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聽著這話,心頭一動,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宋時薇。
素雲說得沒錯,宋氏沒有嫁入他們沈家之前,他們沈家相安無事,可自打她嫁到沈家,沈家就沒有一件好事。
難不成這個女人當真是喪門星?
宋時薇撇了沈素雲一眼,幽幽的聲音道:「妹妹怎麼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
就算你們沈家娶個公主進門,這該發生的意外還是會發生,知道為什麼嗎?」
她道:「因為家和才能萬事興,你違背良心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業障,最終都會報應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還是給自己積點口福吧,大哥都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
「你……」
沈素雲瞪大眼睛,被她噎得面紅耳赤。
宋時薇懶得搭理她,她低頭去看躺在地上的沈臨舟道:「瞧著大哥傷得不輕,還是趕緊去請個大夫吧。」
沈老夫人對著沈臨川道:「去請最好的大夫來。」
沈臨川匆匆離去,眾人將沈臨舟送去乾淨的廂房。
他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燒傷,皮肉都泛著黑焦的顏色,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雖然還未清醒,但嘴裡一直叫著痛。
沈老夫人心急如焚,不停地看著門外。
不知過了多久,沈臨川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大夫呢,不是讓你去請大夫嗎?」
沈老夫人見沈臨川身後空無一人,有些著急的質問道。
沈臨川臉上滿是疲倦之色,一看就是跑遍了京城。
他看著自己的母親,突然崩潰地吼了一聲:「沒有大夫,現在你滿意了吧?
如今我們沈家聲名狼藉,沒有人願意來救大哥。
他們聽說要來沈家看診全都拒絕了,還說這就是我們的報應!」
任憑他怎麼求,那些人都無情地拒絕了他,不願來給他大哥醫治。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母親的自作主張。
沈老夫人聽到沒有大夫願意來救她的兒子,她面色霎時變得慘白,搖著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宋時薇也深感意外。
如果是回春堂拒絕沈家不來看診還說得過去,沒道理全京城的大夫都同仇敵愾,除非……
宋時薇眉梢一動,已然明了。
她還以為是老天有眼讓沈臨舟遭了報應,原來是他做的啊。
她垂著眸子,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這時,沈老夫人突然跪倒在她的面前,握著她的手道:「時薇,求求你救救我的舟兒,我知道承恩伯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宋時薇回過神來,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夫人。
兒子危在旦夕她這個做母親的終於肯下跪求她相助了。
果然這刀要扎在自己身上才會疼。
她伸手將老夫人扶了起來道:「母親放心,我這就回去求我爹。」
宋時薇拍了拍沈老夫人的手,隨後便帶著兩個丫鬟離開了沈家。
只是她沒有去承恩伯府,而是來到了凌王府的後門巷子。
不多時,收到消息的蕭景珩就趕了過來。
他掀開帘子鑽進了馬車裡,笑著道:「來都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
宋時薇抬頭看著他問道:「沈家的火是你放的,也是你讓全京城的大夫不准去給沈臨舟看傷的?」
「什麼火?沈家失火了?」
蕭景珩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宋時薇秀眉緊擰,有些慍怒地直呼著他的名字:「蕭景珩,你別裝了。
你前頭剛走,沈臨舟就被火給燒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蕭景珩猜不准她是不是生氣了,他有些緊張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擺道:「是我放的火,那也是他活該。」
只恨沒有燒死沈臨舟,竟然還讓他活了下來。
宋時薇瞪了他一眼道:「要燒怎麼不把人燒死,你這把人燒得半死不活的,我還得花銀子養著他,你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嗎?」
蕭景珩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問:「你不怪我?」
「我是那麼不識好歹的人嗎?」
宋時薇哼了一聲道:「我也想一把火燒了他,你這麼做也算是給我出了口惡氣。
那不可一世的老夫人為了他的寶貝兒子,竟給我下跪,讓我去求我爹想辦法救沈臨舟。」
她之前做的那些,都趕不上蕭景珩這一把火來得痛快。
蕭景珩聽她這麼說,心情不免有些愉悅,他問:「要不,我這就弄死沈臨舟?」
宋時薇嗔了他一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讓他痛苦地活著就挺好。」
蕭景珩目光沉了沉,他不想沈臨舟再對宋時薇有那種齷齪的心思,只有他死了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宋時薇道:「我去見沈臨舟的時候,送了他一對黑檀木的盤珠,你沒拿吧?」
蕭景珩想起來,他放火的時候確實瞧見沈臨舟手中拿著兩個盤珠,沒想到竟然是宋時薇送的。
他哼了一聲,明顯有些置氣:「本王幫了你這麼多,也沒見你送過什麼東西,對他倒是好。
怎的,他的東西本王不能碰?」
宋時薇揚了揚眉,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道:「王爺如果不怕自己變成個太監,儘管碰啊。」
蕭景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一臉詫異的看著她:「那盤珠上該不會是有毒吧?」
宋時薇聳了聳肩:「倒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毒,就是能讓男人變成一個太監而已。」
知道沈臨舟在打她的主意,她便生了斷他命根的想法,於是在送給他的盤珠上抹了毒。
那毒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沈臨舟變成一個不能人道的廢人。
蕭景珩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胯下,突然打了個哆嗦。
得虧他沒得罪她啊,不然豈不是早就被她毒成了太監?
蕭景珩咽了咽口水,輕咳了一聲問道:「這麼說來,是本王壞了你的計劃?」
「倒也不至於,就是手段不一樣而已,但目的是一樣的,不管怎樣今日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
只是以後切莫如此衝動,仇我自己會報的,如果有需要王爺你相助的地方,我不會客氣。」
宋時薇十分溫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蕭景珩笑了笑,她沒怪他自作主張壞了她的計劃就已經很好了。
看來,她也不是心腸冷硬之人。
最起碼,她領了他的情。
「好。」
蕭景珩答應了她:「那就這麼說定了。」
說著,他將自己的小指伸了過來:「拉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