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出乎意外。」
耿欣雨收回視線，輕輕地拍了前面何詩菱的肩，「你看到了吧？」
「嗯。」何詩菱側過頭來靠到了牆邊，朝教室中部看了看，看向後面的耿欣雨，笑了笑，想說什麼，沒說，又轉過身去了。
嗯？耿欣雨一怔，什麼情況？
下一秒，看到何詩菱收回了倚在牆邊的手臂，支到了書桌上，從牆邊側過頭來，不由得笑了起來。
「什麼情況呀，這是？」耿欣雨低笑著，看著側過身的人，等著她的回覆。
「沒什麼情況，」何詩菱頓了頓，「周日，周日下午記得調座位。」
「啊？」耿欣雨眼睛微睜，「周日？不是說月底嘛？」
何詩菱眼睛向左後方微瞟，旋即又轉了過來：「和你說話都不方便了。」
耿欣雨聞言微怔，下一秒，像想起什麼似的，扭頭朝右邊看了過去，卻迎上了王曉曉有些發呆的表情，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曉曉，你沒事吧？」
王曉曉呆了呆，抬手揉了揉腳，朝面前的兩個人看了看：「我在發呆呀。」
「發什麼呆？大清早的要好好看書，」耿欣雨放下手裡的書，雙手捧著王曉曉的臉，轉了回去，「才不辜負了韶華。」
說完，又連聲「呸呸呸，才不辜負這大好的清晨。」
「不負韶華，怎麼要呸了？」王曉曉轉過臉來，朝耿欣雨看了過來，「哎呀，犯了曹校的忌諱了，呸呸呸，小雨呀，你怎麼大清早的就犯忌諱呀。」
說完，推開耿欣雨的手，搖了搖頭，朝過頭去，「我真是越來聽不懂了，算了，聽不懂就不懂裝懂好了。」
看著王曉曉呆萌的模樣，耿欣雨臉上的笑意不減，倚到了窗邊，順便不經意地朝右後方東北角的方向看了過去。
果然，斜對角的方向，也有人倚牆而坐，朝她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下一秒，似乎是看到她在看他似的，低下了頭，微微坐正了些。
這造型，確實，有點，只是，小菱子知道凌初陽看的人是誰了嘛？
「確實有點不太方便呀。」耿欣雨笑著把右手也支到了書桌上，看向前面側身而坐的人，低聲笑道，「聽你的周日晚自習平移。放到後面？」
「隨你，別讓我回頭和你說話的時候看到他就可以了。」何詩菱頓了頓，「差點忘了剛才要說的事了。」
「行，那我看著辦啦，」耿欣雨笑著看著面前的人，稍微頓了頓，「那，要特別關注嘛？」
她記得當初，放假前，她們兩個和小飛一起看新轉來的新生的名單時，只是說要重點關照一下那幾個男生，他們偏科偏得太嚴重了，而且所偏的科目也多。
特別是後門的那四個，尤其是後門邊的兩個，辦所以，語文小組也進了，英語小組也分了，能幫得也幫了，能抬高的也抬高了，幾個人都分別安排了相應的職務了。
那轉進來的幾個女生，相對平衡一些，特別是譚琳，成績本就不差，一直百名榜在列，而且是前五十名的，只是沒有想到，這次居然和她們一樣，都跌出了前五十名，差點跌出了前一百名。
小菱子那是純屬意外，當然還有那一點點的個人故意成份在裡面，她是知道的。畢竟，這是她們三個人都知道的秘密。
至於她，她的化學和生物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故意成份在裡面，不能太爭強好勝了，也要把第一留一點給別人。只是沒有想到，這次讓得有點多了，她的數學也被少算了二十分。以至於，她也滑落了很多的名次！
好在，開學那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小菱子那裡了，這是為什麼，開學的第一節數學課上，數學老師沒有沖她發飆的原因，她也是坐下後，講試卷的時候才發現的。
除了難過，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搞得好像她借著替小菱子伸張正義的名頭在為自己打報不平！
好在，數學老師沒有計較，其他人也沒有注意！
哎，已經是十幾天前的事了，現在想來，還是沒有完全釋懷！自己到底是沒有小菱子想得通透！釋然的快。
現在是準備關照譚琳了嘛？
「暫時還沒有，」何詩菱微微一笑，「你怎麼看？」
「我很想閉上眼睛，不看，」耿欣雨笑了笑，「奈何視力太好，昨天……」
話剛開了個頭，耿欣雨便停住了。
昨天？她忽然想到那鬧劇般的昨天！
她一年半的低調，一年半的清心寡欲呀，昨天一個黃昏外加一個晚自習的十五分鐘，便毀於一旦了！
她剛來的路上，看到有人朝她指指點點的。
想到這裡，耿欣雨的火氣不由得又往上竄了竄，去洗漱的時候，她一出現，便看到原本有些熱鬧的水池忽然間安靜了下來，她也沒注意，正常的洗漱，準備回宿舍的時候，身後安靜的水池忽然間熱鬧了起來，議論聲雖低，卻也讓聽力極好的她，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還好還好，剛才你提醒了，不然讓她聽到就不得了了。」「天哪，這就是耿欣雨呀，校花呀？！」「也沒得有多漂亮呀，只是好看一些而已。」「你這是嫉妒吧，明明就很漂亮呀。」「漂亮又如何，現在比得是成績。」「你們是不是不認識她呀。」
剛走出公共洗漱間的耿欣雨在門外的西牆邊聽了個清清楚楚，居然是在議論她？
為什麼議論她？議論得不應該是那個討人煩的人嘛！議論她做什麼，真是一群敵我不分的女生！
「剛才不是認識了嘛？」「對呀，剛才認識了呀。」「那你們是不了解她了，她可是咱們高二年級里，僅有的四個一直在前二十名中的女生呢。」「不是吧，成績這麼好呀。」
「不然呢，你以為，鄭毅凡眼光那麼高的人，憑什麼會看上她？」
耿欣雨心中一窒，什麼叫討人煩的眼光高呀？明明她的眼光也很高的好嘛？
呸呸呸，被這一群敵友不分的女生帶得她都腦子不正常了！
耿欣雨抬腳朝西走去，卻仍然聽到了裡面的傳來的聲音，「對呀，我可聽說了，這校花，可是鄭毅凡親封的。」……
她以為，只是在洗漱間聽到那些無聊的議論而已，沒想到，一下樓，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四下看了看，便看到了路過的女生，不時地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的第一反應，很正常，畢竟，她們一行六人，規模有些大，引人注目也是理所當然。
走到宿舍樓大廳的時候，她敏銳地發現，不對勁！
一樓的走廊上路過的小女生看到她後，兩眼放光的激動地晃著旁邊的女生，喊了起來：「天哪天哪，我認識她噫，就是她呀，高三年級的大帥哥的女朋友，昨晚的大八卦呀。」
「是嘛是嘛？哪一個哪一個，指給我看看。」「就是那個扎著高馬尾的，最高的那一個。」「天哪，天哪，看到了，長得很漂亮呀，難怪，會有男生公開表白。」
耿欣雨聽了，直覺性想走過去說清楚，卻被何詩菱一把拉住了，拉著她徑直走出了宿舍樓。
「流言止於智者。」
她聽了，點點頭，小菱子和小飛不就是這麼樣被八卦了兩年了嘛？
他們兩個都無所謂，身正不怕影斜，她，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