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們還是給他收屍吧

2024-09-13 19:10:50 作者: 九霄雲歌
  沈臨川看著他手中的腰牌,一眼便認出來這是真的。

  他忙攏袖深深地行了一禮道:「陳太醫見諒,是家母和妹妹有眼不識泰山。」

  見兒子行了如此大禮,沈老夫人這才驚覺眼前這人竟然是真的太醫。

  她哎呦一聲,雙手合十道:「我就說陳太醫這氣度非同尋常,您能來我們沈家,是我們沈家的福氣。

  方才的事情就是個誤會,還請太醫不要放在心上,有您在,我兒子便有救了。」

  陳錦堂將手中的腰牌收了起來,淡淡的聲音道:「怕是要讓老夫人失望了,因為令公子他沒得救了,你們還是給他收屍吧。」

  他哼了一聲,背著藥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陳太醫,陳太醫,你別走啊。」

  沈老夫人慌了神匆忙去追,卻因為走得急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沈臨川和沈素雲忙去扶她。

  老夫人見陳太醫已經出了院子,她心急如焚對著自己一雙兒女道:「你們快去把人給追回來啊。」

  沈臨川求救的眼神看向宋時薇,他剛開口叫了一聲:「娘子。」

  宋時薇就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宮裡的太醫都是給貴人看病的,京城世家貴族也只有德高望重的才能請得到。

  陳太醫同我爹有些私交,才肯跟我來沈家給大哥醫治。

  可是你們竟質疑他的身份,這跟羞辱他有什麼區別?

  如今連太醫院的太醫都被你們得罪了,我也無能為力,大哥他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留下這話,她就逕自出了院子,追出了府去。

  陳錦堂正站在沈家大門前,門前掛著的紅燈籠發出幽紅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可見他的臉色十分的陰沉。

  宋時薇上前去,屈膝行了一禮道:「真是對不住,讓陳太醫你受委屈了。

  改日我定當登門致歉,我這就讓車夫送你回去。」

  陳錦堂轉身看著她問道:「沈家人就是這麼對你的?」

  宋時薇愣了一下,她同陳太醫並不相熟,但他這句話像極了一個長輩的口吻。

  陳錦堂盯著她,仿佛像是看見了故人一樣,他道:「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宋時薇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你認識我母親?」

  陳太醫點了點頭:「確切來說你母親於我有大恩。

  如果不是她,也不會有我的今天,可惜我還沒能報答她。

  後來聽說你身子不好,被送去了鄉下,我便拜託我的師兄去照拂你,他的名字叫廣陵子,想必你應該認識。」

  宋時薇瞪大了眼睛。

  她的確認識一個奇怪的郎中,就叫廣陵子,她手裡那些稀奇古怪的藥都是他給的。

  每隔一段時間,廣陵子就會來清水鎮看她。

  他是個游醫走遍大江南北,會搜羅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送給她,給她講自己的所見所聞。

  回京之前,廣陵子將回春堂送給了她當嫁妝。

  而今,她是這回春堂的東家。


  當初蕭景珩懷疑她和回春堂的關係,她就隨便編了一個說辭,說她母親有恩於回春堂的老闆。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時薇回過神來,她看著陳錦堂千言萬語縈繞在心頭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就只問了他一個問題:「我母親她是個怎樣的人?」

  陳錦堂想到故人,眸子多了一抹感傷。

  「你母親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當年我父親離世,我卻連葬他的銀子都沒有,是你母親幫了我。

  她得知我自小學習醫術後勸我不要放棄,還給了我一筆銀子讓我去神醫谷拜師求學。

  後來我學有所成,四處打聽你娘的消息,聽到的卻是她早已病死的消息。

  只恨我這一身所學,卻沒有救得了她。」

  這是他畢生的遺憾。

  宋時薇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並不知道母親的死另有隱情,她問:「我爹他知道我娘曾幫助過你嗎?」

  陳錦堂眯了眯眼睛:「承恩伯對外宣稱你養在鄉下是身體不好。

  可是師兄給你瞧過,說你身體並無異常,我便知道這其中定有隱情,所以才同你爹相交。

  我和你娘之間的淵源他並不知曉,後來我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一點消息。

  他們之所以要將你送走,是因為道士批你命格刑克雙親。」

  他冷笑一聲:「什麼刑克雙親,不過都是藉口而已。

  你娘離世短短半年的時候,你爹就將周氏扶為了正室。

  倘若你爹當真對你娘有情,又怎會如此迫不及待就迎娶她人?

  你娘死後,許家的家業都成了他宋莫亭的,可他們卻連你一個孩子都容不下。

  這麼多年他將你扔在鄉下不聞不問,任你自生自滅,如今還為你尋了這麼一門親事,真是該死!」

  說到這,他臉上掩飾不住的憤怒。

  當初聽說了宋時薇的婚事,他以為沈臨川會是個良人,哪料這沈家人竟是這麼個德行。

  而這一切都是拜宋莫亭所賜,可恨他只是個不相干的外人,也不知道要怎麼幫她才好。

  宋時薇有些感動,為了報恩其實他已經做了很多。

  她屈膝行了一禮道:「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讓廣陵子師父照拂我,我未必能健健康康的長大。

  至於沈家的事情你放心,成親的這幾日我也看出了沈家的真面目,我會想辦法和離的。」

  陳錦堂聽她這麼說,心中的怒意這才散了些許,他道:「你能這麼想最好。

  我還擔心你和那些閨閣女子一樣,死守什么女德女訓,將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狗屁道理掛在嘴邊呢。」

  宋時薇噗嗤一笑:「您多慮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廣陵子師父教出來的,這性子怎麼可能古板迂腐呢。」

  她想到一事,好奇地問道:「之前我想拜廣陵子為師,跟他學習醫術。

  可是他不肯教我,您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廣陵子的緣故,她一度對醫術產生了興趣想拜廣陵子為師。

  然而卻被他拒絕了,甚至明令禁止不許她碰醫術。

  但不管是防身的毒藥還是救命的藥,廣陵子都毫不吝嗇地給她,唯有醫術她是一竅不通。

  這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困惑。

  提及此,陳錦堂眉梢一擰,嘆道:「他不教你是對的,至於具體的緣由,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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