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1279:一戰定西南(十六)【求月票】
「你這老東西本事不大,氣性不小,倒是挺會記仇。」對於不在意的人,公西仇都是選擇性記憶。聽公羊永業話中怨氣,他歪了歪頭,認真思索自己跟對方的恩怨。左思右想還是不明白公羊永業氣什麼,二人上回交手是他吃虧,又不是公羊永業晚節不保?
聽他這般無禮,公羊永業冷笑:「偌大康國無一人傑,居然讓你這豎子出來丟人現眼!且瞧老夫削了你這張嘴,割下蛇信泡酒喝!」
公西仇表示了嫌棄。
「老東西,誰想跟你口舌糾纏?」
用他舌頭泡酒,果然年紀越大越變態!
被迫對敵人「望眼欲穿」的羅殺也表示岸上這些人有些變態,公羊永業「亂點鴛鴦譜」,將他與仇家分開,臨時夥伴公西仇張口就「口舌糾纏」。這讓沒見過世面的美人魚大為震撼,從震驚到驚悚!你們岸上都玩這麼大?
公羊永業則表示變態的是公西仇,與自己無關,他本人也被蠻子的發言噁心到了。
哪怕不是為了報恩,他也要殺公西仇!
「豎子受死!」
公羊永業的火力全部沖公西仇而來。
橫貫大半江面的陌刀刀影從天穹斬下,帶著無可比擬的氣勢劈向公西仇,上來就施展了八分力道。無形刀氣形成玄奧氣場籠罩江面,迫使公西仇正面迎擊。這一擊要是命中了,公羊永業下一道就直接拆他蛇骨、扒他蛇皮!
「噗!」
兩條水柱盤旋交纏,從下而上,同時張嘴銜住陌刀刀口,以相反力道與其對沖。
霎時,氣浪以其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迸發。
同時擴散的還有帶著極強腐蝕性的濃霧、飛散四濺的胃液雨水。公西仇離得太近,被迫以正面姿態承受來自敵人和隊友的雙重暴擊。他飛速脫身的同時化出面甲,保護他這張迷倒萬千的無暇俊貌。剛想開口讓羅殺滾遠點兒別妨礙自己,公羊永業再次動手。
不過,這次不是沖公西仇,沖羅殺來的。
羅殺將公羊永業武氣都腐蝕大片,在人家刀影上面留下大片的黑痕。公羊永業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作為成名已久的老將,自然不能任由晚輩打臉,他要親手找回場子!
公西仇就被冷落了。
他是誰?
他能忍受這種委屈?
自然是不能的!
且看江面一陣風急浪高,水沸江翻,墨綠色武氣自丹府傾瀉而出,頃刻就將公西仇吞沒幹淨。下一刻,一條造型怪異的網紋龍蛇破霧而出,口吐氣息,颶風卷著江水撞向公羊永業位置。緊接著,全副武鎧的公西仇手持長戟,迎風踏浪,一戟挑飛陌刀刀鋒!
他突然加入打亂了羅殺的節奏。
若非羅殺收勢夠及時,怕是要誤傷友軍。
說白了,這倆是半點兒默契都沒有。
一加一不僅不能等於二,某些時候還能達到小於一的效果。公西仇跟羅殺互相拆兩三個回合,意識到這樣根本不行。如此一來,別說對抗公羊永業,沒被對方一挑二收拾就算不錯了。公西仇跟羅殺同時萌生了一個建議。
「我先來!」
扛不住了另一個再上。
公西仇性格霸道,說一不二,而羅殺是海上來的,根本不通陸地上的人情規矩。擱在海島上,他高低還是一位少島主,公西仇修為境界還比他低,他憑什麼要給對方讓?
海島捕獵規矩,從來都是實力強的先開道,探查附近危險,以免同行族人被附近海怪吞了當餐點。要上也是他先上。公西仇先上?
沒有這個道理!
二人誰也不肯讓誰。
公羊永業也不給他們機會爭搶。
時間緊迫,二人在電光石火間有了默契。
既然他們默契不足,合擊之會互相拆台拖後腿,也不能將公羊永業一分為二,那乾脆將空間分成兩塊。公西仇管一塊,羅殺管一塊!公羊永業到哪裡,就由誰負責迎擊!
不能說這是個餿主意,但確實比剛才亂糟糟的場面有秩序,公羊永業也發現端倪。
公西仇沖他哥高呼:「大哥!」
別盯著瑪瑪了,也看看同一片天地的他!
羅殺這才知道公西仇跟那位居然是兄弟關係,驚奇之餘也有些暗羨。海島生存環境不太好,物資條件匱乏,養不出文心文士。
族人都走武者路子,有天賦的能成為武膽武者,沒天賦的練著強身健體,至少避難的時候跑得快些。羅殺也是從祖父口中知道文心文士的神奇能力,上岸之後接觸過幾人,但都沒祖父口中那般驚艷,令人一眼忘俗。
即墨秋是第一位。
這麼想著,兩道光芒同時落下。
一道給了公西仇,另一道落在羅殺身上。
公西仇:「……」
這居然不是他獨有的?
羅殺趁著公羊永業在公西仇半場的時候,沖即墨秋遙遙抱拳,朗聲道:「多謝!」
即墨秋此刻分不出心神回應羅殺。
論武膽境界,羅元進入十九等關內侯的時間還沒公羊永業長,積澱不如後者,但公羊永業的刀早已生鏽,少了武者最重要的銳氣,無法發揮最鼎盛的實力,而羅元不同。
公西仇和羅殺配合默契再低,二人還能互相輪換,撐不住的時候能緩口氣,沈棠並沒有這份待遇。她全程都要面對動真格的羅元,還是被她挑釁,怒氣buff上頭的羅元!
「上次沒要你命,這次斷無生路!」
羅元急著要將羅殺斬草除根。
沈棠這頭攔路虎就顯得太礙眼了!
「呵。」
沈棠的回應就一個字。
聲量不大,羞辱性不小。
羅元在改姓拜師前,也有跟其他人學過,路數駁雜,套路繁多,再加上幾十年的積澱學習,如今也算武膽武者中比較少的靈活選手。除了常見兵器,奇門兵器也有涉略。
奇門兵器特點就在於一個「奇」!
出手平常,攻擊軌跡卻讓人捉摸不透。
初始,他手中是一把短槍,招數靈活且迅捷,近身之後,槍尖噴吐光芒,長鏈朝著沈棠面門激射而出。槍尖如毒蛇那般張開獠牙,無數細密牛針天女散花般霍得炸開……
叮叮叮——
撞擊聲伴隨火花在透明屏障密集響起。
盡數被無形罡氣攔下!
俄而,槍尖在半空繞了個詭異大彎,尖端朝著沈棠雙眼紮下。比它速度更快的是樹根看似孱弱的細藤,以及沈棠的右手!她與細藤幾乎同時握住/纏住長鏈,默契一擲!
羅元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明來歷的武器也敢徒手接!
長鏈一抖一縮,飛速蜷回他掌心。
沈棠也低頭看了一眼掌心,鱗甲護手不知何時被腐蝕了大半,差點兒露出鱗甲下的紅布手套。這種腐蝕性,跟羅殺相比只強不弱。
除了腐蝕性,還有劇毒。
不待她思索什麼,羅元殺至跟前。
手中奇兵又換成了另一種,造型跟羅殺的三叉戟有些類似,不似能殺陣破敵的,倒像是用來叉魚的玩意兒。即墨秋眸色一沉,道:「殿下小心,此人有個武者之意——」
「小小蠻子,見識倒是廣闊。」
羅元口中讚賞充斥著戲謔輕蔑。
咕嘟,咕嘟,咕嘟……
洶湧江面突兀飄出上百顆直徑一丈多的巨大水球,每一個水球內部都蘊含一顆拳頭大小的光球。遠遠看去,這光球好似漂浮在空中的水母,散發著朦朧光暈,甚是瑰麗。
看久了甚至產生夢幻之感。
「現在,開始逃亡吧!」
「水母們」開始集體躁動。
一顆顆朝著沈棠追來。
看著密密麻麻的「水母」大軍,沈棠一陣頭皮發麻問:「大祭司,撞了會如何?」
「水母」體積龐大數量多,但江面空間更大,只要速度夠快還是能見縫插針跑的。
沈棠沒聽到即墨秋的回應。
但她聽到一聲巨響。
聲音源頭就在她後側方。
空中一個急轉,餘光恰好看到即墨秋指揮一根藤蔓去纏繞其中兩顆「水母」。幾乎是相碰的瞬間,「水母」體積急速膨脹,再爆炸!
爆炸不僅能帶來巨大衝擊力,還能產生一片灼燙武器,瞬息就能將藤蔓燒成碳屑!
沈棠:「……」
若無提防,即使跟羅元同級也可能重傷。
這樣的「水母炸彈」,人家能手搓百多個。
一瞬間,沈棠腦海閃過萬千念頭,最後糅雜成一句話:「魏城當年怎沒打死你!」
這些老登活著就是來給她上難度是吧?
魏城當年降服羅元,還壓制羅元在永生教幹活,也不知道魏城老登怎麼做到的,全靠境界壓制嗎?輪到自己,羅元搞出這麼個武者之意?不是,剛才怎麼不用羅殺身上?
聽沈棠提及魏城,羅元先面色一怔,旋即露出嗜血獰笑:「這就是為他準備的!」
他這輩子最恨的人是羅氏老東西,第二厭惡的就是魏城了。當年魏城帶給他的滅頂壓力幾乎銘刻在他的靈魂,以至於他想起此人,心中便升起一股無力抵抗的挫敗感……
這份挫敗感也是阻撓他登頂的瓶頸之一!
心理陰影有多重呢?
羅元的武者之意是被對方打出來的,距離生死就只差一線!若非求生欲望強大,他有可能過不去那道坎兒。此後數年,他一直背著魏城,暗中研究磨合自己的武者之意。
魏城雖是二十等徹侯,但他明顯受到一種神秘力量約束,實力一直處於封印狀態,他要是偷襲還是很有勝算的。當他以為自己有把握的時候,魏城老東西居然人間蒸發!
任憑羅元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武者之意首次亮相,卻是給了無名小卒。
沈·無名小卒·棠不知道羅元的心思,她的注意力都在這些「水母炸彈」數量上。
「……數量沒再增加?」
如此威力,無限填補的可能性極小。沒數量加以限制,羅元這個十九等關內侯在戰場的破壞力,怕是幾個二十等徹侯拍馬都趕不上。只要他產生價值夠高,自然會有勢力替他擺平羅氏的追擊,他又怎會懼怕羅氏多年?
「既然如此——」
一個大膽念頭在她腦海萌發。
與其等著「水母炸彈」往自己身上招呼,倒不如借著機會將它們全部提前引爆了。
羅元施展這一招,武氣消耗肯定不小。
心思一轉,膽大包天的她化出長弓。
距離最近的「水母炸彈」似乎察覺她的心思,瞬息加速,幾乎要貼上她脊背。
沈棠一個半空旋身,磅礴武氣凝聚右腳,一腳踩爆,同時化出武氣屏障阻擋霧氣,藉助反向衝擊加速遠離升至高空。長弓滿月,一輪皎潔幻影從她指尖綻放:「全部給我爆!!」
銀白箭雨穿過疾風驟雨。
盡數湧向「水母炸彈」。
為了追擊沈棠,這些「水母炸彈」分布都較為稠密,彼此距離不算遠。一顆爆炸,產生的破壞力會有極大概率引爆最近水母。運氣好能一口氣將「水母炸彈」全部引爆!
她這一舉動讓羅元當場破防。
「瘋子!」
自己找死也別找他同歸於盡啊!
此前說過,他這招是專門給魏城留著的。而他的底氣是爆炸威力給的,集中引爆有極大概率將二十等徹侯也帶走!沈棠這頭牛犢沒有二十等徹侯的本錢,卻有比二十等徹侯還大的膽子。同時引爆,想不分敵我全部收割?
公羊永業最先發現不對勁。
強烈危機感在他腦海瘋狂拉響警報。
某種死亡預感如影隨形,而他在求生本能催促下,瘋狂催動武氣灌注刀身,劈出他本人都無法複製的第二刀——刀氣斜劈向江面,一聲短促刀鳴,原地掀起上百丈巨浪。
一刀斷江,裸露河床裂開深谷。
嗡——
爆炸蠶食巨浪,危險白霧瀰漫江面。
武膽圖騰形態的公西仇在衝擊之下難以穩住身形,他這會兒速度不行,當機立斷選擇盤起蟒身。羅殺難得與他默契一回,用座頭鯨武膽圖騰吸進體內的水流當爆炸緩衝。
站在公西仇身體上還不忘解釋。
「這是正經無害的水。」
三重緩衝,落身上的傷害能忽略不計。
公西仇將人抖下來:「下去!」
一條魚也敢踩他?
羅殺知他只是嘴上不客氣,倒也不放心上。剛要提上三叉戟找公羊永業,卻發現另一道他極其厭惡的氣息,這種厭惡甚至能比得上羅元!目光循著落去,只見江面躍出一條黑白影子。他的武膽圖騰不受控制想靠近……
然後,給對方一尾巴!
(`ω)
哎,簡訊又提醒我年長了一歲,這日子過得也太快了。
PS:割草機也真危險,今天有個親戚早上在外作業,被彈飛的什麼東西傷到,縫了好多針,還好一雙眼睛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