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了!」
江景看向腦海中霧氣繚繞的起源鼎器,心中思緒震盪。
兩月前,他剛剛穿越到這方世界時,這尊神秘器物就已經存在於腦海之中。
神智清醒後,他也曾嘗試與鼎器溝通,卻始終得不到鼎器的任何反饋。
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這鼎器每日都會自動獲取,所謂的道素碎片。
江景經過一段時間摸索發現,自身所處環境不同,道素碎片增長的數量,也會相應變化。
通常在一到兩片之間。
但在武麟堂演武場附近,碎片增長速度最快。
一日可以達四至五片。
百枚碎片,才能合成一枚完整道素。
今日,他早早趕到演武場等待,為的就是最後兩枚道素碎片。
「激活!」
念及自身境遇,以及前身「意外」落水身亡的蹊蹺,江景自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轟
隨著意念一動,江景腦海「轟」的一聲炸響,很多信息充涌而至。
他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在地,耳旁更有長長的嗡鳴聲,不斷迴蕩。
好似站在火車汽笛之下一樣,頭疼欲裂。
【消耗道素,萬物起源鼎激活】
……
【鼎器:萬物起源】
【品階:食鼎下品(1/30)】
【鼎賦:顆粒歸倉(你能在穀物、藥植中攝取更多的養分與元炁,當前效率提升三成)】
【積累道素,可提升鼎器品階】
……
【鼎主:江景】
【境界:養生(中期71%)】
【靈寶兵魄:無】
【當前武學:伏風長拳(精通31%),金獅刀法(入門78%)】
【道素:0.02】
【注入道素,可加速武學、技能參悟、掌握進度】
……
增加對穀物藥植的吸收效率!
加速武學感悟?
江景不禁大喜。
眩暈感覺尚未完全消退,但神志卻清醒無比。
鼎器只是激活,就已經為他帶來改變境遇的可能與途徑。
鼎賦,可以讓他從穀物、藥植中獲得更多養分,加快自身血氣恢復與體魄強大。
消耗道素,加速武學的掌握進度。
還能提升鼎器品階,獲取更多強大鼎賦。
還有兵魄……
「道素,道素!」
江景暗暗握拳,重生至今,他終於擁有了自己的底氣與憑仗。
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只是
如何才能獲取更多道素?
若只依靠起源鼎器每日自動獲取,積累的速度委實太慢了些……
「時辰已到,都過來集合!」
正思量間,忽聽顧修遠一聲大喝,整座演武場立時熱鬧了起來。
自行揮拳演練的見習弟子,全都停下,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到顧修遠的身前,列隊站好。
江景也起身,走到隊伍之中,站在了第一排。
他剛剛站定,背後就傳來了一些細微的不忿哼聲,似有目光針扎一般向他射來。
亂世難活,錙銖必爭。
武麟堂也不例外。
三排弟子,站位越靠前,越能看清傳功師父的動作身形。
一旦練偏,也能最快被傳功師父注意,予以糾正。
而站位,以實力劃分!
江景未落水生病前,在五十餘名見習弟子中,排名相對靠前。
恰好可以位列一排末端。
但此刻他大病初癒,血氣不足,實力大降,連每日正常的習武演練,都很難全程跟上,自然引起了後排一些弟子的不滿。
不過,距離入門考核僅剩兩月,按照以往慣例,應該是不會再作調整了。
「江景,你與石鏘位置互換!」
「陳明,你到第二排」
「黎尚……」
然而,今日不知為何,顧修遠沒有像往常一般,領著一眾弟子出拳行武.
而是主動調整一眾見習弟子間的站位。
不止江景,幾乎小半弟子的站位,全都發生變化。
這種反常舉動,讓不少弟子感到意外。
也有一些弟子,眼底湧現出異常的激動、雀躍之色。
「今天難道有什麼不同麼?」
江景只得退到最後一排,與一名身形高他半頭的見習弟子互換位置。
他對這名弟子有些印象,拜入武麟堂不過數月,但肉身血氣天賦很強,修煉刻苦,進階飛速。
「哼」
擦肩而過時,石鏘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的掃了江景一眼,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倨傲。
但江景卻無暇在意,他察覺到今日的氛圍,似乎有些異常。
不只是見習弟子的站位調整。
原本應與見習弟子們分開,在演武場另一區域習武的外院正式弟子,也列隊站到了一旁。
這是很罕見的。
為防止見習弟子偷學功法,兩撥弟子以往都是距離很遠,背對修行。
「你們當中應該有人知道了一些消息,武麟堂今年會增加正式弟子的錄用名額!」
顧修遠聲音很大,目光掃視所有見習弟子,面色略有異樣。
不遠處的外院弟子,也隱隱流露出一絲細微的憤懣神情。
果然,就聽顧修遠繼續道:
「這於你們大多數人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是武麟堂自成立以來,第一次向見習弟子,傳授——獅相樁功!」
什麼!
樁功!!
轟
大部分見習弟子都被震驚。
議論聲、驚嘆聲,全都罕見的響徹起來。
甚至威信極重的傳功師父就站在面前,也未能阻止弟子們的驚訝與狂喜。
怪不得,那些正式弟子的眼神有些不善。
只有正式弟子才有資格修習的樁功,竟然提前傳授了……
那可是獅相鎮魔功的一部分。
哪怕只是皮毛,也不知是多少人求而不得之物。
「難道是與城外有關!」
江景眼睛發亮,但想起了近段時間城內的一些傳聞,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最後兩月時間,無論成與不成,這都算是武麟堂送予你們的一場造化!」
顧修遠話中帶有深意。
但見習弟子全都沉浸在提前傳功的喜悅中,並無人聽出其中意味。
而顧修遠已經開始講授了。
「元炁,大道所化,乃天地萬物生化之根本。」
「炁聚則生,炁散則滅!」
「人亦元炁所化,陰陽交感,杳冥之中有一點生機自虛無中來,名曰祖炁,極其有限,卻為一切靈性、奧妙之根本。」
「修煉功夫就是煉此元炁,以後天返還先天本來面目,壯大自身祖炁,誕生神奇!」
他雙腳分立,半蹲下沉,其勢如山,雙手環抱,緩緩向上托舉,以呈獅嘴呼吸之狀。
江景雖然距離很遠,但心底也生出一種,好似見到真獅一般的感覺。
一眾外院弟子,這時也一同運起樁功。
他們姿態標準,身形一動一沉間,配合特殊的呼吸頻率,神態莊嚴。
每個動作,都有獨特的發力技巧。
但氣韻氣勢,卻與顧修遠天差之別,宛若雲泥。
「如何返還先天本來面目?」
「便是要通過我們武者運動、呼吸,不斷錘鍊肉身,從飲食中、天地中吸取無處不在的先天元炁,轉化為自身血氣、陽精,最終化為祖炁根本!」
……
顧修遠徐徐道來,將武道修行原理闡述一遍。
所有見習弟子,都聽得格外認真仔細,生怕漏過一星半點。
然獅相樁功,看似只是樁法,卻蘊含十分複雜的呼吸節奏、運力技巧。
很多地方,更是有違常理。
很多弟子初次嘗試,無不面色漲紅,全身難受。
江景亦是如此,方才嘗試堅持半柱香時間,就已是大汗淋漓,全身酸痛。
本以為是自己大病初癒,體力未復的原因。
但他看向周圍,卻全都如他一般。
「今日就練到這裡,簡化版的獅相樁功,也不是你們一朝一夕能夠掌握的,沒有一月時間,休想入門!」
又練了一會,顧修遠揮手,解散見習弟子,帶著一眾正式弟子去往演武場另一邊,繼續修行。
見習弟子們如釋重負,很多人呼啦一下就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但也有一些弟子,只是稍作調整,就繼續站樁,嘗試修行起來。
幾乎全都是站在前一排的。
「喝藥湯了!」
伴隨著一陣藥味順風飄蕩,一名身著布衣的老者推著一架木車,進入演武場內部。
木車上固定著一大一小兩個木桶。
香氣就是自木桶中傳出的。
見習弟子們頓時眼冒精光,如見到羔羊的惡獸,呼啦一下的撲了過去,將木車團團圍住,擁擠推搡。
「都有,都有」
武麟堂的學費,在北甲城首屈一指,除卻堂主洪成獻獅相鎮魔功的赫赫威名外,這一口藥湯的作用,也是不小。
武者錘鍊肉身,長久修行,難免會有損傷、虧空。
北甲城各家武館中,都有各自的湯藥秘方,可以一定程度上彌補弟子們的虧空,梳理氣血,壯大根骨。
卻都略遜武麟堂的八寶湯功效。
江景這一次沒有爭搶,排在最後等待。
八寶湯,每人每日只有一碗的配量,排在第一也不會多得半滴。
可排在最後……
輪到江景時,木桶里已經快見底了,可以見到一些藥渣飄在上面。
「今日熬煮時間長了些……」
留著山羊須的半百老者,有些歉然。
人一老,身體一些地方就開始不聽使喚。
該困時候清醒無比,不該困的時候,卻又不知在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了。
木勺在湯桶里小心翼翼的撇開藥渣,才勉強湊了大半碗的藥湯。
「邱老……」
江景接過木碗,目光怔怔的看著藥湯上飄著的藥渣,嘴角張了張,終是沒有說話。
舉碗一飲而盡,咂了咂嘴,面上難免有些失望的神情。
「要不,下次補你半碗?」
邱老頭搓了搓手,他深知藥湯對這些少年的重要作用。
尤其是入門考核前的這段時間。
看著江景一副老實孩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中愧感不禁加重了幾分。
若非周圍還有一些見習弟子堅持練習樁功,他甚至想偷偷從正式弟子的湯桶里舀上一點。
「邱老,能不能把這些藥渣給我?」
忽然面前的少年,面色微微漲紅,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伸手指了指桶底,黑黢黢的藥植殘渣。