親放心,倘若父親問起的話,兒媳自會同父親解釋清楚,絕不會讓夫君為難的。」
沈老夫人滿意地舒了舒眉,她喚了自己的女兒過來道:「素雲,過來見過你的二嫂。」
沈素雲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畢竟是沈家的醜事,老夫人便沒告訴自己的女兒。
她走過去敷衍地給宋時薇行了一禮喚了一聲:「二嫂。」
「妹妹不必客氣。」
宋時薇臉帶笑意,從丫鬟手中捧著的錦盒裡取出一根紅繩遞給了沈素雲道:「這是我從鎮國寺親自求來的姻緣繩,靈驗得很。
我能嫁給你二哥,這姻緣繩可是功不可沒,出嫁之前我特意為妹妹你也求了一個,希望妹妹能夠覓得良緣,嫁得貴婿。」
說著,要將那姻緣繩系在沈素雲的手腕上。
沈素雲見她送的就是這麼一個玩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可是聽說宋時薇的嫁妝里有很多的珠寶首飾,可她竟然送了她這麼一個不值錢的玩意。
她氣得一把拍掉宋時薇手裡的紅繩道:「誰稀罕你這破玩意。」
「素雲!」
沈老夫人厲聲斥道:「你怎麼能如此沒有規矩,再怎麼說這也是你二嫂的一片心意,快收下。」
「娘。」
沈素雲跺了跺腳:「她帶了那麼多的珠寶首飾不肯送給女兒,卻給女兒這麼一個破東西,分明就是在羞辱我。」
「哎呀!」
宋時薇捂著嘴裝作震驚的樣子,看向沈臨川道:「夫君,原來妹妹喜歡珠寶首飾啊,那你怎麼告訴我妹妹不喜歡這些俗物?害得我被妹妹如此誤會。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嫂子的不懂事呢。」
前世,宋時薇送給沈素雲一套藍玉翡翠頭面做見面禮,可是把她高興壞了,從此之後,她就惦記上了她的珠寶首飾,但凡看上的,都被她拿了去。
即便如此,也沒見沈素雲對她這個二嫂有多尊重。
她被沈臨川勒死的時候,她聽見沈素雲興奮地問著沈老夫人:「娘,宋氏死了,她的那些嫁妝首飾是不是就全歸我了!」
沈老夫人拍著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都是你的。」
沈家人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冷血而又貪婪,這一世他們休想從她手裡拿走任何東西。
沈臨川擰著眉,忽而想起成親前宋時薇的確是問過他素雲喜歡什麼樣的首飾?
當時他為了裝出沈家不貪戀榮華富貴的清高姿態,便說妹妹不喜歡這些俗物。
結果妹妹一句話便露出了原型,打了他的臉。
沈臨川覺得自己顏面盡失,他狠狠的一記目光瞪著沈素雲道:「是我告訴你二嫂你不喜歡珠寶首飾,她這才親自去求得姻緣繩。
你二嫂對你如此用心,你卻如此沒有規矩簡直丟盡我們沈家的臉面,還不將東西撿起來,同你二嫂道歉。」
沈素雲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她心中很是不甘,卻也只能咬著牙撿起地上的姻緣繩,屈膝給宋時薇道了歉。
宋時薇低著頭自責道:「都怪我不好,就不該去問夫君的。」
沈老夫人一口氣堵在胸口,她沉著臉道:「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她有些心煩氣躁地揮了揮手,讓宋時薇退下了,待人走了她才想起忘了將府上的帳本交給她了。
不過人都已經嫁到了他們沈家,她的那些嫁妝也跑不掉,這麼想著老夫人心中的悶氣散了不少。
……
轉眼到了回門的日子。
沈家為了賠罪,準備了不少的禮物。
坐在馬車裡,沈臨川幾次都欲言又止,他這個人就是如此,為人陰險而又虛偽,偏偏又十分的要臉面。
明明怕林嬤嬤在承恩伯面前告狀想讓她幫襯,卻又拉不下這臉面開口。
宋時薇故作賢惠的模樣道:「夫君可是擔心父親會為難你?你放心吧,有我在定不會讓你難堪的。」
沈臨川舒了舒眉,滿臉愧疚地道:「都是我不好,讓娘子受委屈了,待我日後高中入朝為官,定為你掙個誥命回來。」
宋時薇不由地在心中冷笑一聲。
這輩子他怕是沒這個命入朝為官了,她要將沈臨川的驕傲和尊嚴踩在腳下,讓他嘗嘗當日她的痛苦和絕望。
馬車停在了承恩伯府門前。
宋時薇下了車,挽著沈臨川的胳膊進了府,兩人宛如恩愛的夫妻一般來到了花廳。
一進門,宋時薇就瞧見花廳里有個不速之客,看見那人,她心下一驚,腦海中不由地閃過新婚夜那些旖旎的畫面來。
她努力穩住心神,心下卻滿是疑惑,蕭景珩來承恩伯府做什麼?
宋時薇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沈臨川的手,朝著承恩伯屈膝行了一禮喚了一聲:「爹,女兒回來了。」
沈臨川有些緊張地拱手行禮:「拜見岳父大人。」
承恩伯掃了沈臨川一眼,面色陰沉如霜。
坐在一旁的男人,俊眉一挑,低沉朗朗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輕嘲:「伯爺,這位便是你的乘龍快婿嗎,瞧著倒也是一表一才,不知是京城哪個世家大族的公子啊?」
承恩伯聽著這話臉色是十分的難看,林嬤嬤當日已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聽完之後他可謂是勃然大怒。
他也沒想到沈家人竟這麼不知好歹。
當初沈臨川拿著玉佩前來求娶他的女兒,他已然是心有不悅。
只不過沈臨川的父親救過他的性命,而沈臨川又有才名,深思熟慮過後他允了這樁婚事。
雖然時薇沒有養在身邊,也是承恩伯府的小姐,攀上這門親事他沈家非但不知道感恩,竟還敢對承恩伯府有成見。
更沒想到的是,府上大公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而老夫人就只一味地偏袒,簡直豈有此理。
承恩伯冷哼一聲:「什麼世家大族,不過就是一個落魄的書生。
他的父親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念及恩情才把女兒嫁給了他,哪料竟讓我的女兒受了委屈。」
沈臨川聞言一掀衣袍就跪在了地上道:「岳父大人息怒,都是小婿的錯,是小婿無能讓時薇受了委屈。」
說著,他伸手指天,目光誠摯:「小婿對天發誓,一定會好好善待時薇,斷不會再讓她受半分委屈,還請岳父大人再給小婿一次機會。」
宋時薇不咸不淡地開口道:「爹,你就原諒夫君吧。」
蕭景珩抬眸撇了她一眼,嘖嘖幾聲嘆道:「大小姐還真是心善啊,受了委屈還要為你夫君求情,看來這郎君是深得你心了?」
他譏笑一聲,拂袖起身:「罷了,今日是本王來的不是時候,承恩伯方才本王說的事情,我們改日再談吧。」
承恩伯匆忙起身,要送蕭景珩出門。
蕭景珩伸手制止了他:「承恩伯不必送了。」
他看了宋時薇一眼,然後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送走了這尊大佛,承恩伯長舒了一口氣,他見沈臨川還跪在地上,便對著宋時薇道:「你母親還在等你,你先過去吧。」
「是。」
宋時薇屈膝應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就出了花廳。
走在去往明華堂的路上,宋時薇忍不住在想蕭景珩的事情。
前世她同蕭景珩也沒有過多的交集,只不過在她被京城貴女為難的時候,這個男人出手幫過她幾次。
蕭景珩是先皇后之子,在他五歲那年,他的生母霍皇后因為霍家通敵叛國一事懸樑自盡。
自此,蕭景珩成了不受寵的皇子。
十二歲他便從軍,用了八年時間成為南離赫赫有名的戰神,直至前幾日才回到京城。
前世正是因為蕭景珩手握兵權被太子忌憚,這才有了沈家設下的毒計,用她的死來扳倒凌王。
就是不知前世蕭景珩是否逃過一劫,還是被她所累丟了性命?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有人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入了旁邊的假山石洞當中,她正要呼救,卻被人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