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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7章 1367:豈知天道曲如弓(上)【求月票】

2025-01-04 22:53:35 作者: 油爆香菇
  第1367章 1367:豈知天道曲如弓(上)【求月票】

  「我已經找了人過去查探袁撫郡情況,聯絡希敏她們,公義這下可暫時安心了。」

  欒信拱手謝恩。

  沈棠握著他的手將人扶起:「謝什麼謝?你我君臣多年交情,還講究這些虛禮?」

  近來兩年,她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西南地區,從開戰到現在戰後重建,幾乎沒有一刻鐘停歇。康國境內大小事務基本都交由監國重臣祈善把控,實在不好處理的才會送到她手中。有了釘釘的存在,再加上康國王庭到處巡查舊例,文武朝臣對此沒什麼大意見。

  甚至還有人慶幸這樣也挺好——他們不用頻繁大小朝會,每天能多睡一會兒懶覺。

  不過,再往下的地方官員就不太行了。

  雖未腐敗瀆職,卻也有些鬆懈。

  西南局勢稍微安定,沈棠立馬給他們殺了個回馬槍,突擊北巡,抽查各地這兩年的政績。被抓過來述職的官員答辯成績不好,自己掂量著辦。這也是沈棠近來工作量暴漲的主因之一,文氣化身十二個時辰連軸轉還轉不過來,御醫硬生生查出她有腎虛之症。

  精力有限,有些地方無法時時顧及。

  直到欒信親自求見。

  【本不該驚擾主上,只是希敏她一連兩月不曾傳回消息,臣心中實在放心不下。】

  【兩個月都沒消息?李完那邊呢?】

  【也沒有。】

  不然他也不會坐不住了。

  欒信對苗訥這個學生是有真感情的。她不僅是自己的學生,也是自家小女兒的啟蒙女師,跟他夫人也情同母女。每逢後者生辰都不忘登門祝壽。哪怕人來不了,祝壽的信函也一定會及時送到。半月前是他夫人整壽,欒信還提前一月上書請了誥封給她驚喜。

  夫人清點賓客送禮卻沒找到苗訥書信。

  欒信本想安撫妻子,袁撫郡本就是一塊飛地,境內勢力不穩,苗訥忙於公事不慎忘了也正常。但他妻子不這麼想:【希敏那般細心的人,會忘記才不正常。你也說袁撫郡危險……她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能不能打聽到?】

  欒信也不敢排除這個可能。

  哪怕有公羊永業坐鎮也不能說萬無一失。

  欒信查了一圈發現消息中斷,只能找到自家主上介入。沈棠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袁撫郡也是在中部大陸一枚棋子,能守住儘量守住。尷尬的是公西仇、羅殺和魏城都在子虛那邊,褚傑魏壽等人坐鎮西南防止叛亂,雲策回康國調不開,其他人則是實力不夠。

  戰爭就是燒錢,西南一戰以及戰後重建極大拖延康國國內經濟,哪裡都要人,哪裡都要花錢。這就好比一人吃一碗飯能吃飽,家裡多一張嘴,收入卻沒多,還是只有一碗飯,這就導致兩個人都只能吃半飽,勉強餓不死。

  沈棠需要時間恢復元氣。為了這點時間,不惜答應盟友曲國的刁難,派出林風一行人,使得本就吃緊的人力愈發捉襟見肘。也幸好子虛那邊有點進展,給她續了一口氣。

  烏有也符合條件。

  不過烏有這會兒離得更遠。

  數來數去,唯一符合的人居然是羅三。

  「只盼著希敏無性命之憂。」欒信現在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素未謀面的羅三身上。


  沈棠寬慰他:「吉人自有天相。」

  苗訥活著比殺了她更有價值。

  這點價值可以最大限度保證她的生存,比什麼公羊永業、比崔氏崔熊更加可靠些。

  「主上,禮部尚書求見。」

  「宣。」

  除了釘釘朝會,沈棠也許久未見秦禮,一見便知有大事發生。她跟欒信對視一眼,心一沉——從來循規蹈矩,連步子都能保持標準距離的他,這回卻罕見多了幾分慌亂。

  「公肅,發生何事了?」

  連外頭披著的狐氅落了雪都顧不上。

  要知道這件雪白狐氅可是秦禮心愛之物!哪怕文心文士不懼寒暑,大冬天也可以要風度不要溫度,穿兩件單薄儒衫就能度過整個冬天,秦禮依舊會在入冬之後掏出來穿。

  由此可見,他有多喜歡。

  他不僅會穿,還會注意用文氣包裹狐氅,避免污濁,天氣轉暖就會讓人保養封存。

  似今日顧不上落雪,真不多見。

  秦禮道:「主上,袁撫郡等地失守。」

  沈棠面上平靜,實則內心泛起波瀾,連習慣性慢一拍的欒信也表現出非凡的速度。

  他緊握成拳:「失守?」

  沈棠閉眸壓下思緒:「何時發現的?」

  秦禮答道:「就在今日,半個時辰前。」

  他跟著又補充:「幾處飛地歸屬都是一瞬易主,此番情形必然是敵人早有預謀。」

  自打太史局投入使用,沈棠便將國璽交給秦禮保管,方便他用國璽配合文士之道,構建一個監測全國的衛星氣象圖,輔助各地農業生產。這事兒是個大工程,秦禮必須親自跑遍各個州郡縣。西南大陸納入版圖,他也是沈棠之外最忙碌的人,幾乎腳不沾地。

  已錄入的版圖莫名消失,這還是第一次。

  消失的還是幾塊位於中部境內的飛地,還是同一時間消失,他稍作思考便知不妙。

  「一瞬易主?倒是謹慎。」

  幾處飛地散落各處,敵人就算插了翅膀也不可能同時一網打盡,必然是偷偷摸摸搞定之後,挑個機會同時吸納。要是分別吸納,康國提前發現,敵人的算盤不就落空了?

  中部大陸是真變天了。

  沈棠擰眉,壓下眼底泛起的冷色。

  她閉眸主動聯繫化身子虛烏有,幾句簡單交流之後輕吐濁氣,起身行至大陸輿圖屏風面前,眼神掠視各處:「子虛烏有兩邊都沒收到動靜……子虛這陣子忙著攻打啟國,啟國地理位置在中部大陸偏南,烏有被派去東北……幾處飛地又在這,也就是說……」

  沈棠大致框定一個範圍。

  「變動應該發生在這附近。」

  發生在這些地方,上位者刻意攔截信息,確實能在短時間避開康國的耳目。這個時代也沒手機電話,信息傳遞更多依賴民間人力。距離遠一些,一來一回動輒就兩三月。

  這時間足夠一個政權顛覆興起。

  秦禮瞬間領悟沈棠的意思:「臣這就去命人搜羅此地相關情報,或有蛛絲馬跡。」

  雖是亡羊補牢,也聊勝於無。


  欒信盯著輿圖仔細觀察。

  幾處飛地散落在不同地區,比鄰不同國家,它們同時被奪走,意味著背後行動勢力能做到統一,效率迅捷。要麼是中部有國家飛速統一各處,要麼是他們達成了更深層次的結盟。不管是哪種,對當下康國而言都是壞消息。

  這麼大動靜卻能瞞住康國。

  絕對是有備而來。

  秦禮又提及一細節:「此前使團秘密出訪曲國的消息並未對外公開,若變動在那時候發生,令德不可能沒察覺異樣。推算時間……」

  林風在去曲國前還在袁撫郡短暫停留。

  那時候的袁撫郡一切正常。

  雖有地方勢力刁難苗訥,但苗訥遊刃有餘不見吃力,也就是說變故發生在那之後。

  跟隨項招一起去袁撫郡的公羊永業,他是被人調虎離山?遇見勁敵自身難保以至於消息都傳不出來?抑或,倒戈了?雖說此人品行尚可,但也不能排除第三個的可能性。

  沈棠道:「公肅,召集群臣朝會。」

  這日子怕是寧靜不了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康國這邊頗有風雨欲來的架勢,羅三那頭收到委託,只來得及叮囑舊部幾句便星夜啟程。別看他表面上只有十一等右更的實力,但肉身強度仍是徹侯級別,不論是體力耐力都是驚人的,哪怕疾行個三天三夜都瞧不見疲累。他身上還帶著一枚國璽,國璽之間會互相感應,就算羅三用武力隔絕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自打羅三自困杉永郡,除了偶爾出門訪友,其他時候都宅在一處。這次還是他闊別數十年首次出遠門,去的還是他不曾涉足的西北。

  「老丈,袁撫郡離這裡還有多遠?」在這個出門沒有導航的年代,哪怕是羅三這樣的強者也只能乖乖問路,沒人指路就靠樹葉日月分辨大致方位。萬一跑過頭還要折返。

  羅三也沒做什麼偽裝。

  因為武膽武者那個體格太有辨識度了。

  老丈有些耳背,羅三問了好幾次對方才有反應,緩了好半晌指了個位置,而後看看羅三那個鶴立雞群的體格,好心道:「年輕後生可不要去那裡了,最近都在抓壯丁。」

  實際年齡能給老丈當爺爺的羅三笑了笑,謝過他好意:「對了,老丈可知袁氏?」

  老丈道:「啥冤事?」

  「本地是不是有一戶姓袁的大家?」

  老丈思索許久:「老漢沒聽過,但聽祖上說以前有的,後來落魄就搬去別地了。」

  羅三對此並不意外。

  以那種消耗壽元的打法,能活長久就怪了。家族沒了頂樑柱,落魄也是遲早的事。

  羅三又跟老老丈打聽以前那戶袁氏的祖墳在哪裡:「祖上有些交情,想去拜拜。」

  老丈只記得大概位置。

  「……現在去拜也找不到嘍。」

  大戶人家的墳墓一般會有不菲的陪葬品,那些干倒斗的經常靠挖人墳發財。袁氏鼎盛的時候,祖墳埋葬的山頭都是人家的,天天有家丁巡邏看護,沒人敢挖。後來搬走,祖墳來不及遷,盜墓的可不就鋌而走險去光顧了?

  現在過去未必能找到墳頭。


  羅三可不管這個,聽到死對頭祖墳被光顧他還笑。能打算甚本事,能活才是本事!

  他先去的袁氏祖墳。

  祖墳所在山頭有了主人,羅三避開守山人摸過去,所見畫面卻跟想像中不同。本以為會看到一片長滿野草的墳頭、坍塌斷裂的石碑,結果卻看到幾座有修葺痕跡的新墳。

  湊近一看,墓碑赫然都是袁氏開頭。

  「那老頭兒騙人?」

  他瞧著不太像。

  羅三抓了一把墳頭的灰土,還很新鮮,墓碑上的卒年卻是在四十五年前,這些墳墓是舊墳新葺,不是新墳。他在山腰上繞了一圈,在一個風水極佳的地方找到一座翻修老墳,上面赫然寫著「袁氏五子撫君之墓」。羅三眼前一亮,抬腳踩墓碑:「找到了。」

  一看生卒年,他更樂了。

  「三十一就死了,短命鬼。」

  還是那句話,能打有個屁用,能活才是王道。袁撫當年初戰是驚天動地,讓同一代望塵莫及,似乎什麼都會,但就是不會活著。羅三踩了兩腳,算是跟故人友好打招呼。

  「老夫是個厚道人,不稀罕欺負死人,這墳墓就留給你住著了。」羅三拍了拍手,起身準備離開。剛挪動腳步,耳尖一動,瞬間閃至幾十丈開外,躲進密林深處。過了十數息,一道紅影從天而降。來人在羅三剛才的位置站定,環顧四周,似乎在找尋什麼。

  又過了十幾息,第二人趕至。

  「怎麼了?」

  「剛剛有人來過。」

  還在墓碑留下一個大碼腳印。

  「盜墓的?」

  「不是,是個武者。」第一個人搖搖頭判斷,「我來之前,對方就感應到我了。要是個路人還好,若是……吾等還是要多加提防。」

  第二人看著那個腳印沉默。

  誰家路人會故意踩陌生人墓碑啊?

  二人不多會兒離開。

  羅三盯著沒動,不出所料,紅影再度出現。原地環顧幾圈沒發現,這才真正離開。

  「袁撫這狗東西……」

  這一代居然還能有傳人?

  羅三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之後的行動他格外小心,順利潛伏入城,發現各地戒嚴。他去郡府轉了一圈,發現袁撫郡守不是夏侯女君說的苗訥,甚至不是女人而是個姓袁男人,眉眼間有點袁撫的影子,大概率是其後人。那原來的郡守去哪兒了?

  羅三又去尋袁撫郡地牢。

  地牢幽暗,唯上方鐵窗投下一線月光。

  找了一圈發現這裡真關著不少人。

  其中有一人還很特殊。

  羅三暗中觀察,只見削瘦少年裹著一襲極不合身的染血布衣蜷縮在角落,雙手被刑具銬著,雙眸緊閉,稚嫩眉眼透著虛弱。看了會兒,對方突然道:「看老夫看夠了?」

  他的聲音驚動了牢中其他人。

  羅三設下隔絕屏障才現身。

  「你們,哪個是苗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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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找親友幫忙做封面了。

  原本的書名是《當人主公,哪有不發瘋的?》

  後來覺得太長就改成《當主公哪有不發瘋的?》

  又覺得《這個農場主是非當不可嗎?》也行?

  不過,我還是更傾向於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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